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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3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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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把背笼往肩上一撂,不愿再啰嗦一句,快步出了彭家大门。走出不远。父亲回过头来冲着目瞪口呆的彭大康喊,三五天我就回来,没回来你另外找人吧。 
  那天下午,我刚好从州城的师范学院回到家里。我前脚进屋,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热,就看见父亲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父亲甚至没有发现我在家里的堂屋里坐着,直接就进了他和娘的卧室,我听到房里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噼啪声,不大一会儿,父亲出来了。我迎上去叫了他一声爹!父亲这才发现我回家来了,他说玲子你娘呢,看见你娘了吗?我说娘不晓得做什么去了。父亲说等你娘回来告诉她我出远门了,我去接柱子回家。我惊讶地说我哥怎么啦,他出事了?父亲说你哥好好的,他没怎么呀,我就是要把他接回家。我大声地说他好好的你接他回来做什么?父亲突然很烦躁地对我说他好好的就不能回家来,非要等到断手缺脚脑壳开花了再回来是不是? 
  父亲又嘟囔了一句柱子坏了,我不接他回来他就回来不了了。 
  父亲的话弄得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知道父亲的倔脾气我是没办法劝阻他的,就说我去找找娘,你跟她商量一下再去? 
  父亲说不等了,他要立即去镇上赶五点半去广州的那趟火车。说完,他就出门了。 
  我走出门来,望着父亲匆匆忙忙地往镇上赶去。父亲走得太匆忙了,他既没有换身衣裤,也没有解下背上的背笼,以致他走了老远我还听得到他背笼里的斧头把碰击背笼檐口的声音。父亲的背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后,我发现阴了一整天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像雾一样的细雨又厚又密,早已把干干爽爽的大地浸润得湿湿漉漉的。 
  那时我还不知道家里的抽屉里还放着一张哥哥从广东东莞寄来的把父亲的脑壳弄成了一坨糨糊的十万元巨额汇票。娘也不晓得。 
   
  现在,父亲已经登上了K25次列车。列车在茫茫夜色中一路向南呼啸着奔驰。趁父亲还趴在硬座车箱座位前的茶几上打瞌睡的机会,我想先简单地说一说我哥哥。哥哥小名叫柱子,大名叫李小柱。从小到大,哥哥一直是个既聪明又懂事的孩子,而且显得特别地早熟,无论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父母几乎没为他操过什么心,他总是把自己做到比别人好。说起来,和我一样,哥哥的成长算得上是一帆风顺,虽然我们生在贫困人家里,但父母省吃俭用借债该钱舍得在我们兄妹身上投资未来。我和哥哥兄妹俩是同一天进小学学堂的,后来又一同跨进县城的省属重点中学,兄妹俩做了十一年的同班同学,直到高三文理分科哥哥选了理科,我选文科后才分开。对了,我忘了交待我自己,我叫李小玲,跟哥哥李小柱是同胞兄妹,按父亲的话说哥哥只比我早出生一杆烟工夫。从小学到高中,哥哥的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地好,到了高中,每次期末统考排名他都在全年级的前五名。我们县一中是省里赫赫有名的重点中学,每年保送重点大学的名额不下十个,事实上哥哥在高三第一学期就已经被学校列入了保送行列,我是在我们班主任罗老师找我谈心时提前知道了,罗老师说李小玲你要努一把力,做好最后的冲刺,以你现在的成绩莫说要你考重点,那是不可能的,上个一般大专院校你不加把劲都很难说。罗老师又说我就是不明白你跟李小柱是同胞兄妹,你看你哥哥,学校已经跟武汉大学联系好了,免试保送。他现在已经是半个武汉大学学生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哥哥在那学期末却突然南下广东打工去了,等到武汉大学招生办的老师来学校找哥哥面试的时候,学校却找不到他人了。哥哥的班主任找他班上的同学一问,这才发现哥哥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来上课了。后来学校里一直没有找到哥哥,校长和哥哥的班主任还去派出所报了案。这事当然瞒不了父亲,对于本来就已心脏病复发躺在床上休息的父亲无疑是雪上加霜,气得他吐了半钵子鲜血。但父亲对于哥哥的失踪却不像学校和我母亲那样惊惶失措,他说我知道牛日的柱子去哪儿了,他是怕我盘不起他和玲子两个人上大学,他自己挣钱去了。父亲这话说得我心里很难受,他和我心里想到一起去了。家境如此,父亲又是病歪歪的,靠他挣五块钱一天的木工活工钱盘两个大学生显然是勉为其难,本来我已打算好牺牲自己成全哥哥上大学的。 
