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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她施针?!林若眼底蔓上郁愤之色,阴霾渐渐上涌。
同样是一等医女,她林若认穴的本事也不差,她同样一直苦练施针的手法,既然李医官愿意放手交给谢子初,为何不交给她?
“还不快去?娘娘还等着用药。”李华容柔声道,将她的迟疑看在眼中,以为她是过于惊讶才如此。
林若闻言反应过来,低下头掩去了她阴鸷的目色:“是。”
等她让昔竹取了温水回来后,再入内就见子初正在收针,而李华容和长使医女两人皆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她眼神更加暗了一分,却不再怠慢,伺候着景嫔服了药。
“娘娘现在感觉如何?”李华容瞧着景嫔的脸色,温声问道。
景嫔半躺在床上,由于施针完毕,昔竹已经被唤了进来,她帮着景嫔支起了身子。
“不疼了,有劳大人。”她唇色有些苍白,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
此时门突然一开。
“朕听说景嫔身子抱恙还颇为严重?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一身寒气来不及卸去,就生风闯入。
李华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长使医女跟在其后。
“禀陛下,是娘娘身怀有孕,受了惊吓胎象有些不稳,下官们已为娘娘施了针,也喂过药了。”李华容眉间有些欣慰之色。
承显帝闻言以一愣,竟然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你说景嫔她怀了龙嗣?”他惊道。
“正是,说起来也是娘娘经验不足,好在胎儿大了,已有了三个月,这才无恙。”李华容笑着解释道。
承显帝怔了怔,骤然大喜!
166 罕见医技()
确切地说景嫔就是在三个月前得了盛宠的,掰着指头算算时间,那就错不了。
再得皇嗣,承显帝自然很是高兴,望向景嫔的眼神瞬间就柔了三分。
可是下一秒他又敛了笑,柔软的神态中携上了一股犀利,紧着眉头道:“方才你们所说景嫔她受惊怎么回事?”
李华容等人毕竟是事后赶来的,并不清楚事情因果,遂为难摇头。
众人表情各异,一时之间气氛就冷了下来。
眼看着承显帝的面色渐黑,李华容和长使医女只得大气不喘地站在一边,景嫔动了动身子喊道:“陛下。”
她这样一声唤,承显帝眼中的戾气立刻就消减了些许,转而上前来到景嫔的床边,温和道:“你好好将养着,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下去,朕替你做主。”
景嫔眼中隐有水光闪闪,却被她逼了回去,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妾身谢陛下!”孱弱而又带着些许挣扎的顽强。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想将她当做旷世珍宝捧在手中呵护,这般柔婉惹人怜的模样,叫人再生不出斥责之心,承显帝眉宇之中的不悦尽数褪去,摆了摆手给一记命令的眼神,示意李华容等人退下。
子初在一旁将景嫔的样子看在眼中,会心一笑,就跟着李华容等人出了卧房。林若转身跟上正好望见了她微弯的唇角,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一暗,冷冷如跗骨之蛆,但眨眼之间又堙没。
房门开了又合,屋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长使医女板着脸向昔竹嘱咐了一些话,再扫了一眼那些在门外待命的小医女,不冷不热道:“都同本官一道回内医院。”
小医女们素来在她面前不敢造次,听罢齐齐应声,井然有序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临行之前,长使医女还回头深深地将子初望了一眼,那一眼中含着惊艳与诧异,如浓墨中剧烈翻滚的浪,从澎湃到逐渐平息。不光是她,前头的李华容也是在思索中离去。
昔竹心想着刚才长使医女的说辞,知道了景嫔现下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此时陛下还与自家主子同处一屋,顿时心中如春花绽放,原先的郁郁也挥之而去。陛下这样匆匆赶来看望,可见其心中还是颇为在意的,对景嫔此时来说,大约比灵丹妙药还要管用。
眼见长使医女带着人与李华容的身影已经看不见,林若才打着清婉的淡淡笑颜走至子初身边。
“谢医女时运当真是好,让人艳羡的紧。”她话中带着话。
