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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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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逸听他的,“好。”

两个人又爬过石球,回到圆形甬道中,顺着之前的那条道往前走,出乎意料的,前方没有紧闭的石门。

两人顺着圆形甬道往前,走了三四百丈路,甬道变宽,像一道长廊,壁上出现壁灯,滕风远点亮壁灯,一路往前,没走多远,横在面前的是一座高高的大门,高约两丈,巍峨庄严。

大门周围的石头呈淡蓝色,和金刚墙一个颜色。

花逸惊喜:“难道这是金刚墙的大门?”

若是如此,那这就是金刚墙的尽头,但是外面是什么呢?

距离大门二三十丈也有一处楔子形石阶,除此之外,大门旁边有一处圆形凸起,像是按钮一样,这是在长石皇陵中头一回见到,不知是不是开启大门的开关。

滕风远示意花逸退后,他准备开机关,花逸拉着他不放手,“算了,我们还是站在一起,若真的有事发生,两个人也好一起面对,我一个人吓都会被吓死。”

滕风远点了点头,改反握住她,然后,他缓缓地推动机关。

咔——咔——嚓——嚓——

没有利箭,没有陷阱,石门缓缓开启。

两人喜出望外,但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迈出大门。

外面依旧是平地,石板铺面,前方一根擎天巨柱巍然矗立,再前方是一条深涧,深不见底,头顶是乱石峭壁,没有多少人工痕迹。

喜的是,花逸竟然听到了水声,不是从深涧中传出,而是前方,深涧对岸的岩缝中隐隐传来亮光,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中倍加惹眼,那水声似乎就从那里传来。

花逸惊喜,指着远处的石缝道:“尊主,是水声,从那里可以出去。”

滕风远也喜,仔细听了听水声,道:“那处岩缝好像不小,穿过去外面应该是瀑布,或者大河。”

出口就在前方,不过两个人望着深涧愁了,这深涧黑乎乎一片,花逸扔了块石头下去,连声音都听不见,不知有几百丈深。而此处宽约一二十丈,就算滕风远没受伤,他也飞不过去。

滕风远看了看那立在深涧前面的擎天巨柱,这柱子有点奇怪,面向大门这一面竟然是凹槽,再往回看,果不其然,大门外的地上有巨大楔子形石阶。

他指着石柱道:“花逸,这不是石柱,这是石桥。”

石柱平放下,凹槽分明是桥面,而且这分明是给大石球准备的道路,深涧那一头,隐隐约约透出一条弯弯绕绕的石球滚道。

滕风远和花逸退回到楔子形石阶前,不论是踩还是跳,石阶纹丝不动,两个人的重量在这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唯有万斤大石球才能压动它。

滕风远缓缓道:“需要把大石球放出来,它一定会滚到这里。”

大石球一路滚过,压下楔子形机关,放下石桥,趁着石桥还没有升起来,人快速跑过去,爬到对面的岩石上,穿过崖壁上的石洞,也许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

放出大石球的机关在绞肉机后面,但石球一滚走,绞肉机重新启动,高速旋转,人在瞬间变成肉泥。

去开启开关,意味着再也回不来。

花逸黯然,眼眸低垂,却见滕风远正在看她,目光意味不明。她心上一惊,猛然摇头,“我不想被绞成肉泥。”

她慌忙退后几步,她真的不想再回去,说不定路上还有大蛇,她也不会劝滕风远回去开机关,谁愿意死呢?

花逸不会为了滕风远去死,她相信滕风远也不会为了她去死,活着,是每个人的夙愿,他们在皇陵中历经艰险,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花逸走到一旁,她太累了,在门边的石板上坐下,远远地看着对岸隐隐约约的光亮,暗淡却充满希望的光亮。

滕风远也在她身边坐下,他真的伤得很重,坐下时往后靠着墙壁,他拉过花逸的一只手握在掌心。

花逸垂了头,“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每回有危险你都不要命的救我,我很感动。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想起那黑乎乎不见尽头的甬道,还有粗长的化蛇,花逸实在没有勇气一个人再把之前的路再走一遍,她不想被绞成肉泥,最后像泥点子一点撒在甬道中,她到底不是能为别人牺牲的人。

滕风远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手,“那我们死在一起好不好?”

