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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3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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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相认后,哥哥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错误更坚定了父亲要立即接他回家的决心,而且到了不容改变的地步。哥哥的错误是他不该带父亲去他的办公室。当时,父亲看到他的儿子出息得人模狗样的,父亲的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但他到了哥哥的办公室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父亲在哥哥的副总经理室里看到了那一排监控电脑。电脑哥哥在下楼的时候忘记了关闭,父亲从那里面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画面,这样的场景他以前在一些警匪片里看到过,现在父亲的感觉是他自己已经置身于黑社会中了。 
  父亲指着那些电脑讥讽哥哥说,柱子,你们这里不但做皮肉生意,还是个赌场呢! 
  哥哥这时早已意识到他带父亲来这里是不妥的,他赶紧关闭了监控系统,但已为时晚矣。哥哥说,爹,你这是在说什么,这里是南方,这里的城里人兴这个,这叫娱乐活动,叫休闲。 
  哥哥的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父亲重重的一耳巴子,父亲说牛日的日弄起老子来了,老头子抱着年轻姑娘这也叫娱乐?一沓沓地输钱叫体闲? 
  这一耳巴子并没把哥哥打懵,这是哥哥意料之中的,虽然从小到大哥哥几乎从没挨过父亲的打,那是因为他总能做到让父亲满意。哥哥知道父亲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更知道父亲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的古训。 
  令哥哥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父亲会问他,柱子,你说你是不是在黑社会里做事? 
  哥哥愣了一下,说爹,你这是在说什么呀,现在哪有什么黑社会。 
  父亲说你敢说你这不是黑社会,你敢说你们做的是正经生意? 
  哥哥说,我们这里怎么成了黑社会,我们是有正式营业执照的。 
  父亲说,你寄给家里的那十万块钱是从哪里来的? 
  哥哥说,那是我的工资呀,我年薪七万。我攒两年就有十多万。 
  父亲说,柱子,你跟我回家吧。当心你把小命玩打落在这里了。 
  哥哥笑了笑,说爹,我也很想你和我娘,还有玲子。你来这里就多住几天吧,我抽时间陪你玩玩,到虎门看看海,到深圳去吃海鲜…… 
  父亲不耐烦地打断了哥哥的话,你跟老子少啰嗦,我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你到底回不回去? 
  哥哥说,爹,我也很想回去,但现在是肯定走不开的,等年底吧。 
  父亲生硬地问哥哥,你不回去? 
  哥哥说,我是真的走不开。爹,你来这里了就多住几天,我不忙了再看,行不行? 
  不行,父亲发火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老子走! 
  哥哥却不跟父亲交锋,说爹,你要多理解我,你儿子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也很不容易,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父亲说,你是不想跟黑社会脱勾,你不把小命玩打落你是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父亲一激动就全身抖动起来,背笼里的斧头把撞击檐口发出啪啪的声响。父亲这才想起背上背有东西,他放下背笼,取出斧头,扬起来问哥哥,柱子,你到底回还是不回? 
  哥哥看到父亲取出他那把常年做木工活磨得亮闪闪的斧头,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父亲带了一把斧头来接他回家,不言自喻,哥哥知道父亲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哥哥也还记得父亲心脏有毛病,一激动就犯病,他还不知道这几年来他已经缓解了家里的经济压力,父亲已经有钱把他的心脏病治得能承受住较重的打击了。哥哥说爹,我们不能好好地商量吗?你那脾气还那么倔。 
  父亲没有把斧头劈向哥哥,而是划了一条弧线,架上了自己的脖子,他说牛日的柱子你狠,你不回去行呀,老子死在这里,看你回不回去,你有种把老子扔进海里喂鲨鱼。 
  我哥哥说到底还是一个孝子,他一下子就慌了,咚地一声给父亲跪下了。父亲仰着脖子说你莫来这一套,老子不会心软的。老子这是为你好,我一心软就要害死你。 
  哥哥说,爹,我答应你。我跟你回家。 
  父亲说,现在就走。 
  哥哥说,我打个电话给老板说一声就走。 
  父亲慢慢地从脖子上取下斧头,嘟囔了一句,牛日的,老子管不了你那还了得。 
   
  父亲和哥哥父子俩从东莞到广州的车票钱是父亲付的,父亲从家里出门时只带了二百元钱,到了广州,他就身无分文了。在流花车站下车后,父亲又犯了牛脾气,他拉住要去买火车票的哥哥说,我不要用你的钱。这话父亲在东莞汽车站上车的时候已经说过,这是他再一次强调,哥哥说我的钱怎么啦,它不是钱呀?父亲说你的钱脏。哥哥说我的钱怎么就脏了。父亲说凡来路不正的钱都是脏的。哥哥知道父亲已经认定了他是黑社会,他解释也解释不通了,就说你不是没钱了吗,没钱怎么买车票,我们混票回家? 
