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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7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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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旅顺口乃北洋锁钥之地,险要无比,修的炮台地面若是能让老先生用拐杖戳破了,还能抵挡得住敌寇的炮弹吗?”乔郅墉闻言大笑起来。

“是啊是啊!”老人也笑了起来。

“既是从当地征发劳力修筑,工钱不会有拖欠吧?”乔郅墉又问。

“听我儿子说,欠倒是没有,工地上的工钱给得足,大伙儿都乐意去工地上干,只是这拖倒是有的,听说有时周转不便,会拖些日子,但最后都足额给了,所以也没人抱怨。”老人答道。

“工地上没有虐待工人的事吧?”乔郅墉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只是抓贼倒是蛮狠的,不过那也是刚开工时的事了,有前边村里的人偷了工地里的铜料和大炮的机件,跑回村里,隐匿不出,袁道台知道后,要村里人把贼和赃物交出来,您知道,村里都是向着自己人的,是以没人理会,袁道台要带兵进村子搜,反而给村民扔石头打落了官帽,险些伤了脑袋。袁道台大怒,调了官兵的炮队来,架起大炮对着村子,扬言不交出打人的凶手和贼赃,就用大炮把村子轰平,村里人这下慌了,这才把扔石头的人和偷东西的贼都交了出来,打人的一共十二人,偷东西的两人,偷的赃物也都拿出来了,一件不少,袁道台要把这些人通通砍头,经村里的长者哀求,方才将打人者双耳插箭游街三日,偷东西的两个则真的给砍了脑袋,悬在工地示众。”

“噢,还有这事。老先生对此如何看?这袁道台的手段是不是太酷烈了些?”

“我倒是觉得,这袁道台并非是酷烈好杀之人,这工程才开始的时候,遇有此等事情,若不严刑立威,是根本修不起来的。”

听了老人的话,乔郅墉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我记得当时也有官员劝袁道台为安抚民心起见,从轻处置,不要砍头,但袁道台坚持已见,将窃贼处以极刑,当时告示上是这么说的,‘予岂好杀哉?予不得已也,当此开创始基,若无严法立威,人心安能怵伏,外洋机料,盈握可卷于怀,价值千百,人孰不嗜利?非有极端畏惧,背有染指之心,则轻身试法者,后来之罹于杀身更多,背我此时以妇人不忍之仁,有以陷之也,即诱以可欲之利,更示以幸免之机,及至竞相效尤,复绳以极刑,目睹就死之累累,于我心能无戚戚焉?杀以止杀,诸葛公治蜀,古人先得我心矣,知我罪我,任之而已,但求无愧于心耳。’我当时见了,也觉得说的有道理,对这袁道台倒生了敬佩之心,呵呵。”老人将袁保龄的原话背了出来,令乔郅墉感慨不已。

“老先生说的是,这袁道台敢于任事,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造就一方生民,确是功莫大焉。”乔郅墉长叹道,“象他这样的人,咱们大乾国,还是太少了……”

老人有些奇怪乔郅墉这最后一句话,但他注意到了乔郅墉似有心事的样子,没有多问。

和老人吃过饭后,乔郅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四下无人,他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书信。

乔郅墉用手轻抚着那一封封纸页已经泛黄的书信,眼角又有些湿润。

乔郅墉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封打开,是山西“蔚长厚”票庄福州分号的大掌柜陆瑞平写给在山西总号的自己的书信。

“……港城之外便有兵工厂,每月派道督造战船一只,以为驾驶巡缉之用。其实水师将船领去,或赁与商贾贩货运来,或赁与过台往差使;偶然出洋,亦不过寄海滨而已,从无缉获洋盗多起之事……”

“……盖水师与洋盗,是一是二,其父为洋盗;其子为水师,是所恒有。水师兵丁,误差革退,即去而为洋盗;营中招募水师兵丁,洋盗即来入伍,诚以沙线海潮,非熟悉情形者不能充补。……此次海中遇盗,本意船货俱尽,绝无生理,再难见东主,突见一冒烟兵轮开来援救,初见以为法国兵轮,近前见桅头龙旗,方知为大乾师船也。此为船政新造之蒸汽兵轮‘万年青’号,首航试车之际,见我船遇盗,便急施救,发炮击盗……盗极凶悍,见‘万年青’兵少炮单,又不慎搁浅,便上前劫夺,极尽猖獗,‘万年青’之水勇以新造‘转管神机连珠枪’击之,弹下如雨,连毁其多船,盗死伤甚重,狼狈逃去,我船遂安。……书中片言,万难尽述,阖船人众,相拥喜极而泣,皆感其大德。……船政与青旅水师不同,今见之矣,他日船政必当大兴,东主不妨稍留意之……”