  真是知子莫如父,到了我考上州城的师范学院拿到录取通知后,全家人都在为六千元学费发愁的时候,哥哥非常及时地跟家里开始了他离校出走后的第一次联系。他的联系方式是一张五千元的汇款单,没有信,也没有附言。之后,哥哥一直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跟家里保持着紧密联系,每年的二月初和八月末我开学前他就会把我的学费准时地寄过来,但从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甚至不问我考上的是哪所大学。我们也无法知道哥哥在那边是在干什么,他汇款单上面的地址经常变动,有时候甚至是收款人和汇款人的地址都是我们家里的。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才知道哥哥是在广东东莞打工,不是哥哥告诉家里的,而是我的一个也在东莞打工的堂兄在那里碰见了他,他回家过年时跟父亲说他在那里撞上了柱子,柱子还带他到一家大酒店吃了一顿饭。堂兄说柱子现在神气了,西装领带的,一顿饭吃了一千多块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父亲说你晓得柱子在做什么吗?堂兄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他,好像是在酒店的娱乐城里做事,服务生都喊他副总,他不肯多说,只是笑。父亲问过那家酒店的名字后就不再多问了。 
  父亲后来在家里跟娘说起过哥哥的事,并问我娱乐城是做什么的,我给父亲解释娱乐城就是理发美容唱歌跳舞的地方。我知道父亲的心里有一些耽心,他主要是怕哥哥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他说你哥才打了几年工,就当了副总,那个娱乐城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单位。我说以我哥哥的聪明和能力,做老总也不是做不下的。我和父亲的想法不同,父亲是老脑筋,哥哥能当副总经理我心里很高兴。 
  说实在的,我对父亲南下去接我哥哥回家很不以为然,认为他这是多此一举。和哥哥做了十一年的同班同学,我应该比父亲更了解哥哥的性格,我能够预见得到父亲此次南下不会有什么令他满意的结果。 
   
  父亲很顺利地到达了广州,然后转汽车到了东莞。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堂兄告诉他的那家大酒店。那家大酒店在东莞市里很有名气,又地处市内的黄金地段,隔汽车站也不远,父亲一边问人一边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娱乐城就在酒店副楼的一层,但在父亲往娱乐城里面闯时却被两个穿制服的保安不客气地拦住了,他们一看这个穿着对襟粗布衣、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大背笼的老汉就知道他是一个外省乡巴佬。而且父亲的一身汗臭也令他们掩鼻。 
  两个保安没声好气地说,糟老头子,这里是你消费得起的地方么? 
  父亲粗声粗气地说,我找人。 
  保安们调侃父亲说,我们这里只有年轻的妹儿,找相好的去那些旮旯弄弄里吧。 
  父亲不是白痴,他从保安的语气已经大体上知道了娱乐城是做什么生意了,他说我不是来找妹子的,我是来找我儿子的,我儿子叫李小柱。他是你们这里的副总。 
  你是我们老二的老爸,一个保安不相信似的说,有没有搞错? 
  另一个保安用手里的塑料棒捅了一下同伴,严肃地说在莞城谁敢冒充咱们老二的老爸,他不要舌头还是不要命了。 
  这下两个保安不敢怠慢了,他们忙说您是李总的父亲,您先到大厅里休息一下吧,我们立即去给您叫李总来。 
  不大一会儿,哥哥就来到了大厅。父亲没有认出向他走来的这个西装革履、头发抹得油光发亮得蚊子也会打撇脚的年轻人就是他儿子,是哥哥先叫他的。哥哥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爹。两分钟前保安大刘告诉哥哥他父亲来找他了,哥哥一点也不相信父亲会找到这里来,见大刘说得煞有介事,他就抱着看看谁敢冒充他爹的心态下楼来瞧瞧。隔得老远,哥哥就认出了那是他货真价实的爹,因为这几年来父亲一点也没有变样,脸色没变,衣裤没变,就连他到陌生地方东瞧西望的眼神也没变。 
  父子相认后,哥哥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错误更坚定了父亲要立即接他回家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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