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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一口烟，韩秦笑道：“黄先生，北方航运中心是国家重大工程，地方政府竞争很激励。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信息，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信息，是关于北方航运中心那方面的？”
中年人见这个驻京办主任果然很感兴趣，低声说道：“韩主任，前几天，我结识了一位发改委的工作人员，这位小伙子是发改委一位副主任的秘书，也是一个藏友。
闲谈之中，小伙子告诉我，他手中有一份北方航运中心考察专家大名单，说有七个地方的驻京办一定对这个名单感兴趣。小伙子是国家工作人员，不便露面，就委托我和驻京办联系。我对这个事情也不懂，不知道这个名单有多大价值。但我是东方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第一个就想到了咱们东方市。”
听中年人这么一说，秦向阳惊喜地看看韩秦，办公厅多次发紧急通知，要驻京办想尽一切办法，拿到专家组名单，以备市政府有的放矢进行攻关，力争在七进二时突出重围。刚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作为体制内的工作人员，秦向阳自然清楚发改委副主任秘书的能量，如果这位副主任正好分管这项工作，他的秘书拿到这份名单就如囊中探物！秦向阳在驻京办工作多年，对于中央部委的一些情况并不陌生，他们的保密工作形同虚设。地方政府想得到的一些重要信息，很多就是通过这种灰色渠道拿到的。
这些信息到了地方政府手里之后，在争取项目上就掌握了主动性，可以事半功倍。自然，提供信息的人员，也会根据价值大小，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这种交易的安全性也比较高，很少被曝光。
只有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是个例外，不少研究机构或者媒体拿到最新数据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分析能力出众，经常进行显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久而久之，就引起了民众和国家有关部门的注意。据说，前不久，国家统计局有几位处级干部被检察机关带走调查，就和统计数据泄露有关。
秦向阳插嘴道：“黄先生，你那位藏友开出条件了吗？”中年人见这位办公室主任有点急不步可耐，就知道有戏，不紧不慢地说道：“秦主任，藏友现在还是待价而沽，肯定是谁识货就给谁。我也是东方人，自然希望咱们驻京办能拿到这个名单。如果两位主任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你们建个面。这位藏友一再许诺，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我。说实话，我是不会收钱的，只是给你们牵线搭桥。”
见中年人露出了底牌，韩秦会心一笑，这些人的本事的确不小，知道什么畅销货。在这个节骨眼上，哪家驻京办不想拿到这个名单向市政府邀功？花钱无所谓，这反映出一个驻京办主任的活动能力，有没有门路。
只可惜，黄先生找错了买主，如果韩秦想拿到专家组名单，还用走这样的门路？只要让胡玫进入发改委的数据库，什么资料拿不出来？
对于北方航运中心项目，韩秦心中有数，只要这个项目花落东方市，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也当到头了！或者就只能永远是常务副主任！
杨峰早就盯上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位子，他现在是北方航运中心协调办主任，只要竞争这个项目成功，有他老子在后面罩着，所有的功劳都是协调办的。有了这个政绩，杨峰要取代韩秦，或者把驻京办主任空衔从王庆和身上拔下来，居于韩秦之上，成为真正的驻京办主任，都不是难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天上掉馅饼
韩秦见这个古玩店主找上门来推销专家名单，不屑地一笑，看来这位老兄也是在驻京办这个地方发过大财，知道这里钱多人傻。这种情报和古玩行的赝品是一个行情，买到手里就算你打眼，没有说理的地方。
发改委副主任的秘书，那也应该是官场上的人精，会委托这种老江湖上门推销？先把他晾一晾，看这位黄先生能不能沉住气。
中年人偷偷瞟了韩秦一眼，这个驻京办主任只是坐在哪里抽烟，一言不发，无动于衷。中年人眉头一皱，决定来个激将法，轻轻咳了一声，说道：“韩主任，我感觉你好像不大相信我，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江湖骗子。道不同不相谋，告辞了！”中年人说着，站起来做出马上就要离开的姿势。
秦向阳有点急了，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这是一个机会啊。我们东方市驻京办不要，他可以去找别的驻京办，七个城市竞争这个北方航运项目，谁能拿到这个名单，地方政府经过一番公关，说不定就能增加几票，战胜对手脱颖而出。
