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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轻轻吐口，想要提醒他他现在的位置。
“不准叫我！你知道我对你不一样！”他皱了眉头厉声说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除了心痛和无奈，我没有别的感觉。
“浅浅……对不起！难为你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可是，请你不要表现的这么大方！我不要你像一个大家闺秀那样，不嫉妒，不生气！我不要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紧紧搂住我的身体，说道。
“我应该怎样……子渊，我应该怎样，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声音有些飘渺，空空洞洞的。
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只是，不到最后关头，我们都不想面对，以为不面对就不存在。
可是，现在我们终于要面对了，那不就应该更加坦然吗？
选妃势在必行，而我能做的只不过是把自己关在这座院里面，然后假装外面的那些女人和自己，和你都没有关系而已……
* * *
这是我第一次对于皇权的妥协，第一次对于他的妥协。
却也是我和他真正矛盾的开始。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只是在感叹，如果当初，我没有跟着男人走进这座牢笼的大门，该有多好！
那时候，我身边的男人听到我的话，风轻云淡的一笑，然后拉著我的手说：“浅浅，你不适合哪里，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而那时候的我，早就已经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我的归宿……
卷三 天朝贵胄 089
“皇后娘娘，叶丞相来了，娘娘要不要见？”我身边的李嬷嬷轻声说道。
“父亲吗？进来吧！”我知道他会来见我，所以并没有很奇怪。反而，我现在担心的却是子澈和夜嫣的状况。子渊将二人关起来，却不让我去看他们，着实让我心急如焚。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父亲不必多礼，快请坐吧。”我回头看向他，平静的说道。
对于他，恨吗？
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害死了姨母，还有娘亲。
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呢？
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还别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而不惜伤害别人的东西。
“谢皇后娘娘。”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似乎并不敢坐下。
我轻叹一口气。
拉开身旁的矮凳，说道：“父亲大人不必拘礼，坐吧。”
“浅浅，为了叶家，你就求求皇上吧，我们叶家百年来的基业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啊！”他突然间，在此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
“父亲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是看您德高望重，特地封您为王，赐良田黄金给您颐养天年。您这样说话，未免上了皇上的心啊！”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并不伸手去拉他起来。
“浅浅，你也是叶家的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叶家的子孙以后都在那个和胡掳交界的地方生活。那里经常连年战火，胡掳的马贼又经常去掠夺！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啊！”
“父亲大人，您觉得以我们叶家现在的形式，我去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吗？况且，在你将我嫁给子渊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想过我是叶家的女儿了？你不过就是想要平息洪子渊的怒火，所以将我作为祭品送了过去！”我豁然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厉声说道。
“浅浅……”他愣住了，或许从未看过我如此说话的样子。
“父亲，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并不认识我！也从未认识过！”我冷笑着说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明说了吧！”他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冷声说道。
“什么明说？”
“你身上的病，你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勾起嘴角，俨然路出一付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嘴脸。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叶丞相！别来无恙啊！”正在这个时候，洪子渊爽朗的声音传来。
“皇上万福！”我和父亲跪下请安。
男人一身玄色朝服，看样子是刚刚下朝。
“皇后，相爷快快平身，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他微微勾着嘴角，边说便将我扶起。
“我的皇后又不乖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父亲，我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说明白一点！”我问。
父亲刚想说什么，子渊却先出口说道：“浅浅，岳父大人的意思是，你的病需要静养，不宜太过操劳。我和岳父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商量。你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他已不等我说话，转头又对我的父亲说：“岳父大人，我们去御书房说话吧！”
我张了张嘴，满心疑惑，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知情的人都不愿意告诉我？
子渊带着父亲，离开房间，我走到门口，隐约听到子渊说：“我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个话题的任何一个字！”
“你知道了？”父亲大人惊讶的说。
“要想着活命的话，就闭嘴！”子渊冷声说道。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的心情忐忑。
子渊也知道了？
究竟是什么病，让他需要瞒着不告诉我？即便是绝症，我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为什么要选择瞒着我呢？
我坐在桌子前面，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刚才闲得无聊一直绣的荷包，如今在想重新拿起来接着做，却发现无论怎样都力不从心。
这时候，窗外有石子打破窗户飞了进来。我捡起来，发现石头上有一张子夜的纸条。
景舞宫见。
那夜之后，子夜就离开这里，说是去处理一些事情，一直都没有见到，今天一来就要如此偷偷摸摸的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收起纸条，然后向景舞宫走去。
景舞宫是平时皇族人看戏娱乐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来这里。
这男人没事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有时候，他说他很喜欢我，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他的说是否可信。他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所作所为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思考。
顺着窄小的红色宫门走进去，男人斜倚在长廊的横凳之上假寐，依旧一身白衣，带着银色面具。只是，面容上看起来有些憔悴。
“为什么到这里来见面，有事情直接去找我不就完了吗？”我走过去说道。
“不到这里，怎么见到你日思夜想的洪子澈？”他慢慢睁开眼，扫了我一眼。
这是什么表情？讽刺的语气，还想有很明显的吃醋意味似得。
“你知道他在哪里？”我有些惊讶的说道。［ＷＷＷ。ＷＲＳＨＵ。ＣＯＭ］
“我想知道便能知道。”他勾起鲜艳的唇角，邪肆一笑，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
我看着他一步步的逼近，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在他的身边，我好像是他的猎物一样。时刻都有可能被他吃的连骨头不剩。
我慢慢的向后退去，后背却抵在红漆柱子上面，无路可逃。他双手抵住我身后的柱子，将我锁在他的两臂之间，微眯双眼慢慢的说道：
“叶寂浅，你说，你的心到底分给多少个男人？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地方？”
“子夜……，你别这样，我是皇后！”我被他逼的有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不屑的一笑，勾起鲜艳欲滴的唇角，然后说道：“皇后又怎样？”
一句话，我再没了下文。
我也不知道能怎样……
“叶寂浅，说！”他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
我有些无措，男人身上的气息笼罩著我的身体，让我有些反应迟缓。
“说什么……”我问。
“我究竟占多少，在你心里？”他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个话题。
“我只喜欢子渊……”我想了一下，郑重的说。
男人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黝黑的眼眸，好像罩上一层薄雾。
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我以为他会发怒，然而，他只是双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说道：“说谎！”
是吗？我有吗？
说实话我也有些混乱，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立场分明的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不会在想着别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于子澈的感情，对于白露的依赖，和面前这个男人靠近后莫名的心跳，算不算得上是对子渊的背叛？
既然子渊可以如此确定的只喜欢我一个，那么为什么我的心总是摇来摆去呢？
原来人的感情可以这样复杂，像是纷乱的线，我纠缠在其中无法自拔。
“走吧！去见子澈和夜嫣！”他冷冷的放下一句话，然后径自向前走去。
＊＊＊
我默默的跟着他，再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