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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潮 (晚清民国小说研究丛书)作者:李涵秋-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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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师傅到我家里来过一次,我依稀也还记得,只是我有一句不知进退的话,请你们诸位饶了我家那个孽畜罢。我要叫他挑水种粮食呢。今年屋角东边茅草也单薄了,交冬起九,刮起大西北风,保不定不倒了下来,他不帮着我补一补,我精力老了,不中用了。只管同你们讲些耍拳法子,又是甚么花枪呀,拐子马呀,一总不能当饭吃。喜得他还肯听我一两句话,只是你们来了,他又外甥子提灯笼,照旧起来,还是请你们进城去罢。他此时又不在家。”

  程全听他说了这一番不冷不热的话,不由勃然大怒说:“驴囚,你认不得城里程抚台程大人。我便是程大人那里的我。”那个乡里老儿又笑道:“程大人的祖坟,不是就在我们这庄子西首,每年他老人家下乡扫墓,那一次不和颜悦色的同我们讲话。像你这样,敢是比程大人还大。”石彩一头高兴,满意在程全面前说得嘴响,不料被这老头子兜头淋了一杓冷水。也就老羞成怒,一把扯着那人的担子,思量用武。在这个当儿,猛然从侧边一座松林里飞出一把石子,打得地上尘土簌簌飞舞。接连便跳出一个孩子,身段不满四尺,一副紫檀色面皮,赤着上身,虬筋盘结,口里大骂:“是谁敢欺我的爹?”石彩掉头一望,不禁喜得眉花眼笑,嚷着:“神仙出来了,神仙出来了。”程全见他来势凶猛,疾忙退了几步。石彩忙迎上前,说:“大哥许久不见,你将做兄弟的想煞了。”那孩子认了石彩一会,说:“哦,原来你是马彪的徒弟。你来此何事?怎么要打起我的父亲来?”

  石彩笑道:“不是这样一打,你那里肯出来呢?”说着又用手指程全道:“我们程大哥他是专来访你的,我们还到镇上酒铺子里去吃三杯。”那个乡里老儿,见他儿子果然又被他们约在一路去了,瞪眼望了他儿子一眼。只得挑着粪桶径自回去。此处石彩向程全道:“你约在酒铺子等我,为何又跑在大路为同人家吵嚷?”程全笑道:“我开发了车夫,何尝不在酒铺子坐着。等了好久,你也不来,我就随意踱过了廿四桥,看看乡村风景。不料遇见这位哥的老爹了,你不信看我的酒壶还放在铺子里呢。”

  三人且说且走,重又走入酒铺,果然程全的酒壶,还放在一间草屋里,不曾移动。毕竟乡村生意淡泊,这家酒铺子还没有第二桌人吃酒。程全、石彩将那孩子让至座上,劈口便问那孩子尊姓。那孩子道:“我便姓黄。”程全道:“大号呢?”那孩子又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做天霸便是。”程全见他那样粗鲁,说的言语,又像演戏,又像演说,勉强忍着笑说:“阿呀,黄天霸是好像在那里见过的。”黄天霸道:“不错,我们村里有一位说评话的先生,曾在书上说过的,我很佩服这样人,我巧巧又姓黄,所以就用了他这名字。”石彩此时已命铺子里送上几样菜,打了一壶酒,互相斟饮。黄天霸也不让逊,酒到口便喝,喝得有七八分醉意,将石彩望望说道:“你两人来寻觅我,敢有甚么事做?”石彩望程全撅了撅嘴说:“大哥,你自家讲罢。”

  程全便欠了欠身子,撮起那张尖嘴,低声下气的说道:“兄弟久闻得大名,如雷灌耳。”黄天霸接着说道:“是的。”石彩不由噗哧一笑。黄天霸道:“入娘贼,你疑惑这姓程的说话我不懂,以为我便答应了,未免肉麻得很,我做梦呢,他说闻我的大名,我这大名,他几时闻过的,他自然还在那个书上闻过一闻,我难道还替那书里的黄天霸谦逊,说是不敢不敢,那才把人的牙齿要笑掉了呢。”

  石彩被他一顿骂,也就怔着白眼生气,又怕他的飞剑利害,不敢得罪他,只得闷闷坐着。一声儿不发。程全又道:“不瞒黄大哥说,兄弟聘了一个家小,还不曾过门,忽然被一个地痞,日夜占着不放,兄弟手无缚鸡之力,同他厮打,料打他不过。久仰黄大哥最肯锄强扶弱,乞助兄弟一臂,将那厮赶掉了,好成全兄弟夫妇,感恩不浅。”