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如果这个消息传到市领导那里，后果一定很严重。秦向阳连忙拦住中年人，笑道：“黄先生，你不要着急，这么重大的事情，让领导考虑考虑吗？”
中年人借坡下驴，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等待着韩秦和他讨价还价。秦向阳提醒道：“韩主任，黄先生这也是出于一片建设家乡之情，要不约个时间，和那位秘书见个面。”
韩秦淡然笑道：“黄先生，我代表驻京办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咱们东方市地理环境优越，人文历史悠久，是北部沿海地区的经济文化中心。对于这个北方航运中心项目，我们很有信心，没有必要走这种小道。要不，你再到别的驻京办看看？”
等到最后，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中年人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说道：“真是徒有虚名，算我看错了地方。”中年人这次没有做样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秦向阳还想去拦，韩秦轻轻摇摇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看韩主任不当一回事，秦向阳也只好作罢。秦向阳有点惋惜地说道：“韩主任，你是不感觉这人不大可靠？你到驻京办的时间不长，还不了解情况，以前很多信息，都是通过这种渠道得来的。有一些人，就是专靠从中央部委里倒腾信息吃饭。办公厅让我们尽快搞到专家名单，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这样白白丢失，实在可惜了。”
韩秦笑道：“秦主任，所谓的专家名单，最多就是一张纸片，我们拿什么来甄别？如果信息不实，把一个假名单报到办公厅，办公厅对我们什么评价？是说我们应付公事弄的假名单，还是说我们上当受骗了？”
听韩秦这么一分析，秦向阳点点头，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不过，以前办公厅也经常从这种人手里卖信息，基本上没有出过差错。既然要吃这碗饭，他们也是讲究信誉的。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驻京办主任不着急，秦向阳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中年人出来小会议室，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差点和刘祥撞个满怀。刘祥不满的说道：“走路不抬头，地上有元宝啊。”中年人也不搭理这个茬，急着继续去找下家。
刘祥往小会议室里伸了半个身子，一看韩秦正坐在里面抽烟，媚笑道：“韩主任，你也在。我找秦主任签个字。”韩秦对刘祥点点头，说道：“你们忙吧。”起身离开了小会议室。
等秦向阳签完字，刘祥好奇地问道：“秦主任，刚才那人干什么的？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差点和我撞在一起。”
秦向阳不误惋惜地说道：“这个人来推销北方航运中心考察专家名单，不过，韩主任不相信，把他给打发走了。”
刘祥随口“哦”了一声，合上文件夹，匆匆而去。刘祥也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快步走出驻京办，去追那个中年人。
出来驻京办大门，刘祥往左右一看，中年人正要伸手拦出租车。刘祥紧跑几步，上前拉住了他，说道：“先生，请留步。”
中年人扭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差点和自己撞在一起的疙瘩脸，以为这个家伙来找麻烦，警觉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刘祥说道：“先生，我对你手上的东西感兴趣。咱们找个地方谈谈。”中年人仍然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刘祥缓和了一下语气，小眼一眯缝，笑道：“我是东方市驻京办副主任，我可以给你的东西找个大买主。”刘祥嫌自己的职务说着拗口，干脆给自己连升两级。
中年人诧异地打量了刘祥几眼，东方市驻京办的头头，怎么全是些年轻人，这个副主任年纪不大，刚才那个主任看起来比他还年轻。
稍一思索，中年人就不再这么紧张。此人这碗饭也吃了多年，知道驻京办的正副头头之间也有矛盾，互相争功下黑砖并没有什么稀奇。那位主任对这份名单不感兴趣，这位副主任说不定就肯认大价钱。
驻京办不远处就有一家茶馆，中年人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那家茶馆里去商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馆，刘祥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一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