自己和船政乃至洋务的交集,便是从这封信开始。

乔郅墉放下了这封信,拿起了另一封信。

这是时任船政大臣的林义哲写给乔郅墉的一封答谢的手书:

“……蒸汽轮船之建,为中土未有之奇,船政得兴,则从此四海可变通途,于商民之利莫大焉……贵号商船海上遇盗,‘万年青’舰勇往救之,击灭洋盗,又拖带护送回港。阖船人众,无不感念,此本为船政份内之事也,……望日后船政大兴,海波平靖,商旅往来,再无盗掠之苦,则仆所愿足矣。……君今闻船政需款周转,特奉赠银五万两正,济以缓急,船政上下,皆感大德。……君每念国事艰难,时常报效。又许船政日后仍有需处,可暂于贵号借贷,不取分毫利息,真商民之表率,八闽之地,商众虽多,无一人能如君之急公好义……盼日后或君来闽,或仆北至晋地,总须当面以谢……”

乔郅墉又拿起了几封和林义哲往来的书信打开看了起来,忆起往事,他终于流下泪来。

“可惜少年英才,一身可荷六国之重,天不与寿!”

“你我素未谋面,却是忘年之交……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拼了一把老骨头,去福州见你一次也好……”

“这一次能见到你的双生兄弟,也算和你亲见了吧……只是希望他日后能如你一般,做下一番济世安民的大事业……”

此时的林逸青,在旅顺口等待着他点名要的那几个人的到来,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位老人在念叨他,并将给他带来莫大的帮助。

旅顺口,长山岛。

云起得快。不过是半袋烟的功夫,已经翻翻卷卷地推过了天顶,把近晚时分灿烂的天光都吞噬了进去。海面上几乎是瞬间黯淡下来的,白茫茫的尽是雾气。

森冷的海风在动荡的舢板间打着转,吴骏升手里的这一袋烟就总也点不起来,他用膝盖夹住橹,恼火地用力在舱板上敲打白铜烟锅。当手中的火媒再次被吹灭,他忽然惦念起那个躲在斗篷里的家伙来。“要是刘子七在船上就好了。”吴骏升认命地放下了烟枪,把双手都放在了橹把上。

他抬头望眼长山的石塔,清了清嗓子,对船上的三个兵说:“都快点儿吧,收了这两笼也该回去了。”

捕盗营的士卒们都忙,或者是趴在船边看水色,或者是一把一把地收着麻索。船头收着索的那个膀大腰圆的兵听吴骏升这么说,倒把手里的麻索给放下了。“升哥,”他嬉皮笑脸地说,“要不说你是操的一把妇人心呢!今天谁守在塔里?那是白将军啊!说好听点儿,就是你自个儿在长山,也不见得能比那小子仔细些。”大家都笑,郝彪的嘴里几时吐出过好话来。

“那要是说难听点儿呢?”吴骏升不动声色地问,脚在船舱里拨拉着,一伸手,从湿漉漉的舱底掏出一条半死不活的土鳗来。话是这样说,他也知道郝彪说得对,有白罕文在塔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郝彪见机极快,见到吴骏升波澜不惊的样子,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慌忙腾出一只手来挥舞,嘴皮子动得飞快:“升哥你这就没涵养了,好歹你也是捕盗营营官,咱们长山岛的长官怎么连句真话都听不得?咱们打个赌要是这三笼起来塔上还没亮灯我今天晚上忌口就当我啥都没逮着……”

吴骏升挥挥手,那条粘糊糊的土鳗准确地穿过郝彪胡乱挥舞的手臂砸在他的脸上,一边笑:“你今天逮着什么了?倒是有脸说!”

郝彪用肩膀蹭了蹭沾满黏液的腮帮子,一脸晦气地说:“升哥你手恁黑!今天运气是不好,不过逮了七个八个还是有的。”

这一下其他两个兵也直起腰来。郝彪身边那个一脸嫩相的小兵学吴骏升的样子,伸手就想刮郝彪的后脑勺,被郝彪鸡蛋大的眼珠子一瞪:“反了你啦!小苟!”苟雷生忙把手缩了回去,嘴里可不服软:“要不要脸啊你!还七个八个呢……”他用脚踢了踢船舱中间的箩筐,“要不是我和尚万春,今天大家就当是出来喝海风吧!”方才在他身边看水色的尚万春高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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