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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巷说百物语 作者:[日]京极夏彦-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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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那么,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的……」
  又市朝地板上一躺。
  此处是仲藏位于浅草之外的住处。
  「不过是憎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人与人相处,不是藐视便是景仰。但遭藐视便要动怒的,唯有藐视他人者。瞧不起人的一旦被人瞧不起,便要动气。相反的,景仰他人者一旦教人景仰,反而要骇怕。想示好却突然挨顿揍,当然教人生气,但若冒着可能得挨揍的觉悟,却见对方示好,可就没什么好动怒的了。」
  小股潜,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仲藏叼起烟杆问道:
  「虐待继子这种事时有所闻,但一个不懂事的小鬼头,真有人能恨到将他给杀了?」
  「当然可能。没人爱非亲生的娃儿,即便将娃儿抱来摸摸脑袋疼惜,教娃儿的小脚给踢个一记,也要火冒三丈罢。」
  这只能怪你自个儿生得丑,又市揶揄道:
  「但——真会恨到痛下毒手?」
  「没人会杀害别家的娃儿,或许得将娃儿视为己出才做得到。」
  「我倒认为视同己出,反而更下不了手。」
  「这——似乎也有理。」
  「是不?血脉是否相连,根本没什么关系。」
  有道理。长耳拉长语尾说道,双手朝胸口一抱:
  「如此看来,血缘什么的或许没多少关系。爱之愈深,恨之愈烈,骨肉相残,本就非罕见之事,何况世间亦不乏屠害亲生子女的爹娘。反之,也不乏对养子养女疼爱有加的父母。总之,看来情况是因人而异。」
  「并非因人而异。」
  或许是鬼迷心窍罢?又市回道。
  「我——是如此认为。这与血缘应是无啥关系。真要杀人时,哪还分什么亲生子女还是他人子女。怀胎十月之苦、样貌相似之情,遇上这种时候,悉数要给抛得一干二净。」
  「意思是,这阿缝夫人——也遇上了这种时候?」
  「正好相反。」
  又市——对此依然质疑:
  「怎么看都是鬼迷心窍。」
  「难道是认为,咱们该相信角助那家伙的直觉?」
  我可不相信什么直觉,又市回答:
  「不过是再怎么也无法信服。娃儿大家都宠,但桀骜不驯的娃儿谁都不宠。我儿时便是如此。不过,做娘的真可能不宠娃儿?」
  「这……」
  长耳蹭了蹭耳朵,点燃一管烟说道:
  「我和亲娘没什么缘分。」
  但也不记得亲娘对我有哪里不宠。话毕,长耳将火使劲抛入烟盆中,接着又开口说道:
  「也不知武家会是什么情形。也算不上继母,但代我娘照顾我的人可就没多宠我了。不过,过继给人家时,我已有十二岁了。」
  「瞧你这副庞然巨躯,十二岁时大概就生得像头熊了罢?但魂归西天的正太郎年仅五岁哩。哪管是五岁还是四岁,疼惜娃儿毕竟是人之常情。虽说或许他正是个桀骛不驯的娃儿,也或许阿缝夫人对他没多疼惜。但即便如此……」
  「怎么着?」
  别忘了阿缝夫人才刚生了个娃儿,又市起身说道:
  「有了个自己生的娃儿,身旁又有个人家生的五岁娃儿——不,即便是别人生的,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娃儿,真可能凭血脉有无相连,就判哪个生,哪个死?」
  我也弄不懂,被又市这么一问,长耳感叹一声说道:
  「两相比较,认为自己生的娃儿最是可爱,想必是人之常情罢。」
  「她自个儿生的娃儿可还没长到可比较的年纪。」
  「噢——?」
  「长耳的,娃儿可是才刚出生,看起来还像条虫哩。待多长个几岁有个人形了,或许还能做个比较。比出个差距了,自己会独厚其中一个,疏远另外一个。如此一来——」
  便难保不鬼迷心窍了。
  甚至可能化身痛下毒手的厉鬼。
  人,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
