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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会明白,他对她的感受是时间、地点和人所产生的奇怪的结果。谁也不觉得
她举足轻重,这就意味着,在她的生活中存在着能让他插足并极有把握她、赢得她
的爱的空间。她是个孩子,因此,对他的生活道路和教士的声誉没有任何危险,她
楚楚动人,而他则以美为乐;他最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填补了他生活的空缺,这是
他的上帝所无能为力的,因为她是一个有情有爱的血肉之躯。倘若他送给她礼物,
她的家人会感到窘迫,他不能这样做,因此,他就尽量地多和她在一起,用重新装
修她在神父宅邸里的房间来消磨时间和精力;这与其说是为了使她高兴,毋宁说是
在搞个镶嵌来衬托他的瑰宝。为梅吉所做的一切都是货真价实的。
五月初的时候,剪羊工们来到了德罗海达。玛丽·卡森对德罗海达的一切情况,
事无巨细,都是了如指掌的。在剪羊工到来的几天以前,她把帕迪叫到了大宅。她
坐在高背椅中连身子都没动,就准确地告诉他应当做什么了,连细微末节都交待得
清清楚楚。帕迪习惯的是新西兰的剪毛活儿,有26个工位的巨大的剪毛场当初还真
使他吃惊不浅呢;现在,在和他的姐姐谈过话以后,情况和数字便在他的脑子里翻
腾开了。要在德罗海达剪毛的不但是德罗海达的羊,布格拉、迪班—迪班和比尔—
比尔的羊也要在这里剪毛。这就意味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都要苦干一场。
集体剪毛是这里的习惯,使用德罗海达剪毛设施的各个牧场自然要派人来全力帮忙,
可是,干那些零星活计的担子就必不可免地要落在德罗海达人的肩头上。
剪羊工们自己带做饭的人来,从牧场的商店里买食物,但是这一大批食品得有
人去搞;摇摇欲坠的、带厨房的临时工棚和附设的简陋的浴室必须冲刷、清理,并
且备好褥子和毯子。并不是所有的牧场对剪毛工都是像德罗海达那样慷慨大方的,
但是,德罗海达是以它的好客和“棒得累死人的剪毛场”的声誉引以自豪的。由于
这是玛丽·卡森参与的一项活动,因此她不吝惜金钱。它不仅是新南威尔士州最大
的剪毛场之一,而且它也需要雇佣最能干的人,有杰基·豪那种能力的人,这些剪
毛工在把行李包扔上包工头的那辆蓝福特卡车,消失在他们去另一个剪毛场的路上
之前,得剪完30多万头绵羊的毛。
弗兰克两个星期不在家了。他和老羊工比尔巴雷尔·皮特带着一群狗、两匹牧
羊马和由一匹不愿拉车的小马驾辕的一辆轻型单座两轮马车,载着他们最起码的必
需品,到西边远处的围场去了:他们得把羊逐渐地赶到一起,进行挑选和分类。这
是一个既缓慢又乏味的活计,与洪水前的那种猛轰猛赶不可同日而语。每个围场都
有自己的畜栏,部分分级和打印记的工作在畜栏里就进行了,分好的羊群留在那里,
直到被送进剪毛场为止。剪毛场的畜栏一次只能容纳一万头羊,所以,剪毛工们在
那里的时候,活儿是不会轻松的,老是得紧张地忙着把没剪毛的羊群和剪过毛的羊
群赶进赶出。
弗兰克走进厨房的时候,他母亲正站在洗池边干着她那没完没了的活儿,削着
土豆皮。
“妈,我回来了!”他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快乐。
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显出了凸起的肚子;离家两个星期使他的眼光敏锐了。
“噢,天哪!”他喊道。
她那望着他的双眼失去了欢愉之色,脸羞得通红;她伸出双手捂住了她那鼓起
的围裙,好像那双手能遮住衣服所遮不住的东西似的。
弗兰克颤抖了起来。“那个下流的老色鬼!”
“弗兰克,我不许你说这种话。现在你是个男子汉了,你应当理解。这和你自
己到达这个世上来没什么两样,应当受到同样的尊重。这没什么的。你侮辱你爸爸
的时候,你也在侮辱我。”
他不该这么做,他早就不该碰你了!”弗兰克气咻咻地说道,揩去了正在哆嗦
着的嘴角上的唾沫星儿。
“这没什么丢脸的,”她没精打彩地重复道,用她那明显疲倦的眼睛望着他,
仿佛她突然决定将羞愧永远掩藏起来似的。“弗兰克,这没什么丢脸的,连认它出
来的那种事儿也不丢脸。”
这次轮到他脸红了。他无法继续面对她的注视,于是,他转过身去走进了他和
鲍勃、杰克、休吉同住的房间。这房间空荡荡的四壁和几张单人小床在嘲笑着他,
它的拓燥无味和毫无特色的外观也在嘲笑他;这里缺少一个能使它生气勃勃的人,
缺少一种能使它超凡入圣的目标。她的脸庞呢,她那被金发的光晕衬托着的美丽而
疲倦的脸庞,正因为她和那个毛茸茸的老色鬼在这暑热炎炎的夏天里所干的好事而
感到火辣辣。
他无法摆脱这件事,无法摆脱她,无法摆脱他心灵深处的种种思绪,无法摆脱
他的年龄和男子的本能的饥渴。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设法把这些念头压下去,
但是在她将她的色欲的实实本在的证据堂而皇之地展示在他眼前的时候,在她把她
和那个老色鬼所干的好事当面对他说出的时候,他能怎么去想呢?怎么能允许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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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呢?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呢?他但愿能把她看作如同圣母一样的神圣、纯洁、而又
白壁无瑕,看作一个能超脱于这种事情的人,尽管世上所有的姐妹们都犯这样的罪
孽。看到她证实了他认为她做了不当的事的相法,简直叫人快发疯了;想象她绝对
贞洁地和那个丑陋不堪的老家伙躺在一起,在一处睡觉,但夜里又决不相向而卧或
挨在一起,这已经成了支持他神智正常的必需了。啊,上帝呀!
一种咔嚓的声响使他朝下望去,他发觉他已经把床脚的黄铜杆扭成了S形。
“你为什么不是我爸呢?”他问着那铜杆。
“弗兰克,”母亲站在门口叫道。
他抬起头来,一双黑眼睛熠熠闪光,就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的煤块。“我早晚会
宰了他的。”他说道。
“你要是那样干的话,我也会去死的,”菲说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不,我要让你自由!”他充满希望地、任性地反驳道。
“弗兰克,我永远不会自由的。我也不想自由,我倒想知道你这无名火是打哪
儿来的,可我不知道,这既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爸的错。我知道你不顺心,但你
用得着拿我或拿你爸来出气吗?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搞得那么紧张呢?为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起头来看着他,“我不想说这些话,可是我想我非
说不可:现存是你找个姑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