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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荣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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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萨克人从来就不在乎当罪犯! 
  “这位最新宣称自己为真正沙皇的哥萨克首领来自顿河地区,名叫普加乔夫。他的野心比其他人更大。他印制了各种宣言书,宣布所有哥萨克人为自由人,并许诺让他们重新恢复以前的生活方式,许诺免费提供盐,免费使用土地,免费捕鱼、放牧,每年都有收入!总而言之,他提出废除俄国政府。不管他的声称和许诺多么可笑,其他哥萨克都说,‘好!我们去为这拼搏!’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哥萨克都乐于去打仗――但这些人宁可去打仗也不愿意被支解。如果哥萨克队伍经过时他们不愿意参加,他们就会被支解!不过我把话扯远了…… 
  “普加乔夫首先攻打了雅茨克要塞,当时他的身边只有三百人。要塞的指挥手下有一千人,但其中许多人都是哥萨克,而且这些人立刻逃到了普加乔夫那里。要塞里剩下的军人仍然打退了他的第一次进攻。普加乔夫便沿着雅克河挺进,攻克一座座城镇和小的要塞,把军官和牧师吊死,因为牧师接受了改革。仅仅两个星期,他的队伍就扩大到了一千人,也许三千,并且包围住了奥伦堡。 
  “奥伦堡是个重要据点,圣彼得堡开始担心,命令卡赞城的卡尔将军出征,并增派了来自辛比尔斯克和西伯利亚的几个分队。普加乔夫摧毁了卡尔将军的部队,这位将军逃回了圣彼得堡!哥萨克人也摧毁了辛比尔斯克分队,并吊死了他们的上校。” 
  年轻的中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让我们好好琢磨一下他那番话最后部分的含义。他接着往下讲,但声音压低了,“从那以后,叛军的规模翻了一倍,又翻了一倍。尽管普加乔夫的军队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但任何正规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俘的政府官员的妻子和女儿到处都是,被当作战利品分发给大家,许多人会在他的一时冲动下被处死,其中甚至包括其他哥萨克人。我们尾随普加乔夫时,看到过山沟里尽是尸体。” 
  中尉说完这最后一句后就不再做声,我们所有的人坐在寒夜中,经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寂静,眼睛久久地盯着篝火。 
  大家都去睡觉后,我问戈尔洛夫,“你怎么看?” 
  “你什么意思?”他反问我,就像我们会被屠杀这个念头从来没有让他担心过一样。 
  “他们有几千人――也许有几万人。我们才只有几百人。 
  “那是些暴民。他们在寻找某个强大的人来跟随他;这能让他们感到安全。他们会一直跟随这个普加乔夫,直到他们看到某个更加强大的人。” 
  戈尔洛夫脱掉靴子,睡了。   
  《爱情与荣誉》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天边出现了三股独立的烟雾,翻卷着直入云端。哨兵说,他们看到火光照亮了夜幕下的天空,但是没有发出警报,因为火光最亮的地方也离我们最远,似乎那些抢劫者正在离我们而去。这在我看来比较符合逻辑;大敌当前,休息就显得异常重要。如果我自己知道有那些火光的话,我怀疑自己是否还会睡得着。看到那些烟雾后,我们开始变得不安起来,策马向发出浓烟的地方奔去。 
  我们经过了正规军巡逻队留下的一片狼藉的营地,估计政府军也一定向那些被洗劫过的城镇进发了。中午刚过,我们抵达了第一个遭到洗劫的村庄,这地方以前曾经有一个铸造厂。我首先注意到村子里仍然有狗在游荡:三只狗正聚集在街中心,互相咆哮着。我接着便看到,它们在争抢的是人的一只胳膊。 
  村子里有许多人愿意和我们交谈,我们从他们口中得知,一股不足一百人的哥萨克前一天上午来到了这个村子。他们起初还比较平静,甚至做事装得有点像政府官员。他们分发印好的传单,但村子里几乎没有人识字,而哥萨克人当中识字的显然就更少了。他们走街串巷,向大家大声喊叫着各种许诺――减税、食品价格下降、农民被给予土地――并且挥舞着传单,把它们当作官方证据。有位识字的农民看了一眼那张传单,发现那其实只是宣布普加乔夫为神的传单。当那些哥萨克听到这位农民在把传单上的内容告诉邻居时,他们宣布他为巫师,抠出了他的眼睛。 
