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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深处-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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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正目的不是追求广度而是追求强度。我们已不再关心艺术的 
类型,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这是一个例外。不须说,我不能把我的 
痛苦注入艺术所具有的形式里去,艺术只有在不模仿时才能真正 
开始。但我的作品中必须注人某种东西:或许是语言的更充分的 
和谐,或是更丰富的音调,更奇异的色彩效果,更质朴的结构顺序, 
或至少是某种审美特性。 
 当玛斯雅斯的“四肢被切断时”——用但丁的一句最可怕、最 
似塔西佗文风的句子说——他不再歌唱了,希腊人说,阿波罗已经 
是胜利者了,七弦琴已经征服了芦笛。但也许希腊人是错误的。 
我在许多现代艺术中都听到了玛斯雅斯的叫喊,这在波德莱尔身 
上表现为悲痛,在拉马丁身上表现为甜蜜和凄凉,在魏尔兰身上表 
现为神秘;这存在于肖邦的音乐中的延宕的和解,表现在萦绕于伯 
恩·琼斯的妇人们面孔上不断出现的不满足;甚至马修·阿诺德的 
《卡利克雷之歌》,也用那种抒情、明晰的音调诉说“甜蜜感人的七 
弦琴的胜利”和“著名的最后的胜利”,即使在萦绕于他的诗歌中的 
为怀疑和失望所扰乱了的低调里,也隐含着同样多的叫喊。歌德 
和华兹华斯都帮不了他,虽然他曾先后追随过他们。当他追求去 
为塞西丝悲悼或为斯考尔·吉普森歌唱时,他不得不拿起芦笛奏出 
自己的音律。但不管弗吉尼亚的佛恩(罗马神话中半人牛羊的神) 
沉默与否,我都无法沉默。表达之于我,就像树叶和花对监狱围墙 
上露出的、在风中不停摇曳的黑色树枝一样,是必不可少的。我的 
艺术与世界之间现在有一道宽阔的鸿沟,但在我与艺术之间则没 
有,我至少希望没有。 
 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命运。自由、快乐、娱乐、轻闲舒 
适的生活是属于你的,但你却不配过这种生活。我的生活是公开 
的丑名、长期的监禁、悲哀、毁灭和羞辱,我也不配过这样的生 
活——至少还没有配过这种生活。我记得我过去常常说:我认为 
我能承受一个真正的悲剧,只要这悲剧穿了紫衣、戴着高贵的悲哀 
的面具降临到我头上。但现代性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给悲剧穿上 
了喜剧的外衣,结果使得伟大的现实似乎也成了平凡的、或奇异 
的、或缺少风格的东西,对于现代性来说,这是确有其事的,对于实 
际生活来说,也可能一直是确实的。据说,在旁观者看来,一切牺 
牲都是毫无意义的,19世纪也不排除在这种普遍法则之外。 
 我的悲剧,完全是可恶的、卑劣的、缺少风格的。我们穿的服 
装使我们显得奇形怪状,我们是悲哀的小丑,是心已被打碎的丑 
角,我们是特地被创造出来要求幽默感的。1895年11月13日, 
我被从伦敦带到这儿。那一天,从两点一直到两点半,我穿着囚 
衣,带着手铐站在克拉彭·江克森的中央平台上公开示众。我被从 
华德医院带出来时,事先没得到任何通知。在一切可能的目标之 
中,我是最奇怪的了。当人们看到我的时候,他们只是笑,每一列 
到达的火车都挤满了观众,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他们感到有趣了。 
这样的事当然是发生在他们知道我是谁之前,一等到他们知道了 
我是谁时,他们笑得更厉害了。整整半小时,我站在那儿,天下着 
11月常有的那种灰冷的雨,周围环绕着嘲笑着我的群氓。这件事 
过去之后的一年内,我每天都要在同一时刻里以泪洗面。在你看 
来,那种事不可能是那样悲剧性的事,但对监狱中的人来说,眼泪 
却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在狱中,一个人不哭的那一天也就是 
他的心变硬的那一天,而不是他的心充满欢乐的那一天。 
 可是,我现在真正开始感到自己对那些嘲笑我的人比对我自 
己更感到遗憾。当然,当他们看到我时,我没有站在自己的高台 
上,而是站在桎梏内的,但是只关注在高台上的人,是一种非常没 
有想像力的本性。高台也可能是一种非常不现实的东西,桎梏却 
是可怕的现实。他们也应该知道如何更好地理解悲哀。我已说 
过,悲哀后面始终潜藏着悲哀,更聪明一点地说,悲哀之后一直有 
灵魂存在。嘲笑一个处于痛苦中的灵魂是一件可怕的事,嘲笑者 
的生活是不美的。在简单得令人感到奇怪的世界经济制度里,人 
们只获得他们施予的东西,对那些没有足够的想像力去洞察事物 
的表面并感觉到怜悯的人来说,除了嘲笑的怜悯之外,还会有什么 
怜悯能给予他们呢? 
