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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灵魂的城堡-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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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感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当K到来时,他假装对K给他工作上造成的新麻烦表示厌恶,其实心底里巴不得;不然以他的病体,他哪有那么大的精神来讲述盘根错节的“事件”的来龙去脉?讲述给了他很大的娱悦,他不仅乐于讲,他还要盯住K,控制K,使他挣不脱“事件”的牵制。城堡方面的出尔反尔、不可捉摸吓不倒他,自虐的快感维持着他的兴奋,体力的损耗不过是为了达到精神上的目的。村长对K讲述着索蒂尼的观点,自己就变成了索蒂尼,城堡的文件精神就是这样层层下达基层的。拷问最后落到K的头上,问的是:他同城堡的关系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那是怎样一种关系?要是K同城堡不相干,他又怎样闯到这里来的呢?他来了,这是个事实,可惜并不是城堡召他来的,他自己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点证据。退一步就假定他是被召来的,召他来干什么?这里根本不需要他,连索蒂尼也说了,召聘的文件根本不存在。村长的逻辑步步紧逼,像兔子一样乱窜的K只能盲目突围,否则他就什么也不是。村长就是要他乱窜,而不是要他离开,在城堡领域里他是自由的,除了他自己内心逻辑的逼迫,任何其他的逼迫都是虚张声势。村长这些潜台词当然没有完全说出来。K内心的逻辑是什么呢?就是关于土地测量员“在”的推理,这推理总是被城堡粉碎,而后又重整旗鼓,以更顽固的偏执继续下去。他坚信自己是城堡召来的,从未怀疑这一点,他也坚信城堡是需要他的,他现在还未能证实,但他总有一天会证实这一点,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努力做。 
  又追索到那个问题:K的信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原来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突然闯进了城堡,而后来又一直对城堡坚信不疑呢?总有一个原因吧,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自己是土地测量员,心里也这样认为吧?文中还由K自己提到受聘和助手的事,总不会是他在凭空捏造吧?看他的神情也完全不像。可是在后面,K又提到,如果一开始施瓦尔策不逼他同城堡直接联系,他就用不着声称自己是伯爵招聘来的土地测量员,而只要声称自己是一名漫游工匠就可以在村里混下去,处境也会比现在好得多。如果以K的这个说法推理,那么他来城堡前并无关于他的任命,不过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谎言,想出来了就相信了,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他的目的无非是要在村里混,捞到更多的自由。如果土地测量员是他想出来的谎言,城堡本身大概也是吧,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城堡呢?当我们这样分析K时,我们忘了一条:推理在这个外乡人身上是不起作用的,凡是不可能的,在他身上都有可能发生。K的奇怪信念正好是从不确定当中产生的,在此之前他既没听说过城堡也没收到过什么任命,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总之不能确定。于是当他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地开口说出“城堡”这个词,城堡就真的存在了;然后他又说“土地测量员”,城堡方面也默认了。从不确定之中产生出“有”,这是城堡世界的核心起源。只是这个被产生出来的“有”,怎么也摆脱不了虚无的烙印,所以K才永远处于被拷问的痛苦之中。他于浑池中创造了城堡,他的一生便受到这个带有尖锐矛盾的怪物的折磨。这样看来,他一进城堡就声称自己是伯爵大人招聘来的土地测量员,而不是声称自己是漫游工匠,正是他潜意识里盼望直接地、面对面地同城堡打交道;所有随后产生的麻烦都是他不自觉地渴望着的那种拷问,只因为他的信念里包含着致命的矛盾,自我折磨才伴随着追求。 
  即使K已经表现出对信念的忠诚,城堡也不会相信他,它的怀疑是绝对的,更严厉的拷问等待着他。城堡里不存在自传自叹的空间,人只能绷紧自己的神经来接受上级的考验。K就这样落到了勤杂工的位置上,但又不是那种正式的勤杂工,而是不伦不类,不被需要的那种。女教师吉莎就是体现城堡精神的强硬者,她的职责就是对K说“不”;她代表着城堡不断地否认K存在的意义,不断地将“废物”这个称呼加到他头上。可以说,她本人就是城堡那种虚无之风的化身,她的这种禀性令她的男朋友也总处在诚惶诚恐之中。这样一个人,可以想见她对自作聪明的K从心眼里的憎恶。吉莎小姐对K的折磨就是城堡对他的新的拷问。K要证实自己是合格的勤杂工,不是废物,就得忍受没完没了的刁难、轻蔑、和肉体的苦役,成为奴仆和任人打骂的小厮;就是这些全做到了,他也什么都得不到。吉莎小姐那双圆眼睛里射出的冷光决不会变得柔和一些。她的男朋友受了她的压迫,更加要把所有的气都出到K身上。请看他怎样骂K: 
  “您,勤杂工,由于犯下了这个可耻的职务过失,当然是立即被解雇了;同时我还保留进一步对您进行惩处的权利;现在您马上卷起您的铺盖从学校滚出去!这样我们就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总算可以开始上课了。快滚!” 
