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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战——”
“死战——”
似乎是被军官绝望地呼唤所感染,一股未知的力量在那近百名残存地汉兵心中慢慢升起。无尽的惶恐和不安悄然退去。
决死地坚毅从他们地眸子里燃烧起来,汉胡不两立。汉胡不两立,民族对撞的热血、骄傲、不屈再次在他们胸中漫延、激荡,“死战——不退——”
“杀——”
呼揭箪大吼一声,率先闯进了眼前的这撮汉兵之中,杀机直指那名汉军军官,在这一刻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了他。
长枪由下向上打斜着横扫了马前一个半圆,锋锐的枪尖带起了一道白芒,宛若划破夜幕的闪电——
“啊——吖——”
惨叫声响起,三名汉军手中的长枪还未来得及刺出,就已经被呼揭箪横扫而来的长枪给磕飞了老远。枪尖还去势未歇,快如闪电般从这三名汉军士兵体内滑过。
迸溅的鲜血再次染红了呼揭箪坐骑的一双前蹄,最中间的那个被枪尖斜斜划破肚皮的那名汉军士兵都来不及按手去捂肚子,就悲惨的被战马踏践在蹄下,如一块掉落在地上的烂肉再也没了声息。
呼揭箪的武艺只能算一流,在这个武侠世界里不值一提,但若是倾尽全力的来对付一批小卒也轻松之极的。
驱马长踏,锋锐的长枪抖索而出,宛如一朵巨大的花朵,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冰冷的寒芒伴随着一条条逝去的人命消失在空中——
“呀啊——”
那汉军司马一刀斩出,想要封住疾刺而来的寒芒,同时脚下一错身形尽力向反方向退去。
只是呼揭箪这一枪来的实在太快,寒光一闪便已经近道眼前。汉军军官瞳孔陡然一缩,凝聚起全身的气力随着那一刀正切中了枪刃。
“当啷——”一声脆响。
直刺中胸的枪尖不由得一偏,却也仅仅错开了三寸,斜斜的刺入了那军官的左胸。锋利地枪尖霎时刺穿鳞甲,直透后背。
“噗嗤——”鲜血四溅。
“啊——”剧烈的疼痛感让那汉军军官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低头看了眼胸口,眼神中再次流出了一种无尽的疯狂和毁灭。
一手反抓住没入胸口的枪杆,那军官嘶吼着,挥刀劈砍向呼揭箪,“一块去死——”
“咯吱——”
呼揭箪看也不看砍来的雁翎刀,双手一较劲,手中长枪那用直径三寸的百年柘木心制成的枪杆。刹那间弯成了一道弧线,被挂在枪头的汉军军官立刻双脚离地。如同被抛石车抛出去的石块一般,带着一股极大的力道反弹飞射而出。
“噗——”
寒光再闪。锋利地枪刃再顺势扎进另一名围杀上来的汉军胸口,那汉兵快步前奔地身形犹如撞了一堵无形地气墙,骤然一顿后随着长枪的抽离,踉跄的后退一步再无力的瘫倒在上。
铁蹄奔腾,马刀狂舞,一个个胡骑汇聚成的黑褐色洪流挟裹着一股无可阻挡地威势横卷整个当场。就像一波滔天巨浪,恶狠狠地拍打在一座用沙子堆砌起来的城堡上。一骑骑飞奔的轻骑就像一柄柄锋利地剔骨刀,轻易地剖开了汉军少许的阻拦,在他们的要害处剜下一块块肥肉。
瞬时间。整个战场就像烧开地淝水,一片翻腾。
血光飞溅,惨嚎连连,刀光剑影中人马翻倒一片狼藉。仿佛在这一刻天地之间再无别地声音,唯有惨烈地杀伐之音才是流传的主流。
自那军官死后,汉军前部有组织地抵抗就彻底冰消瓦解了。虽然仍有不少汉兵依仗着个人勇武在拼死抵抗,但螳臂不能挡车,没有组织的抵抗,注定会被有组织的轻骑若一只臭虫般碾的粉身碎骨。
更多地汉兵却已经丧失了抵抗的念想。他们脑袋里只想退入中军,苟活下一命,向着中军大帐狼狈的逃窜而去——
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主将一开始的战殁,军官一个接一个的死亡。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粉碎了这批汉军最后的抵抗意识。
……
云峥终于整合了自己亲兵冲出来了,整个人神态冰冷的就似一个万年玄冰雕琢的冰像。
“呜呜——”
“咚咚咚——”
莫名的,却是激昂的。汉军战鼓声、号角声相继响起。
肆意冲杀中的胡骑愕然一惊,是汉军。他们要反应了过来。
“进攻,继续进攻——”乌维驮大吼。
“刀牌手——长枪兵——前列——”
