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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苍山恩仇记-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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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炳心中明白:所谓“残匪”,岂止不残,实则像滚雪球一般,已经是越滚越大、越剿越旺了。相反,自己手下的士卒,经过迭次惨败,一个个都变成了惊弓之鸟,一提起白水山,立刻就会谈虎色变。如此低落的士气,怎能进山征战?立秋一过,眼看天气就要凉下来,而剿山的计策还连影子也没有,如果没有必胜的善策良谋,再受一次重创,像梅得标那样全军覆没,只落得单枪匹马逃回城来,那就不仅仅是威风扫地的事儿,只怕这守备衙门再也坐不下去了。为此,林炳整天紧锁眉尖,绕室彷徨,长吁短叹,忧心忡忡,不可终日。

七月初五日,虽然已经过了立秋,但是朗朗晴空,骄阳似火,依旧是一个大热天儿。到了晚上,一天的暑气蒸腾发散开来,更是热闷异常。吃过晚饭,来旺儿告假去会一个朋友,只留下林炳一个人坐在阶前一边纳凉,一边琢磨心里揣着的那块病,不由得更加烦躁起来。想起以前自己有了难解的题目,总是去找老少讼师求教,自从署理守备以来,一者由于没有官司上的纠葛,二者也由于失去翠花儿这个殷勤热情的主人,确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到后街去走动了。尽管这一老一少不解兵事,但找他们聊聊闲天儿解解烦闷总是可以的。主意打定,就独自一人往后街李家走去。

老少讼师正在天井里乘凉,谈论着一些官司上的关节。自从那年白水山义军光顾李家,杀死翠花儿抄走财物以后,老讼师连惊带吓加上心疼,得了个半身不遂之症,行动有些不便了。所幸脑袋瓜儿还没有多大毛病,心眼儿也依旧那么狠毒,尽管不能亲自捉刀,出个点子拿个主意,过目一下儿子写的状子,还满能行。这会儿见一向久违的通家至好不期而来,连忙欠身招呼。李梅生起身把稀客让到藤椅上,回头又叫他新娶的填房奶奶亲自送上一杯薄荷凉茶来。大家厮见过了,反正是老熟人,不拘礼节,就转圈儿成品字形在天井里坐着聊闲天儿。

老讼师骂了一阵子天气,又说了一阵子身体,言下颇有风中残烛之叹。小讼师诉说地面上盗贼蜂起,人心思变,连一向好争喜斗的土豪乡绅也收敛了许多,很少有人为了争田地斗闲气赶进城来打官司了。打官司的人一少,当讼师的生意也就清淡,进项也就没了着落。刚才正在跟老爷子商量,打算取出一注银子来放债收息,借此维持一家几口的日食度用呢!

林炳先说了说接任守备以来忙于营务,不得空闲,一向疏于探望的话头;接着又问候了老世伯的饮食起居。一牵二扯的,三句话离不开心中的那块病,不免又聊到了白水山这个话题上来:

“自打吴石宕那伙强盗劫了大牢,上白水山竖起了谋反大旗,前任守备曾几次派兵征剿,终因不明地利,又疏于防范,屡屡失利,贼寇反有越剿越旺的趋势,不单经常出没于左近乡村镇店,打家劫舍,敛钱抢粮,还几次三番攻进城来砸衙门劫法场,已经成了我县匪患中的第一心腹大患。如今小侄接任守备,虽有心务求于最短期间将叛匪尽行剿灭,怎奈前任迭次失利,伤亡惨重,以致今日士气不振,有贪生之念而无杀敌之心。如此兵卒,只怕诸葛再世也无用武之地了。”

李家吃过白水山义军的亏,父子二人跟吴石宕人的冤仇、对踏平白水山的想望,都不亚于林守备,苦于手中无兵,不能如愿以酬就是了。不过一提起镇台大人辖下的那些绿旗官兵,李联升不单一向不信服,而且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们。当他听完了林炳的一番感慨和忧虑之后,也颇有同感地褒贬说:

