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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福春-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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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大风,昙天欲雨,老头还是不管不顾倒在客栈铺上呼呼睡,腿高高架着,大有装睡的嫌疑。穆怀春招手将我拉过去,让我去城下牌匾上揭一些通缉令回来,大概是盘缠不够了。

“你不怕我就这么逃跑?”

他眯着眼笑,“你可以试试看。”

大体上人人都有颗渴望虐或被虐的心,因此他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我竟莫名有些开心,就像牵出去溜走的小犬,想着自由却还是希望颈上绳索不要断开。要出门了,他在阶梯第一节上唤住我,居高抛了二两银子下来。

“去买件像样的衣裙,不要再被别人说了。”

“不用这么多钱。”

“剩下的留着,”他幽幽道:“当我欠你的。”

我本想慷慨激昂的告诉他,被人三年看做寡妇弃妇的屈辱用银子偿还不了,好歹也要比这多几倍十几倍几十倍,但看着他嘴角含着一丝笑,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鬼使神差的问他:“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想了想,“青色。”

他这人我多少了解一些,青色不是春草色不是拂晓色是乌青,夜空里最浓的深不见底的颜色,我摇摇头,“除了这种不吉利的丧气色还有别的吗?”

他一手撑着手肘,一手轻捏下颚,“把我喜欢的颜色穿在身上,你是要投我所好吗?”

我盯着窗子外枝头一对野雀,半走神半专注的说:“切,德性。”

他依在走廊木扶手上,腔调带着一丝别意,“早点回来。”

三年前的穆怀春吝啬抠门,三年后的穆怀春却阔绰大方,我有几度曾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披着羊皮的狼,忽然出现在我眼前会让我联想到舜息,只不过舜息的存在是披着黑夜的君王霸主,穆怀春却是只能在露天酒馆畅饮的懒散大叔,是天上明月与沟中月影的差别。

不再多想人已到了城墙边,墙边层层叠叠贴了多少年的通缉令,我找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头像就此一撕,大概是长期无人动,通缉令被我撕下厚厚一叠,隐约看见里面绘着胡须一指长的大叔脑袋,旁边草草写着穆怀春,那些旧的东西我一并撕去,虽然还有许多事不知情理,我却已相信三年前灭穆府全族的另有其人。

不远处城门下忽而走来一群人,头戴乌纱,衣袂成云,十分引人注目,远远看见眉君道人在前,我扭头面壁青砖城墙,从人潮后迂回离开,刚往小路走了十步之遥,身后便有人拉我,转过身时风正撩起面前的乌纱,露出下面精致的口鼻。

我不能说邵爵是特地为我而来,因此只能说是一场巧遇,但大概因为上一刻心情还太逍遥,所以对他生出罪恶感,虽然与他的一婚全然是为了成全骆生的夙愿,我与他都心知肚明,但是纵然再不符合情理也算是在红烛下走了一圈,所谓天地可鉴……说到此我开始担心会不会遭天谴。

邵爵将我拉进屋房夹缝间,他有些讶异似的看了我良久,半响才道:“那日劫走你的人真的是穆怀春?”我点点头后他又不说话了。

男人总是要尊严和所谓的脸面,我这样左右摇摆,实在会让他脸上无光,我胡思乱想中匆忙道:“我只是不甘心嫁了他一回就这么算了,他这三年走人可算折磨我了,现如今我好歹要把这个债讨回来,不能便宜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细细一笑:“你这个人看上去挺傻,人却总是古灵精怪的。”

“女人就是不能让自己吃亏。”

他又笑起来,似乎觉得有了力气与我面对面,这便摘掉斗笠,与我说起正事,原来那日穆怀春在苍崖山庄已被人认出,江湖上又重谈舍利子一事,再加如今伏羲教也大肆寻找舍利的下落,从众之心,因此江湖中怪风又起,教派与教派之间虎视眈眈。

“我师父今日带我们来这也是为了打听舍利,这两年他也似变了个人。”

说起眉君道人,我又记起他微微哀伤的八字小眉,总觉得他若不管俗世早就套着道袍成仙赶赴广寒宫赴宴了。

我与他又问了问骆生,得知他不急我很意外,邵爵说近来局势不稳,江湖上传出一大名单,都是传闻与伏羲教有染的教派,首当其冲就是苍崖门,所以骆生倒觉得我被穆怀春带走比在山庄安全一些,我想骆生死而复生时必然也没看过舜息的脸,否则他定然对我的离开急出毛病,话到此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唤邵爵的名,他匆匆戴上斗笠,伸出手拍拍我的额头,“好了,总之一切还算安好,你解气了就早回来。”