“步弓手——准备——”
在号角声、战鼓声霎时响成一片的同时。雄壮的口号声从不远的山岭处响起,炙热的空气骤然间变得一阵肃杀。
兵器撞击声、铠甲摩擦声,刚刚逃过一劫,数百上千名瘫坐在地上的汉军前部残卒纷纷站了起来,他们不由自主的也开始排列起了阵列。
云峥五百亲兵连同中军两千多名衣甲完整的军士,在云峥的督导下正步走来。
云峥头疼的望着前部败退的残兵,就这么一会集结地人马已经超过了一千人,可其中还配有兵器的则还不足三成。
“啪啪——”轻轻的拍了两下战马,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就像是黑夜中燃起的一根火把,刹那间吸引住了所有汉军士兵的目光。
“持兵者列前——”
哗哗哗,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响起。
有云峥在,这些前部败退下来的惶惶不安的士兵似乎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境顿时平静了许多。
“无兵者在后,交替交补,前赴后继——随我杀——”
小股的胡骑已经从云峥兵阵两翼滑过去了。虽然云峥布营按的是——梅花阵,可中军与前部间也是没什么真正的阻碍的。
——一层单薄的栅栏,算是什么障碍?比起外围的营栏来完全不在一档次。
望着奔涌杀来的胡骑,云峥冰寒的脸色只是更加冰寒,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竟然以为是在自家地盘中就自以为安全了,真的疏忽大意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愿自己还能弥补过来。
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云峥心脏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想到后果,只让他窒息。
一脸肃杀的举起了右手,高高扬起的战刀在晨曦的白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放箭,给我射——”猛一下劈,刀锋直指冲来的胡骑。
只要自己这一部兵马能撑过两刻钟,一切就都有可能。
随着云峥战刀的劈下,身后三千来兵马里的三百名步弓手纷纷弯弓在手。一支支利箭从箭壶中抽出,搭扣在弦上。
每一名步弓手的表情都是那样的冷漠。两眼微眯,不带任何感情地凝视着前方的目标。双臂发力。在嘎吱嘎吱的弓弦绷紧声中,一张张长弓挽如满月——
然后三百人再几乎同时松手,弓弦响处,刺耳的锐啸声划破长空。
“咻咻——”上百名劲弩兵也扣动了弩机。三百只利箭抛射,上百支弩矢平飞。
但是,与此同时上千支利箭也一样带着无尽的杀机,瞬时飞临到汉军的头顶,然后像冰雹一般恶狠狠地扎下,那片丝丝箭雨汇成了一片乌黑的云彩。几欲遮蔽了刚刚有了一丝白皙的天空。
云峥昂起脑袋,一双眼睛瞪的老远,狠狠的看着那一片“阴雨”从天而降。
他娘的,什么时候汉军对胡骑吃过装备的亏啊?
惨嚎声冲宵而起,绝大部分来自前部的溃兵,那些手中还有兵器在手的汉兵还好一些,至少他们可以用兵器拨打一下箭矢,也聊胜于无。但他们身后的数百同袍就相应的凄惨多了,这一刻只能用自己血肉之躯来抵挡箭矢的蹂躏、摧残。
云峥闷下一口气。恶煞的眼神死盯着策马杀来的胡骑,他要一刀劈死那个一马当先的金环胡将。
“继续——放箭——”
望着流星疾踏而来的胡骑胡将,云峥棱角分明的脸庞愈见的严峻,双手握在刀杆上。严阵以待。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杀——”
一声雷响炸吼猛然在云峥的侧面响彻。接着就是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百余轻骑飞掣而出,斜斜的划过汉军阵列的前首——
“杀——”
再是一声炸吼。领头的云家亲将。怒目圆睁。
这是云峥亲兵中仅有的骑兵了,这个时候放出去。不是真的为抵挡下胡骑,而只是为打乱胡骑冲击的节奏。换句话说。这百十人就是抛出的死士,为了目的而牺牲!
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