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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是上一次争吵的重演,但这一次,丁禹廷没有再和戴宗骞争论,他挥了挥手,几名丁禹廷身后的水兵一拥而上,将戴宗骞架走,炮台上残存的守军也在丁禹廷的命令下开始撤离。
直伸入海的铁码头在海浪的不断拍击下显得格外的孤寂凄凉。小火轮上,戴宗骞看到几名身背步枪的士兵在码头上来回走动。
小火轮渐渐驶近了铁码头,船上的水手熟练的抛出了缆绳,套住了码头上的系缆桩。由于风浪太大。小火轮在码头边飘忽不定,忽高忽低,距离码头也时近时远,两名水兵看到小火轮左右摇摆,上面的戴宗骞站立不稳,便上来扶着戴宗骞。帮助他登上码头。
“谢谢你们啦!老弟!”戴宗骞对两名水兵道过谢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事算是完了,单看丁军门的啦!”
他现在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
到了岸上,来到了挂有“海军公所”牌匾的一处建筑内,他独坐于房中,看着四下无人,从怀中取出了几枚金豆,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放进了嘴里。
“啊!”看到自己竟然吞金自杀,戴宗骞猛地大叫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了,戴宗骞猛地直起身来,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啊!”也是一声大叫,躺在对面的刘超佩也从梦中惊醒。
听到两位长官的喊叫,卫兵们全都吓了一跳,一个个跳起身来,刀枪并举,有些惊慌的望着四周。
这座沙漠古城在他们看来,和鬼城一般,是以听到戴宗骞和刘超佩的惊叫,很多人以为有鬼来了,全都给惊了起来。
“没事没事!老子让梦给魇着了!大伙儿莫要惊慌!都睡了吧!都睡了吧!”刘超佩尴尬的摆了摆手,说道。
卫兵们这才惊魂稍定,各自收了刀枪,重新睡去,而刚刚做了恶梦的戴宗骞和刘超佩却再无睡意。
“老戴,做恶梦了?”刘超佩看着面色阴郁的戴宗骞,问了一句。
“是啊,你呢?也做恶梦了?”戴宗骞回想着刚才有如真实发生过一般的梦境,反问道。
“嗯。”刘超佩愤愤的啐了一口,“娘的,简直跟真事一样,吓丢老子的魂!”
“你梦见什么了?老刘?”戴宗骞想起梦中的自己吞金自杀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奶奶的,老子梦见和倭寇开仗,打输了,京里言官参劾,最后……最后定了斩立决!押到刑场砍头!”刘超佩犹豫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还是把梦到什么告诉了戴宗骞。
“你呢?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刘超佩接着追问道。
“和你差不多,也是和倭寇打仗输了,要弃守炮台,老子觉得对不住朝廷和乡亲父老,吞金自尽了。”戴宗骞叹了口气,答道。
“娘的!怎么都是这样的事儿!真他奶奶的不吉利!”刘超佩骂了一句。
“有人说这梦都是反着的,梦到不好的东西,兴许现实中便是好事儿。”戴宗骞安慰刘超佩道,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没觉得是好事儿!”刘超佩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一回咱们没能抓到白彦虎,还折了老万和许多人马,回去后,姓左的肯定是要骂死咱们的,现在仗也差不多打完了,咱们也用不着了,他还不定怎么捏巴咱们呢!”