  「照料甫出世的娃儿,可是很累人的。不同于长屋那些个生一窝子娃儿的人家,这家人贵为旗本,宅邸内或许聘有女仆、奶妈、保姆什么的,并将娃儿委由这些仆佣看顾。但若是如此,岂可能将自己生下的娃儿交由奶妈照顾,自己则照料原妻遗留的娃儿?」
  「这——理应无此可能。」
  「你说是不是?秃子,你想想,这委托人可是宣称自己虐待了正太郎,将他给活活饿死。若就此判断,不就表示娃儿的照料与喂食,都是委托人自个儿打理的?」
  「的确是如此。」
  「那不就表示娃儿一生下——立刻又开始干活?委托人没说活儿是委由他人代办,而是自个儿来的。」
  杀害继子这种事儿,想必无法委他人之手。即便是下女或仆佣,听到须杀害将继承主公衣钵的长子这种命令,想必也是难从。总之,下女谋害少主这种事,理应是绝无可能,更遑论婆婆忍心下此毒手。如此看来,必是本人所为无误。
  「农家的妇人一产下娃儿,当天就得下田干活。难道武家之妻也是一产下娃儿,就得立刻下厨?」
  「这种规矩——想必是没有。」
  「是不是?倘若咱们这委托人是个受虐待的媳妇儿,或许还说得通。但既受婆婆疼爱,又为下人所景仰,这么个讨人喜欢的媳妇儿,为何刚产下娃儿便得看顾原妻之子?西川家原先的媳妇儿,不就是因产后体衰才辞世的?这回哪可能不细心呵护?」
  的确有理,长耳端正了坐姿说道:
  「如此听来,其中必是有什么蹊跷。」
  「蹊跷——那还用说?当然有蹊跷,我可是完全无法信服。自己产下了娃儿,便看继子碍眼,将他给凌虐杀害——这种事儿的确是时有听闻。但我认为咱们极可能是遭这种稀松平常的情节蛊惑,因此看漏了些什么。」
  「看漏了些什么——」
  那不就代表大总管也看漏了些什么?长耳喃喃自语地说道。
  「大总管也——?」
  阎魔屋的阿甲——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损料屋老板娘。
  她可不是只普通的母狐狸,长耳说道。
  「我生得这副块头、这副长相,平时没什么人好怕的,但就是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个婆娘。阿甲大场面见得可多了,可不是会看漏了什么的天真姑娘。」
  「这我当然知道。」
  因此……
  「就是因此,那婆娘才将问题抛上我这儿来的罢。」
  「抛上你这儿来——」
  ——没错,抛上我这儿来。
  想必——是要我用这对天真的眼睛仔细瞧瞧罢。
  哼,长耳先是一声嗤鼻,接着便朝矮桌伸手,拾起一块小东西。
  原本还以为是个小玩具,但看来竟是团松松软软、有如洋菜般软绵绵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又市问道。是个伤口,长耳短促地回答。
  「伤口?这是哪门子的伤口?这回的虽然没什么臭味,看来还是同前回的东西一样古怪。」
  里头掺了许多材料,仲藏说道,并将这团怪东西朝额头上一贴。
  「先像这样贴上去,再打上一层白粉。如此一来,不仔细瞧,便看不出额头上贴了东西。」
  「都打了一层粉,当然看不出贴有什么东西。反正戏子都得上妆不是?登台时,每个妆都上得看不出原本是个什么人。为了让远处的观客也能瞧个清楚,他们都得勾脸谱、描眼线什么的。就连原本生得一脸扁平的,也能给扮得漂亮抢眼。是不是?」
  「是没错,但像我这种天生独特的面底,可就是上什么妆也没用了。」
  看来你倒还挺了解自己的哩,又市揶揄道,那还用说?只见这大汉精神抖擞地回答:
  「难道不知我带着这张脸活了多少年岁?唉,这就先不谈了。这块我仲藏大人特制的伤口,就是像这样——」
  仲藏以指头朝贴上额头的东西一按。
  这团怪东西便从正中央裂了开来,裂缝中被涂成一片鲜红。
  「如何?看来像不像额头被敲破了?其实这东西里头藏有一只小袋,伸指一压,便能将袋内的血糊挤出来。」
  「你这死秃子,怎么又做了这么个思心东西?难道是扮亡魂时用的?」
  瞧你在胡说些什么,仲藏自额头上拨下这只假伤口说道:
  「扮亡魂哪需要这种东西。」
  「不需要么?」
  「当然不需要。亡魂都已经死了,哪可能还鲜血直流?妖魔鬼怪并非人世间的东西,不可能有血可流。」
  「亡魂不会流血?总觉得曾看过这样的画还是什么的,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想必是记错了,仲藏一对小眼紧盯着又市说道:
  「看来你是与无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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