  父亲白了哥哥一眼,说没钱就不能回家?我们走回去! 
  哥哥讪笑着说爹,你这个创意好。 
  父亲说从广州到家里刚好三千里,我们一天走八十里,不要四十天就到家了。 
  哥哥说我无所谓,随便你。哥哥想父亲五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好,他走得动几天,他走不动了自然会坐车的,到时候再搭车也不迟。反正他已请了十来天假,就当是陪父亲散步吧。 
  父子俩就这样上路了。他们沿着铁路向北走。第一天,他们走了一百二十里路,把广州城远远的抛在了后面。这一天,父亲和哥哥的心情都很好,虽然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低头走路,但在哥哥的劝说下父亲还是接受了哥哥拿钱买来的食物。父亲知道他不吃东西是无法走回家的。只是走到晚上十点多钟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的时候,父亲坚定地否决了哥哥提出住旅社的要求。父亲说随便在哪儿蹲一夜就行了,现在天又不冷。 
  至今我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带哥哥从广州走回家,他除了嫌哥哥的钱脏外,肯定还有深一层的用意,父亲是一个倔脾气的人,但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盲目的人。他那么急切地要带哥哥回家,却为什么要舍快求慢呢?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我的心中,还有待于我跟父亲进一步的交流。 
  哥哥和父亲的交流是在第七天他们已经进入湖南境内后开始频繁起来的。哥哥原先估计父亲可能走不了几天的,他想尽快地拖垮父亲,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长长的路途上,但他又深知父亲要是不主动提出来坐车他是没办法改变他的,所以哥哥每天就走得很快,他年轻,有的是体力,不担心拖不垮父亲,但哥哥没有想到的是无论他走得多快,父亲看起来不急不缓的,总是跟得上他。几天下来,哥哥就后悔死了当初答应父亲走回去这个苛刻的要求,他不但没有拖垮父亲,他自己却先被父亲拖垮了。他的双脚起了血泡,他的双腿也像灌铅似的沉重了。 
  这天中午,哥哥实在走不动了,他一屁股在107国道边坐了下来。 
  父亲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回过头来说,你怎么啦? 
  哥哥说,我走不动了,爹,我们坐车吧。 
  父亲说,你一直不是想拖垮我吗,怎么你自己先走不动了。你不记得我曾给你说过我年轻时给你爷爷抓药一个夜工走了一百八十里路从家里到县城打了个回转,你是以为我老了吧,你不晓得人越老越有绵劲。 
  哥哥耍赖地说,我走不动了,我脚打泡了。 
  父亲又倒回来,脱掉哥哥的鞋子,仔细地察看他的双脚。哥哥双脚上的血泡已经破了,血肉模糊的。父亲说柱子你这皮鞋不能穿了,等到前面镇上买双解放鞋。他又撕下身上一大块衬衫,给哥哥的双脚包扎好,然后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哥哥穿上。 
  哥哥不穿父亲的鞋子,说我穿你的你就没得穿了。 
  父亲说我脚上全是老茧皮,硌不坏的。 
  哥哥还是不穿,说爹,我们还是坐车吧。 
  父亲说行呀,我到附近打听打听谁家有木工活做,挣下父子俩车费钱就坐车回去。 
  哥哥就不说了,心想父亲是越来越怪了,我拿钱买来的东西他不嫌脏,吃得香喷喷的,坐车怎么就臭了,但他不敢说。他穿上自己的鞋子,被父亲一手夺了过去,扔进他的背笼里,哥哥只好穿上父亲的解放鞋继续赶路。父子俩一边走,一边开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父亲说柱子我知道你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是吧? 
  哥哥说爹,三千里呀,多么漫长的回家之路,我都不知道走到哪时候去,爹,有这个必要吗?现在时间就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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