“反正仗也打完了,不行咱们便申请还回李大人那里吧!省得在这里,一边吃着沙子,还要受他娘姓左的气!”戴宗骞回想起自西征以来左季皋如何对待他们,也是愤愤不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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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女中诸葛
现在他们俩提到左季皋的时候,不约而同的不再说什么“左大帅”,而是变成了“姓左的”。
“半夜了,睡吧!”戴宗骞知道刚才他和刘超佩说的也都是气话,天一亮,风沙停了的话,他们还得带着部下回去,西征之战虽然基本等于结束了,但是没有朝廷的调令,他们还是无法离开新疆。
仗打完了,他们只盼着能早点离开左季皋。
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离开左季皋,离开新疆,将以一种他们完全不会想到的方式。
虽然刚才做的恶梦让他们二人没了睡意,但因为白天的追击战加上躲避风沙的关系,他们的身体还是处于疲倦当中,于是很快就睡着了,而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辰时(九点)了,外边的沙暴刮了整整一夜,兀自未停,只是比起先前的风力小了很多,这场魔鬼般的沙暴终于要结束了。
大军避风的古城遗迹又有一大截陷入了黄沙之中,露出地面的部分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有两次这么大的风沙,恐怕这座无名的古城,就会消失在沙漠之中,不过即使全被黄沙埋住,也不意味着是永远被埋住,这一带有一多半是流动性的沙漠,随着狂风移动沙漠,不久之后它还会重见天日。
趁着风沙变小,天光大亮,戴宗骞、刘超佩和张俊召集部下,检点人员和马匹物资,一切齐整之后,便离了古城,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而走了不久,风沙便完全停了,一时间烈日当头,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戴宗骞身上疲乏未消,骑在马上正自昏昏欲睡之际,却被刘超佩用马鞭捅了一下。
“老戴。快看!那边过来人了!”刘超佩说道。
戴宗骞猛一激灵,立刻抬头顺着刘超佩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两骑马飞奔而来,戴宗骞担心是俄国人来袭击他们。立刻拿起了千里镜观看,却见是两名身着乾军服色的骑兵,正快马加鞭而来。
“没事!是自己人!不要开枪!”看到身边有人已经将洋枪举了起来,戴宗骞赶紧阻止道。
士兵们放下了枪,不一会儿。两骑马便奔到了戴宗骞和刘超佩面前。
两名乾军骑兵象是认得戴宗骞和刘超佩,滚鞍下马,分别向戴宗骞和刘超佩施礼。
“你们是从金将军那里来的?”戴宗骞没有看到对方衣甲上的文字,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哪支部队的,有些奇怪的问道。
两名乾军骑兵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嘴,又摆了摆手,戴宗骞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俩是哑巴,不会说话。不由得惊讶不已。
他转头望向刘超佩,刘超佩也是一脸惊奇万分的样子。
但让他们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两名哑巴骑兵分别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分别呈到了戴宗骞和刘超佩面前。
戴宗骞和刘超佩对望了一眼,各自接过了信。
戴宗骞先看了一眼信封,发现信封上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戴将军亲启”,显然写信者是想要隐藏自己的笔迹,是以才故意将字写成了这样。
戴宗骞将信封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不大。只有小小一张,他展开一看,信纸上只写了一个小小的“走”字。
戴宗骞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给自己送这样一个字来。他仔细的又看了看这个字,想要看出是谁的笔迹,但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来这是谁的字。
他转头望向刘超佩,发现刘超佩也愣在了那里。
“你那信上面,写的什么?”戴宗骞向刘超佩问道。
刘超佩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戴宗骞,戴宗骞接过信纸一看,上面也只有一个字,不过不是“走”字,而是一个“快”字。
“走……快……快……走?”戴宗骞在心里默念,突然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
刘超佩注意到戴宗骞看了两张信纸之后面色剧变,心中一惊,正要发问,戴宗骞用眼色制止了他,并将手中的两张信纸并在一起给他看了一下。
刘超佩看到这两个字,又看了看面前的两名哑巴骑兵,明白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也是面色大变。
“怎么了?老戴老刘,可是有紧急军情?”张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身后问了一句。
“没事,是左大帅要咱们提防俄兵来袭。”戴宗骞不动声色的将两张信纸收好,对两名哑巴骑兵点了点头,两名哑巴骑兵会意,翻身上马而去。
“大伙儿听着没有?俄国人可能会找咱们的麻烦,都给我精神着点儿!”刘超佩立刻接口说道。
张俊不知道信纸上写着什么,但看到传令的骑兵只给了戴刘二人密信,没有给自己,他认为可能是左季皋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不想让自己知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和刘超佩一样向本部骑兵下达了防范俄军来袭的命令。
乾军在漫天黄沙之中跋涉前行,差不多与此同时,另一支乾军,则在另外一个方向的沙漠中搜索前进。
“风沙太大了,回吧。”金顺勒住了马,向地面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