  城堡对K不止一次地进行这种粗暴的拷问,如果不是像K这样中了邪的家伙,谁又能受得了!奇怪的是男教师骂K的目的并不是马上要赶他走(城堡的原则是走或不走要由K自己决定),只是要强调他是个“废物”,完全没有呆在学校的必要,呆在哪里都是个包袱。(哪怕他有了“工作”,有了“家庭”,事情的本质还是照旧。)这无异于对他说:“你死吧,死是你唯一的出路!”K不想死,他还要完成进入城堡的大业呢!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又已经进行了这样多的奋斗,怎么能死!他又一次面对阴森的城堡没有低头,又一次对自己说:“我是存在的,城堡也是存在的!我身为下贱,不三不四,但我的确感到了城堡,并在为进入它奋斗。’掀堡为什么要通过一个又一个的中介来拷问K呢?如果真想否定他的存在,赶走他不就完了吗?这又要归结到城堡的意志,那种古怪的意志上头去了。村长也好,吉莎小姐也好,小姐的男朋友也好,都是在虚张声势,谁也不是真的要赶K走,只是要他遭遇更严酷的拷问,要他越来越真切地、刻骨铭心地感到城堡,感到他自己。是为了这一点,那只肥猫的利爪才在K的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的,还有什么比这种钻心的疼痛更真切的啊,吉莎小姐真不愧是一位严厉公正的教师。丢掉了学校的工作,拷问并不因此有丝毫放松,环境更加恶化了。弗丽达心肠狠毒地同他分手时,他发出了这样的哀号: 
  “哎,要是我们就在那天夜里出走该有多好啊,那样我们这会儿就可以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永远在一起,你的手总在我身旁,我一伸手就能抓到;我是多么需要你待在我身边呵;自打认识你以后,你不在时我觉得多么孤单呵;相信我吧,希望你总待在我身旁,这就是我整天做着的唯一的梦。” 
  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感到悲哀。瞧,脚下的根基完全抽空了,所有那些哪怕靠不住的依据都失去了,现在他真的什么也不是了。他是什么?他能找得出一星半点的证据吗?也许是由于致命的拷问的逼近,也许正是由于什么都不是了,反倒一身轻,这个子然一身的外乡人一头扑进了绞刑架上的圈套,面对代表死神的官员,模拟了一回最后的审判。真正的判决永远是延期的,只要还在城堡的范围里,就只能有这种模拟的考验。可以看出,城堡的拷问机制是为求生存者而设立的,它将死亡摒除在外,进入这个机制的求生者将同K一样层层间关,不断地经历灾难性的严峻拷问,经历绞刑架前的恐怖。 
  (毕格尔)“想想看吧,那从来没有见过,天天盼时时盼,真正是如饥似渴地望眼欲穿,然而又被不无道理地认为是可望不可及的老百姓,现在活生生地坐在你眼前了,…… 
  严格说来,人那时是处于绝境之中;再严格一点说,他又是很幸运的。” 
  毕格尔说的是自己,暗示的也是K的处境。面对人的盲目冲力,制度的执行者一筹莫展(或展示一筹莫展);他只能与人相持不下,这相持的过程本身又是一种幸运,不光对他,对闯入的人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城堡的机制,人又怎能获得临刑前的快感?这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本质上仍是快感,因为经验会暗示人,这一切只是模拟。囚犯在将脖子伸进圈套的瞬间,他的心立刻同城堡贴紧了,他不仅仅为城堡的强大折服,也为自己居然敢与城堡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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