想起出行那几月他陪在我身边,也算同甘共苦,跋山涉水,纵然我无数次多管闲事,他也不过适时的朝天翻白眼,从不丢下我独自一个,及时偶尔说几句话让我堵心,却从不真的伤害我的感受,三年前三年后都是一如此刻。

临走前他掏出自己唯一的小包盘缠塞给我,道:“我今日自作主张把小福交给你,要好好看住她,不要丢了。”

圆日出云,一片今春的阳光落在他远去的背影上,安安静静暖暖旧旧的蓝,是他的颜色。

我回到客栈时候穆怀春还在隔壁与千狐老头子周旋,小豆子已摆好了昨日没了的棋局,等着我接着与他厮杀,对弈到一半,他忽喊吃坏了肚子,捂着肚皮打滚去找茅厕,我撑头看着窗外,这间房忽然之前安静下来,身后的墙传来隔壁的声音。

“闹了这么多天,我当是什么事,闹了半天都是为了舍利子而来。”

穆怀春的声音平静的响起:“看来早有人捷足先登来问过前辈。”

“你先把酒给我满上……恩,人若老矣,身心俱涸,只有酒能滋润,酒是好酒。”

“咳咳,扯远了。”

“哦,是是,说起前一个打听这事的家伙可是送我一栋大宅子,可惜老头我不稀罕,登了极乐也过不惯落地生根的日子,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你这小子倒是懂得顺着老头的心,我喜欢,不过你别忘记了,你伤了我家小聂的右眼,他不记仇,我可记着呢,迟早啊我要揍你……”

“前辈,又扯远了。”

我想起来很久以前我也问过穆怀春,他承认他在找舍利子,那时我认定他是为了哪位红颜佳人,如今见他如此执着更是坚定我这想入非非。

他是一团迷,我很想撕开看个清楚。

小老头大概还在灌酒,半响后才仄仄道起:“现今这个伏羲教很多年前不叫伏羲,也压根没有名字,大概二十年再往前这邪教祸害苍生,有个法号圆满的老头与他斗法,侥幸得胜,将祭司镇压在了自家寺门内的白塔下,但得知那祭司是个怪力者,在邪教殿宇前的鬼水湖下养了一万死灵护体,便提前圆寂,化出一颗舍利子抛进鬼水湖镇压祭司,这事也就这么安然解决了,但五年之后的一个隆冬,有四个江湖混球窥觊舍利子,合力将舍利从鬼水湖下取出,因为互有私心就在湖上动手争执起来,其间有人劈碎了舍利,那舍利本是八瓣红莲样,正巧碎成了八片,其中一片落回湖底,其余的就被当夜潜伏来的江湖中人争夺,就此分散流落了,至于下落老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事不会错,因为当年就是我拼死从鬼水湖里把红莲舍利拿出来,舍利也是碎于我手中,不过到了最后老头我也是清白退出,什么也没沾惹。”

“那么同行的另外三人是?”

“已故女剑圣倾红,蛮空派那个花眉老头,还有当今苍崖门的门主。”

前人种树后人遮阴,前人造孽后人遭殃,女剑圣、眉君道人、骆生曾同去鬼水湖,十五年后卫小川、邵爵和我便相识了,这其间若有关联,我只能说都是上苍冥冥注定的。我没时间猜测卫小川对舍利的锲而不舍是否是秉承师父的遗愿,也没心思追究邵爵是否与他一般,只是对骆生名字的出现感到不安。

我想起我收集来的舍利,在我大婚那日被随手放在屋内檀木盒底,本是打算交给骆生,如今却知道舍利子会让他体内的死魄烟消云散,他也会随之消失,我的心思都成了枉做小人,静静想着,似乎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临别襄阳的时候,千狐老人还是没与穆怀春归好,偏偏还要赌气似的在岸边叼着酒葫芦,翻着白眼目送小舟,其实能如他那般逍遥于世,来去无约束也是一种幸福。翠烟寥寥夕阳正落,一路过水路见满江沙洲鸥鹭同行,我不知下一程去何处,终于觉得不得归不得行,像摇摆不定的落叶。穆怀春坐在船篷外,手横在曲起的膝盖上,余辉贴在他周身,有一条温暖的轮廓,我想此时尽温柔的人应当会答应我的请求。

一只白色江鸥忽然飞上小舟,停在他手边,他轻轻将手伸出,江鸥展翅跳上他手臂,他靠在船杆边,仰面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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