子初眸光微转,瞟向了林若,似笑非笑道:“若是林医女这是拿自己与我做比,那——确然。”
没预料子初会这样接下话茬,林若弯起的嘴角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从容之貌,仍旧笑道:“好是好,不过凡事并非全凭着运气就能成的,谢医女入宫时日尚短,什么都强出这头,时日长了难免也偶有疏漏,宫中自不比外头的什么小小医馆,若是因为经验薄弱,出了事那可就难辞其咎了。”
这一串说下来,话头已经很明确了,摆明了就是在针对刚才子初为景嫔施针一事。说到底她就是嫉妒心在作祟,且由于自信,根本不能彻底相信子初的医术水平能超越她,最多也就是旗鼓相当不遑多让,只是哪怕在技艺上双方势均力敌,凭林若的心胸,亦是无法容忍的。
浓重的敌意以及妒意尽管不曾通过她的表情传达出来,可是子初却不会愚钝到毫无察觉,于是她含笑:“林若医女能这般提点我,也自然是用了心思的,那便多谢了。”她迈开步子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又在两人并肩时顿住,目视前方玩味道:“哦,方才忘了与你说,景嫔娘娘金贵之躯,皮肉自是比寻常人来得脆弱,你说我强了头,一开始也并非我意,只是娘娘怕疼指名要我为她施针,我哪能不从?”
后面这话不说也就罢了,听子初这样一说,林若的黛眉当即就拱了起来,然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再也不克制内心的鄙夷,露出讥讽的神色。
子初瞥了她一眼,也不继续做解释,勾了勾唇瓣送她一记讳莫如深的笑,长扬而去。
林若不会信以为真的觉得子初的针法连李华容和长使医女都能超越,一路疾步连迎面遇上的宫女们向她打招呼也随便应付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内医院。
唐琪先一步跟着长使医女回了内医院,如今刚好领了任务在御药房忙着,一见林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就张口要喊,可对方一反常态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径直穿过了御药房直接前往了司医房,她脸上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皱皱眉也没多想,只是被忽略后有些不爽,对一旁来询问事项的小医女也没了好脸色,后者见之如此,缩了缩脑袋再也不敢问,就讪讪地退开了。
却看司医房里,现在只有李华容和长使医女两人。
“……今天她的样子你也是亲眼瞧见了,本官行医数载,该见识的也俱是见识过了,偏偏谢医女的那手法,还真是……特别。”李华容目中流露着好奇之色,对下座的长使医女白晴菲道。
长使医女脸色仍然是木木的,却是在听到李华容说出这话时赞同点头:“景嫔娘娘那儿先前一直都是她接手的,我瞧着她也颇为得力,还治好了景嫔的失眠症,这才放心地将一切都交予她,也便是在那时,景嫔娘娘才对她青眼有加的罢,却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李华容听了颔首,目露沉思,半晌道:“施针又哪会有不疼痛的,难道她的针法当真那么神奇?”她十分诧然,再想到了当时的情形,不免道:“瞧景嫔当时的样子,仿佛的确是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看来是该找个机会问一问她。”
长使医女也有与李华容一般的怪异感,思虑过后,道:“下官学艺不精,连大人都无法判断,那么下官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只是谢医女还年轻,资历尚且还浅薄,叶医官乃宫中唯一的针医,这方面他兴许更加清楚。”
李华容闻言觉得有理,道:“或许是该问叶医官最为妥当,若是我等也能掌握此法,那便更好了。”
两人都是在宫中任职多年的老医者,尽管有所好奇,却也还不到不耻下问的地步,既然宫里头有资深的内医官,她们自然是更为信任内医官的。
“一切凭大人安排。”长使医女起身。
李华容淡笑应下。
屋外长廊下,林若目光闪烁得厉害,暗自心惊,没想到谢子初那女人是个深藏不露的,还身怀如此绝技!
不等她多想,屋中李华容和长使医女的声音轻了下去,她立即意识到了两人谈话已尽,就快步绕到了一处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里藏着。
司医房大门由内而外开了,出来的是长使医女,等她关上房门,恍然不觉地离开了此地,林若这才显露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