  哥萨克人只放了一把火,但烧毁的却是铸造厂;他们只杀了四个人,都是厂里的监工。他们将四个人五马分尸,铸造厂里其他的农奴总共有五十四个人,全都加入了哥萨克的队伍,然后骑着他们能在村里找到的马匹和驴子跟着哥萨克人走了。哥萨克人还带走了一些年轻女人,但谁也无法肯定或者愿意说出有多少女人。 
  我们同时还得知,那支政府巡逻队的规模比我们的小,刚刚比我们先一步通过这个村子,时间大约是上午十点钟刚过。他们没有停下来问问题或提供援助,而是直接向前奔去。 
  我们当中有位德国人,以前是炮兵上尉。麦克菲之所以将他选进来,是因为他还受过一些外科医术训练。戈尔洛夫命令他给那位被抠了眼睛的农民留下一些药膏。我陪伴着那位德国军官去了那个农民家,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妇女已经用窗帘遮住了屋里的亮光,并且用青苔、泥浆和鸭子羽毛混合而成的泥罨膏填在了他的眼窝里。他们一开始似乎非常乐意接受我们的药膏,可当他们听到我们用德语交谈并且听出那是德语后,他们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冲着我们吐口水一边赶我们走。 
  我们策马小跑着离开了村庄,驱赶我们的不是危险,而是村民对我们的反感。不过,我们离开村子来到两边都是树木的大道上时,我们让马放慢了速度――更确切地说是马自己放慢了速度,因为我没用听到命令。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沉重感,从每个人的大脑一直到马蹄。空气很潮湿、寒冷。死亡就在我们身后,也在前面等着我们,我们继续向前。我知道我们非常容易中埋伏,因为我们看到的只有泥泞的道路慢慢滑向我们身后,只有一只被砍下的肩膀,逐渐变细后成为毫无生气的灰色手指。我只能强打精神,命令一个人当尖兵,再命令四个人注意队伍最后,并且大声喊叫着,要其他人注意两侧。我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这时,麦克菲转过身来对我说,“塞尔科克上校,请你帮我拿一下包。不是这个。我要的是马屁股上那只包。”麦克菲的马鞍后还系着一个包,我曾经问过他里面装着什么,他只是冲着我一笑,眨巴眨巴眼睛,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现在侧过身,替他解开了这个包,然后递给了他。他打开油布包,里面露出一个风笛。他又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鼓足气,吹奏了起来。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风笛声在我们身边响起时,人的身上会发生如此彻底的变化。如果不算麦克菲(也不算我――当然,如果不算我,麦克菲一定会认为是一种亵渎),我们队伍里有十八个苏格兰人,这十八个人立刻来了精神,策马跳跃起来。他们周围有十多个爱尔兰人,这些爱尔兰人也立刻挺直了身子,和苏格兰人一起策马跳跃。俄国人觉得风笛声很神秘,芬兰人、丹麦人和其他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军官觉得很好奇,德国人则借此机会挺直腰杆,活动一下胳膊肘,整理一下军容。我觉得麦克菲吹得很好;风笛的低音管不停地发出流畅而低沉的和弦,旋律管则奏出高昂、流畅的旋律。风笛声划破宁静的空气。我以前曾经听其他士兵说过,风笛是最佳的军用设备,因为任何其他声音都不会像风笛那样能穿透战场上的喧嚣声;我现在相信了。有一个尖兵已经骑到了我们前面几百码远的地方,但他立刻飞快地赶了回来,想看看跟在他后面的这支正常的俄国纵队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脸上惊讶的神情,骑在队伍前面的人放声大笑,他们身后的人也乐了起来。麦克菲吹了半个小时,然后重新用油布把风笛包好,并请我帮他系在原来的地方。“就像生日布丁一样,一次不能给的太多。否则就没有新鲜感了!”我又朝我眨了眨眼,我也朝他眨了眨眼。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埋伏在家乡的树丛中偷袭英国军队,他们会穿着苏格兰褶裥短裙【苏格兰褶裥短裙:苏格兰高地男子或英国苏格兰兵团士兵所穿,通常用格子花呢缝制。――译注】、吹着麦克菲刚刚吹过的曲子沿着大路过来,但刚才这一幕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不过,那将是未来的事。我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些哥萨克人,然后回到圣彼得堡,找机会为我的同胞说话。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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