花逸轻轻点了点头。

夜明珠的光辉穿不透沉沉黑暗,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若有似无的流水声,遥远得像是隔了几重天。

滕风远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肩头,他很满足,“我们最终还是可以死在一起。”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想起那年我们落在翼山的酸水洞中,最后也是这样,一起等待死亡,花逸,你大概不知道,我是真的情愿当时和你一起死去。”

花逸不说话,那年他们最终得救,这一回,没有这样的运气了。她侧了侧脸,目光落在滕风远手边的逐日刀上,“这上面怎么还有字?”

花逸拿过刀,细细端详,上面除了有七星,还有一行小字——海枯石烂情不移,花逸摩挲着刀面,“这是打造刀的时候就留下的吗?”

“嗯,这是曾祖父对曾祖母的誓言,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曾祖父让曾祖母打造刀的时候刻在上面。”

“最终成了一个笑话。”花逸觉得这对刀剑就是杯具,当年是一对渣男怨女的故事,如今成了埋葬他们的祸根,她拔出裁月剑,上面没有字,只有七颗星星,花逸笑了,“既然是一对鸳鸯刀剑,这把剑上也应该刻一句诗。”

滕风远问:“你想刻什么?”

花逸想了想,“不如自挂东南枝,如何?”

海枯石烂情不移,不如自挂东南枝,花逸觉得还挺通顺,而且很符合这对刀剑的特征嘛。

滕风远失笑,“是不错。”

他顿了一会,又道:“其实曾祖父一直很爱曾祖母,曾祖母远嫁他乡三个月后,他就已经去世。”

花逸不明,“他被谁杀了?”

“没被谁杀,自然死亡,死时三十二岁。”滕风远略略叹息,“他比女铸剑师大八岁,那年,女铸剑师只有二十四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但是他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他希望自己爱的人还有更美好的人生,所以,他离开了对方。”

花逸还是不明白。

“穿云教的教主都只能活到三十几岁。”滕风远缓缓道,“你应该听说过,穿云教有一宝物——九罗紫金石,它有洗髓的功效,辅助练功事半功倍,就像我一样,三年前什么都不会,三年后可以称雄,但九罗紫金石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洗髓过后,之前一切正常,但到了三十几岁,我们会快速衰老,只需要几个月就能从壮年变成垂暮老人,所以穿云教的教主都活不长。”

花逸惊诧,“那你呢?”

“我也一样,我练功较晚,长老说我只能活到三十岁。”滕风远面上带着几许笑意,似感慨又似叹息,“我反正没几年好活,如今不过是一切提前而已。”

他轻轻笑,昨日重现,就像那年在酸水洞中一样,他们抱在一起,等待死亡来临,似乎等待的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滕风远又看了看花逸,“花逸大概不甘心。”

花逸微低了头,“也没什么不甘心,人都有一死,迟早都会来临。”

“是啊,反正都会死。能和你死在一起,生时同床,死后同穴,我觉得一切都很圆满。”他又发出长长的喟叹,“可是你死了,我这几年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滕风远从怀中摸出小竹管,从里面倒出几颗药丸,捡了两颗棕色药丸喂给自己,又挑出一颗白色药丸,把其他的放回竹管塞回怀中。他趁花逸不备,忽然出手捏住花逸的下颌,将白色药丸塞进花逸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等他松开手,药丸已经没了影子,花逸恼怒地看着他:“你喂了我什么?”

“没什么,安神通络的药,我想和你好好呆一会。”

不多会,花逸觉得全身软绵绵,似乎连手臂都提不起力,连声音都是低低的,“软筋散?”

“差不多,不过软筋散没有疏通经络的作用。”滕风远如是道。

他依旧抱着她,让花逸倚在自己的肩头,两人相依相偎像是缠绵的情侣,滕风远兀自回忆着往事,“你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是头一回有女人拉着我的手奔跑,我觉得你长得好美,裙带飞舞像是仙女下凡,长发飘飘,后来你那些长发被削掉的时候我好难过,就像削掉的是我的肉一样。”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滕风远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花逸正想开口,忽然觉得有一股绵长的力量从背心涌入自己的身体,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似清泉涤荡,又似山河奔腾,所有的细胞得到滋养,似乎被注入新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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