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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的秘密樱桃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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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来。枯叶亭亭,仿佛一张金色的帐篷覆盖在满地花草上。
   我在林中漫步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一个明亮的身影出现在花木间,仔细一瞧,原来是个身材纤瘦、金发披肩的年轻女郎。她身上穿着一袭黄衣裳,个子比岛上其他侏儒高不了多少。她不时弯下腰来摘一朵蓝花。我发现,她背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血红的心形符号。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听到了她嘴里哼着的一首哀伤曲子。
   “你好!”我在她身前数码外站住,悄声打个招呼。
   “你好啊!”她站起身来向我打招呼,态度自然得就像遇见一个熟人。
   她的容貌十分美丽,令人不敢逼视。
   “你的歌唱得很好听。”好不容易我才挤出这句话来。
   “谢谢啦。”
   我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拂了拂我的头发。自从来到岛上后,我一直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外貌。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刮胡子了。
   “我搞迷糊了。”她说。
   她仰起细小的脸庞,神情显得十分迷惘。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道。
   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难道你没看见我衣服上画着的一颗红心吗?我是红心幺。”
   “当然看到了。”我踌躇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觉得这个名字相当奇特。”
   “怎么啦?”她弯下腰来再摘一朵花,然后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汉斯。”
   她沉吟了一会儿:“你觉得,‘红心幺’这个名字比‘汉斯’奇特啰?”
   这回轮到我无辞以对了。
   “汉斯?”她想了一想,“这个名字我以前好像听过。也许只是我想象的吧……一切已经那么遥远……”
   她又弯下腰来摘一朵蓝花。突然,仿佛癫痫症发作似的,她颤抖着嘴唇说:“内箱打开外箱的同时,外箱也打开内箱。”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仿佛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似的,而她显然并不明了它的意义。说完这句话,她的神色立刻又回复正常。她指着我身上穿的水手装。
   “你的衣服一片空白!”她焦急地说。
   “你是说,我背上没画任何图形?”
   她点点头。突然,她仰起脸庞瞪着我:“你知道你不准打我,对不对?”
   “我绝不会打女人。”我回答。
   她一听,腮帮上登时绽露出两朵酒涡。我觉得她美得像天使,像童话中的仙女。只要她一笑,脸上那只绿色的眼眸就会散发出宛;如翡翠一般的光彩。我实在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脸庞上挪开。
   倏地,她沉下了脸来,神情显十分焦虑。“你不会是一张王牌吧?”她突然问我。
   “哦,不是!我只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海员。”
   听我这么一说,她立刻转身溜到一株大树后,逃走了。我赶紧:追上前去,但她已经消失无踪。

梅花4 ……人生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摸彩游戏 只有中奖的彩票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合上小圆面包书,望着车窗外,凝视着路旁的亚得里亚海。
   刚才在书中读到的那些事情,在我心中引发一连串疑问,纠缠成一团。
   愈读下去,我就愈觉得魔幻岛上那群侏儒神秘莫测。根据书中的描述,面包师傅汉斯已经遇到“梅花侏儒”和“方块侏儒”;他跟“红心幺”也有过一面之缘,但这个小姑娘却突然消失无踪。
   这些侏儒是何许人?他们怎么会变成侏儒?他们来自何处?我相信,小圆面包书终会回答我所有的疑问。但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书中提到,“方块侏儒”在一间玻璃工厂吹制玻璃器皿,而就在阅读这一段文字之前,我跟爸爸才去参观过威尼斯一家玻璃工厂。怎会这么巧呢?我敢说,我们父子这趟穿越欧洲之旅,和小圆面包书描述的情节,其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关联。可是,书中记载的那些事情却是很多年前汉斯告诉艾伯特的。难道说,我在地球上的生活,在某种神秘的层次上,牵连到汉斯、艾伯特和卢德维格共同享有的一个大秘密?我在杜尔夫村遇到的那个老面包师,究竟是谁呢?送我放大镜、一路出现在我们穿越欧洲之旅的那个小矮人,又是何许人?我相信,老面包师和小矮人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关系,尽管他们自己可能并不知道。
   小圆面包书的事,我现在可不能告诉爸爸——至少得等我读完书后。不过,旅途中能有爸爸这么一位哲学家相伴,总是雅事一桩。
   车子驶过意大利东北部的雷文纳市(Ravenna)时,我问道:“爸爸,你相信巧合吗?”
