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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的权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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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神发誓,说从未排印过这样的书籍;而深受尊敬的医生维尔纳夫斯,也愤怒地断然否认他就是什么米圭尔?塞尔维特。奇怪得很,宗教法庭制造起一场抗议,便已经心满意足;这可怕机构异乎寻常的克制进一步表明,必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保护着那个被告。宗教法庭通常是拿拇指夹跟拉肢架开始工作,却对维尔纳夫高抬贵手;审问官一无所获,返回了里昂;而阿尼则得到通知,说他的指控查无实据。那日内瓦人企图假宗教法庭之手除掉塞尔维特,也就此失败。若非阿尼向日内瓦求援,求亲戚特里提供有关上述异端更有助指控的进一步材料,整个事情可能就会不了了之。

    时至今日,如果我们希望宽大为怀,仿佛不妨这样设想:是特里一手策划,向他天主教的亲戚指控自己素不相识的作者;特里也罢,加尔文也罢,都绝想不到他们的告密竟会泄露给罗马教廷。然而司法机器已经运转起来,而日内瓦的那般狂热分子必定清楚,阿尼给他们写信要求进一步的资料,绝非出于无聊的好奇,而是来自宗教法庭的敦促,则对于自己设置的陷阱,他们准是了解得清清楚楚。那恐怖的天主教当局,用文火烤炙过好多新教徒呀;一个福音派牧师,就该怯于替这样的当局做个告密者?然而塞尔维特却很有理由向着加尔文吼一声:“身为福音的仆人,却替官方指控;利用职位之便,给人设置圈套——你难道不晓得,这样的做法邪恶歹毒?”

    让我再说一遍,临到教规存亡攸关,加尔文便会将道德置之度外。塞尔维特必得给“清理”掉;既然加尔文生性记仇,他便绝不介意用了怎样的手段——而那些手段,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可耻。特里写给阿尼的第二封信,无疑出自加尔文的口授,那活脱一个虚伪的杰作。作者声称,他的亲戚竟然把他的信交给了宗教法庭,这好不让他大吃一惊。“这信本来只想给你自己看,”他说道。“我唯一的目的,只是向你表明,那些自命为教会砥柱的人,竟然如此缺乏信仰的热情。”然而如今,他明知道柴薪已经堆起,却绝不放弃进一步向宗教法庭活动的想头。这卑鄙的告密者油滑地讲,既然大错已铸,绝无疑问,“上帝是意欲将基督徒们由这肮脏有毒的瘟疫当中拯救出来”。下面的话,简直叫人难以置信。特里既已拉上帝之名掩盖人类仇恨的非人举动,便把他能够找到最为有害的材料给了自己的亲戚——便是塞尔维特的亲笔信札,连同那著作的部分手稿。如今,那般对异端不择手段的人,便好立即开始行动。

    塞尔维特的一批亲笔书信,给转交于阿尼。可特里从未跟塞尔维特通过信,又如何把这些信件搞到手?真相定然无从掩饰。加尔文巴望躲在幕后,我们却必得将他捉到前台的聚光灯下面。塞尔维特的信件,以及他著作的几页手稿,全是塞尔维特本人寄给加尔文;出于怎样的目的,加尔文将这些文件从抽屉里取出,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明明知道这些文件得送给何人——那是伙“教皇党”,平素在布道台上,他骂他们是“撒旦的崽子”;那帮家伙,惯于以拷打与火刑,对付他加尔文的信徒。然而他清楚,这些文件足以将塞尔维特送上火刑柱,这便够啦。

    因此后来,他枉费心思,企图遮掩自己留下的蛛丝马迹。他诡辩道:“有谣传说我采取了些行动,来促成天主教宗教法庭的仆从们逮捕塞尔维特。有人甚至称,我将他投畀信仰的死敌,让他落入狼巢虎穴,显得太不光彩。我倒要问问那般骂我的人,我如何能够突然间跟教皇的仆从接触上。实在难以置信,我竟会跟他们有所勾结,而他们竟会与我联手搞阴谋——须知他们之于我,恰便似魔鬼之于基督一个样。”可这样的遁词未免过于露骨;因加尔文自可以天真地发问,“我如何能够突然间跟教皇的仆从接触上?”有关的文件却给了他明确无疑的回答。在这事情里充当工具的,是加尔文的朋友特里;在致阿尼的信里面,特里公开承认,加尔文曾经参与其间。“必须承认,我颇费努力,才从加尔文先生手里取得下列文件。我无意于暗示,他不认为必得采取措施,来镇压如此可恶的渎神行径。他是觉得,他的责任在于以健康的教规说服异端,而非以正义之剑大开杀戒。”这拙嘴笨舌的信,显然经过了加尔文的怂恿,企图替那真正的罪犯推卸责任,然而这样的企图徒劳无益。信上写道:“我如此不厌其烦地说给你,若无加尔文先生的帮助,交给我下面确凿的材料,人们会指责我提出了不实的指控。”