  黄天霸怒道:“世间竟有这等事,我黄天霸死也不得饶他。我们不吃酒了,便先同你们去打他个半死,留半个死,慢慢再去结果他。”程全又愣了一愣说:“黄大哥不是有两道飞剑,何不就用这飞剑取这人的头来。”黄天霸笑了笑说:“那里有甚么飞剑,是谁编派我?我有的只是一柄宝刀。”说着便跷起一只左腿,放在桌上,将缠腿布打开,拿出一柄寒森森的刀,兀的向桌边上一插,说:“这是我打从田土里掏出来的,被我磨得雪亮。”石彩暗中向程全递了一个眼色,似乎说他那两道白光,是轻易不肯告诉人的,你正不必去提那个。程全会意,便笑道:“无论宝刀宝剑,只要黄大哥将这厮结果了,就算替兄弟报仇。”黄天霸十分得意便扭头问程全道:“这厮究竟是谁,包在我身上,管教他不得活命。”程全道:“据人说这个地痞便姓云。……”一句话还未说完,此时只见黄天霸似乎吃了一惊,说:“呀这人姓云他叫甚么?”石彩又接口道:“叫甚么到不知道。我听说这人还是个秀才。”黄天霸愈惊说:“这秀才可住在城里笔花巷?”石彩道:“大约不错罢。我有一天在冯老太那里听见有人提起的。”黄天霸听毕,不禁哈哈大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就是我的主子相公。他的名字,便叫云麟。我的母亲在这十几年前,便在他家服役。我还在那里混了几年。目下因为家里的田,没有人种,所以我也不常到城里走动。……”

  程全、石彩此时听见黄天霸说完这几句话,真是半天里打了一个霹雳,掩耳朵也来不及,暗念:这可倒尽霉了,不料我们所聘请的,便是那姓云的家里人。岂但不肯替我们出力,还要防他转告诉他的主人,我们编的一篇谎,登时就要戳破。那时姓云的再叫他出来取我们的性命,你看这黄天霸何等利害,他只消歪歪嘴念起咒语。嗤,管教两道飞剑,轻轻的将我两人头颅取去,白留下两个没头的身段。那车氏同刘玉娇,谁还肯亲热我们呢。想到此,那副面皮也就顿时发出一种死白颜色。酒杯子黏在桌上,再也不肯上手。

  谁知黄天霸早窥出他们的意思,劈口骂道:“死囚,你们敢是怕我去告诉姓云的么?你们若安着这条心,可想你们将我当做乌龟看待。我告诉你们罢,我生性最恨的是些身上穿着衣冠,满肚皮安着禽兽,便是禽兽不肯干的事,衣冠的人他都会干,我常常拿着我这一把宝刀,没事时便对着他叹气,说道:“刀朋友,刀朋友,你要帮助我杀尽世间这一种人,我请你吃酒。你若不帮助我杀尽世间这一种人,我便请你吃刀。说到高兴时辰,那刀就像解我的心事,好像也就望着我点头。我是个乡里蠢牛,终日在乡里,除得偶然会见坟堆上的鬼火,轻易也没有衣冠到我眼里。像你两位哥的装束幸是也同我差不甚远,不然在桥底下骂我父亲时候,早就结果你们的狗命了。他姓云的,果然孝顺娘,对得住天,不做奸盗邪淫的事,我何尝不敬重他。今日他眼见是做出奸盗邪淫的事了,你们便不来送信给我,我访着,也要替我们那个老主母除这祸根呢。何况。……”

  黄天霸一边说,一边拔起桌上的刀。向外就跑,顿时不见他的踪迹。吓得程全、石彩目瞪口呆又惊又喜,连忙会了酒帐。刚要出店,猛然店外又跳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依然是那个黄天霸,一把扯着程全嚷道:“我的初意,原想一径跑到他家里去结果他。后来怕惊动我们老主母,而且不在犯事的地方给他示众,也难警戒一班衣冠禽兽王八蛋,你快告诉我,你那女人家住在那里,快说快说。”

  程全被他捏得膀臂生疼,便约略将冯老太的居址一一说了,黄天霸这才如飞跑进城来。……看官,人常说世间一切小说,最能转移社会风气,何以谈忠说孝,不见得社会上便出了些孝子忠臣。独有那些《七侠五义》《包龙图》《施公案》偏生容易感动一切人心。譬如网狗子自幼儿便喜欢替人抱个不平。历年以来,再浸灌些尚侠好武的评话,所以他喜欢黄天霸,他名字便改做了黄天霸,如此一日一日行去,焉得不视杀人如儿戏呢。

  该应云麟命根已绝。偏生遇见这位冤家,他也不向云麟那里打探,或者云麟得以分辩一二句,说刘玉娇并不是程全的家校他竟不容分说,便从这晚趁着黑夜,由冯老太后檐那座短墙上,悄悄扒上来,悄没声儿伏在屋上等,到二更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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