   他抬头望望后视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我。“你在问我,我相不相信人世间有巧合的事?”
   “是啊!”
   “所谓巧合,指的是完全出于偶然的事。当我在一场摸彩游戏中赢得一万个银币时,我那张彩票是从成千上万张彩票中抽出来的。当然,我很高兴能赢得一大笔钱,但那纯粹是运气。”
   “你真的觉得那是纯粹的运气?你忘了,摸彩那天的早晨,我们发现一株有四片叶子的苜蓿?如果你没赢到那笔奖金,我们又去哪里筹到雅典的旅费呢?”
   爸爸只管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并没回答。我继续说:“你姑妈去希腊克里特岛旅行,突然发现一本时装杂志里头有妈妈的照片。那是巧合呢?还是命中注定的?”
   “你是不是在问我,我相不相信‘命’?”爸爸说。他发现我对哲学问题深感兴趣,显得十分高兴。“我的答复是:不相信。”
   我想起那三个吹制玻璃的女孩——说宋也够玄,就在我阅读小圆面包书中有关她们的描述之前,我跟爸爸刚去参观过一家玻璃工厂。我又想到那个矮子——他送我一个放大镜,后来我就得到那本字体非常细小的书。最后我想到了祖母——年轻时,有一回在佛洛兰镇,她的脚踏车轮胎在路上漏了气,结果引发出许多事端来。
   “我的出生可不是巧合啊!”我对爸爸说。
   “我要下车抽根烟了!”爸爸宣布。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说了些有趣的话,引起爸爸畅谈人生哲理的兴致,所以他特地停下车来,好好跟我聊一聊。
   他把车子停到一座山丘上。从这儿俯瞰,亚得里亚海的壮丽风光尽收眼底。
   “坐下广我们钻出车子时,爸爸指着路旁一块大石头,用命令的口吻说。我坐下后,他劈头就问我:“公元1349年,欧洲发生了什么大事?”
   “黑死病流行。”我回答。对于欧洲历史,我还略知一二,可是我搞不清楚,黑死病和我们谈论的“巧合”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对,”爸爸开始论说。“你大概晓得,那场瘟疫夺去了挪威一半人口的生命。但是,这个事件里头存在着一个玄机,我至今还没告诉你。”
   每回爸爸用这种口气开始一场谈话,我就知道,他准备滔滔不绝大发议论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好几千千祖先生活在那个时候?”他问道。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好拼命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呢?“你有两个父母亲、四个祖父母(连外公外婆在内)、八个曾祖父母(连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在内)……依此类推,在1349年那个时候,你的祖先算起来还真不少呢。”爸爸解释。
   我点点头。“就在那时,一场俗称黑死病的淋巴腺鼠疫发生了,从一个社区蔓延到另一个社区。儿童最凄惨,死得最多。很多家庭,一整家人都死了,最多只剩下一两个活着。汉斯·汤玛士,那个时候,你的祖先很多还是小孩,可是他们都逃过于这一劫。”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死掉呢?”我感到很迷惑。
   爸爸深深抽了一口烟,然后说:“如果他们死掉了,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眺望亚得里亚海哕。”
   再一次,爸爸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论点。仓猝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但我知道他的话没有错,因为只要我的一个祖先在小时候死掉,今天世界上就不会有我这个人。
   “你的任何一个祖先,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的概率,只有几十亿分之一,”爸爸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像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威胁他生命的,不单是黑死病而已。幸好,你所有祖先都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尽管他们经历过种种天灾人祸,尽管那个时候婴儿的死亡率非常高。当然,他们难免生过病,但都熬过来。汉斯·汤玛士,从某个角度看,你跟死神擦身而过的次数,多得无法计算。你在这个星球上的生命,经常遭受昆虫、野兽、陨石、闪电、疾病、战争、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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