    行动毕竟较辞令更能打动人。甘心情愿也罢,勉为其难也罢,加尔文毕竟将塞尔维特的私信交给了“教皇的仆从”,好叫他们拿来将作者置之死地。加尔文,惟有加尔文,要对特里致阿尼的信件负责——而且这封信,其实乃是写给了宗教法庭。同时,也惟有加尔文,能够让特里封寄那份控罪材料,并且在致阿尼的信件最后写道:“我想我给了你些无可辩驳的铁证,以便你再无困难将塞尔维特逮捕法办。”

    根据记载,当屠侬红衣主教与奥里长老看到,提请他们关注塞尔维特罪行的铁证,竟然来自他们的死敌——异端加尔文,不禁哄然大笑。其实很容易理解,这般红衣主教何以如此兴高采烈。特里的动机,还不妨讲在虔诚的借口之下,隐藏着善心慷慨、忠于朋友;然而下一个荒谬的事实却无可掩饰,便是新教的领袖竟然如此与人方便,帮助天主教宗教法庭的审问官(还是他们全伙人!)把个异端烧死。须知这些头面人物各信各的道,这样的礼尚往来在他们之间绝不常见,在这寰球的每地每处,他们总是惯于使用烈火利剑、绞台刑车相互毁灭。无论如何,经过了这段愉快的插曲,宗教法庭便又勉力做起自己的工作。塞尔维特遭到逮捕,受了严厉的审问。加尔文提供的信件与手稿片段真个铁证如山,被告再没法否认自己是那书的作者,也赖不掉米歇尔?德?维尔纳夫跟米圭尔?塞尔维特乃是同一个人。他的事业就此一败涂地。维埃纳架起柴堆,处刑的火焰就要点燃起来。

    然而加尔文希望唤起自己的一批敌人,将另一个敌人置之死地的企图,俨然再度流产。或许塞尔维特医生受人爱戴,交了些权势朋友;也或许天主教当局宁愿善待那加尔文渴望烧杀的人——其实这后一点倒更可能。不管怎样,狱卒的看管马马虎虎。让个异端毛头溜之大吉,比之取悦日内瓦的异端头子,岂不善哉妙哉?对塞尔维特的看管松懈得很。通常对待异端,总得关进狭仄的监号,还要镣铐加身,锁在墙上。塞尔维特却享受了优待。每天准许他在花园散步一次,好放放风。就在四月七日,一次诸如此类的放风时,犯人不见了踪影,留给看守长的只剩了一件晨衣和一架梯子——他就用这架梯子翻出墙头,逃之夭夭。然而那柴堆毕竟派上了用场,塞尔维特的模拟像跟五箱的《Restitutio(补正)》,在维埃纳市场烧掉,替活人塞尔维特顶罪。那般日内瓦人预谋假外国的狂热分子之手,替他们除掉个敌人,好不至弄脏自己的手,这样的预谋就此惨败。自此以后,加尔文遭到所有高尚人士的轻蔑。他不断发起反塞尔维特的运动,他单为憎恨旁人的信仰,便决意将人置于死地,所有这些都要他承担责任。






第五章、杀害塞尔维特


    塞尔维特在逃出监狱之后,足有几个月踪影全无。没人知道在逃亡途中,他忍受了怎样的艰苦劳顿;直到八月的一天,他骑了匹租来的马进入日内瓦,下榻罗斯。闹不懂塞尔维特怎么会灾星当头(“malis auspiciis appulsus”),竟然跑到日内瓦藏身。莫非他打算暂住一夜,而后乘船渡湖,继续逃亡?莫非通信既已失去效果,他是想通过一次会谈,跟他最大的敌手达成和解?或者,莫非他的日内瓦之旅,单单是神经过于紧张的病人特有的愚蠢做法?那般绝境中人,可是经常将危险视同儿戏呀。不清楚,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弄清楚。提及日内瓦事件的官方报告从未解释过,何以塞尔维特会来这里——在此地他只能指望,从加尔文手里得到最坏的结果。

    然而那不幸的流亡者,他做的事情还要更愚蠢,更像是挑战。就是他抵达日内瓦的当天,一五五三年八月十三日星期天的早上,他竟到圣皮埃尔大教堂参加礼拜。那时加尔文正在布道,而加尔文派的教众全伙在场。加尔文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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