“现如今的天下,叛军今天杀过来,官军明天杀过去,无非是混战一场,各自得点儿好处而已,当兵吃粮的又有几个是有胆有识的忠义之士?远的且先不说,就说那年闹长毛反,粤匪离城还有好几十里地呢,官兵们就望风逃窜,躲得连个影子也见不着了。说起来,还是人家吕慎之和马三公子有魄力有胆量,单凭东南二乡的团勇,就敢于以寡敌众,会攻壶镇,终于赶走了粤匪,收复县城,保一方黎民百姓永享太平。只可惜像吕慎之那样有勇有谋的将才,已经不可多得了。官兵反倒不如民团骁勇善战,其实也不奇怪:想那些当兵的,多为生计所迫,或交不出田租,或还不起旧债,不得己离乡背井,出外投军,吃一份儿钱粮,躲过眼前饥荒,上起阵来,与逆匪无冤无仇的,又有几个人肯卖命上前呢?人人都有妻儿老小,想想家里人,自然也就怕死惜命起来了。相反,团勇全都来自本乡本上,上阵打仗是为了父母妻儿,不冲上去把逆匪杀掉,逆匪就要冲过来奸淫掳掠,一想到家里人,自然就不怕死惜命了。按照这个道理,贤契要想踏平白水山,看来也只能依靠当地的民团。不能依赖外来的官兵。以愚意度之,如果能把三乡民团的精锐集中起来,再向有实战经验的吕慎之讨教一个万无一失的善策良谋,以民团为主,辅之以官兵,双管齐下,两面夹攻,白水山些许几个毛贱,又有你这个指挥若定的主将统领,还有个攻不下来的道理吗?”

尽管老讼师是个耍笔杆子的衙门油子,不会舞刀弄枪,连纸上谈兵也不会,可是对官兵、民团的剖析却持之有据,言之成理。自从太平天国起事以来,大小战役,不论外地的湘军、淮军还是本地的民团都是以团练为基础与太平军作战,从此团练的身价扶摇直上,早已经超越了八旗子弟和绿营兵,大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了。这一次官兵与民团会剿白水山的计划,原是镇台大人明谕的,如今老讼师不仅提出了同样的见解,而且进一步主张以民团为主以官兵为辅,这就不仅仅是“英雄所见略同”,简直是“更胜一筹”了。

林炳是壶镇人,对于吕慎之的足智多谋,善于布防作战,在辛酉之役中曾经有过一段“率子弟执干戈以卫乡里”的丰功伟绩,不单是早有所闻,而且知之甚详的。只是一则吕慎之功成引退,以年老体衰为由,不愿意再在刀兵丛中讨生活,二则林炳少年气盛,自视甚高,满以为自己智勇双全,是个大将军的材料,不愿意为了这几个伸手可擒的毛贼去向人家低头请教,因此尽管二人同在壶镇团防局办事,林、吕两家相距也不太远,却从来没有为了剿山的事务去登门请教过。如今林炳正在黔驴技穷之际,老讼师给他点出这么一员老将来,正中他的胸怀,不能不承认姜是老的辣,当时就打定了主意,决心亲自回壶镇去走一趟,虚怀若谷地向老前辈请教一番。于是天南地北地又闲话了几句,就告辞回守备署来。

林炳刚一进门,就有该值上夜的亲兵来回,说是在学宫前开茶馆儿的王桂亭有重大军情前来禀报,已经在门房坐等多时了。林炳一听是重大军情,不敢怠慢,吩咐立即传见。王桂亭进来,  把自己如何在家门口翻小牌玩儿,如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上场豪赌,把大伙儿的钱全数赢了过去,是他看出此人来历不明、行为乖张,就以请他到家里吃宵夜为名,让自己的南乡老婆在门帘后面相认,立刻认出此人就是白水山上的叛匪谢振国。为此他已经让家里用蒙汗药把谢振国麻翻在地,只等林守备派人去逮了。

林炳虽然从来没见过谢振国,但是自从上次吴本良在牢中被人打了地洞盗走,就已经有人猜到是“穿山甲”的本事;及至后来范通当奸细被擒,让谢三儿剖腹挖心祭了三星大旗,经被放回来的俘虏四处一张扬,谢三儿的名声就比他当年采蘑菇的时候更加响亮了。如今既然是这个神通广大的人溜下山来,可见白水山上又将有所举动了。天幸教王桂亭夫妇看破、稳住、麻倒,还不趁此时机作速前去抓来严刑拷问,更待何时?

这两年来,林炳从一个乡下的阔少爷一变而为守备,眼界和心胸比以前开阔了许多,办事已经不像初出山时那样任性了。因此,当他从谢三儿身上搜出吴本良写给朱松林的书信,要是搁在以前,不过把谢三儿押回营去严刑逼供,追问山寨虚实而已;如今吃一堑长一智,心眼儿比以前活动多了。他想:吴本良等人八月中秋婚娶,一方面固然要大排筵席,尽欢而散,另一方面也绝不会疏于防范,给官兵民团以可乘之机;但是,不管雷家寨防守得如何严密,办喜事的日子里人来客往,总离不开一个“乱”字,就算山上能抽出一半儿兵力来用于防守,不也比平时要减少五成,依旧是一个攻山的大好时机么?谢三儿此行,既然只为喜事不为军事,那就不去惊动他,只派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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