 我告诉你我被送到这儿的情形,不过是想让你认识到,对我来 
说,除了痛苦和绝望外,我要从自己所受的惩罚中获得任何一种东 
西是多么地困难!但我无论如何要这样做,不时还要有片刻的服 
从和忍受。整个春天可能就隐藏在一枚花蕾里;云雀低矮的巢穴 
可能包含着通报蔷薇红的黎明到来的欢悦。所以,如果我身上还 
残留着无论什么样的生命之美,那么这种美也是包含在某些服从、 
卑下和羞辱的瞬间的。无论如何,我只按照自己的发展路线,并且 
靠接受我所遭受的一切使自己有资格这样做。 
 人们过去常常说我太个人主义了,我现在一定要比过去更个 
人主义,我必须从自己身上得到比过去得到的还要多的东西。实 
际上,我的毁灭不是因为我在生活中采取了太伟大的个人主义,而 
是因为我太不个人主义了。在我生活中,一件不名誉的、不可饶恕 
的、始终令人可鄙的事是我允许自己被迫去向社会寻求帮助以反 
击你父亲,从个人主义者的观点来看,以这样的请求来反对任何人 
都是极其丑恶的事,但我要反对的是有着这样的本性和特性的人, 
我还能提出什么样的借口呢? 
 当然,一旦我触动了社会势力,社会就会攻击我说:“你不是一 
直在反对我的法律吗?你现在怎么又会求助于我的法律来保护你 
呢?你应该让那些法律得到充分的执行,你应该遵守你所求助的 
法律!”结果是我进了监狱。在对我进行三次审判(第一次是在警 
察局)的过程中,我常常痛苦地感到我所处地位的可笑与羞辱。我 
常看到你父亲奔跑着出出进进,希望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似乎任何 
人都不能不记住或提及他那赛马人似的步态和衣服,弯曲的腿,扭 
结的手,下垂的低唇,残忍、愚蠢的狞笑。即使他不在那儿或我看 
不见他时,我也常常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大法庭的光秃秃沉闷的围 
墙,法庭上的气氛,在我看来有时都是被挂起来的那个猿猴似的脸 
的多种面具。当然,没有人像我败得那么不体面,而且是被这样卑 
鄙的手段击败的。我在《道林·格雷的画像》里说过“在选择自己的 
敌人时,人不能过于仔细”,我想不到自己是被这样一个低贱的人 
弄成一个低贱的人了。 
 这就要求我、迫使我向社会呼吁帮助,在这件事上,我是那么 
蔑视你,也蔑视自己屈从于你。你不把我理解为一个艺术家是很 
可以原谅的,你的性情决定了你无法阻止自己不这样做,但你应该 
把我理解为一个个人主义者,而这是不需要什么教养就能做到的, 
但你没有,因此你就把一种与生活完全不相容,从某些方面看是完 
全毁灭生活的平庸因素带进了生活。生活里的平庸因素不是不能 
理解艺术。像渔夫、牧羊人、农夫、百姓及其他这样可爱的人,对于 
艺术就一点也不了解,他们就是地之盐啊!他们就是支撑并帮助 
社会的笨重、繁杂、盲目、机械之力的平庸之人,当他们在一个人或 
一种运动中遇到动力时,他们却不认得它。 
 人们以为,我以食生活里的恶,并以与它们相伴为乐,所以我 
是很可怕的,但是,作为生活中的艺术家,从我用以接近它们的观 
点来看,它们是有着快乐的暗示性和刺激性的。这就像用豹做成 
的盛宴,危险只是兴奋的一半。我过去常有一种玩蛇人才会有的 
那种感觉。当玩蛇人引诱眼镜蛇从用来装它的涂色布块或芦苇织 
成的篮子里蠕动出来,并使它根据自己的命令伸展开身子,像水草 
在溪流中悠闲地摆动那样前后摇动时,他一定会有与我同样的感 
觉。他们,对我来说就是金灿灿的蛇里颜色最鲜亮的那种蛇,他 
们的毒药是它们完美的一部分。我所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用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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