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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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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时候,笑是可怕的。笑,是一种最不可捉摸的东西。这笑,比凶恶更可怕。你争辩吧,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不争辩,又似乎确实在指着你。你无计可施。总之是被软软地网住了。你挣不出这网。它无形。就像光。你逮不住,也抹不掉。那是凝视着你的目光。你被这目光死死盯住了。

  你也朝她笑了笑。那笑,更像是在乞怜,在讲和。

  睡得好?她问。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你寒喧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其实没有一直睡,在上网。(你这样说的目的是不至于让她太觉得你在扯谎,然后愤而出来揭露你。)但是你又说自己看的是新闻。新闻,这最庄重的东西,能跟你们所做的事拉开距离。你说了一件新发生的国家大事。其实鬼才相信你会关心国家大事。你是硬说。活像裤子都已经被扯破撕下来了,手却还死死揪住孤零零的裤头。

  我知道。她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指我已经知道了这新闻,还是已经知道了你,在扯谎?

  你不明白。这问题太纠缠人。你简直被逼得愤怒了。你要用反凝视,来抵御她的凝视,减轻自己的压力。你也知道吗?你问。

  是呀。

  最近你上网率也挺高的嘛,进步蛮大的嘛。你说。

  这是什么意思?让她也去细琢磨。你明显感觉到她的脸有点红了。可是她说:哪里,在老师面前永远只是小学生。

  她在暗指你,可视聊天,是你教她的。

  你才是老师呢。你反驳。

  我吗?我是老。老太婆了。

  你老太婆?那我可就是老大爷了。你说。

  你老当益壮。她说,你看你那么一身健壮的。

  一身?健壮?她明显是在指你的肉体。你竭力在逃避,她却一直在挑明。

  你怎么看到的?你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话。你们是夫妻呀,她天天看得到你。

  她却说:这不。戳了戳面前的你。

  笑了。

  其实我没有上网。她又说。(是在撇清?)

  你问:那在干什么?

  备课呗。她说。

  哦?你做出特别关心的样子。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后来我梦见嵇康了。她说。

  谁?你问。你紧张。矛头指现了。

  她却说,是那个魏晋诗人。嵇康,嵇叔夜。

  现在教材改革,把嵇康也选进教材了吗?

  怎么可能选他呢?她说。

  为什么不能?

  因为会让学生太明白了呀。

  难道教育不就是启蒙吗?

  非也。她说,用筷子拨着呲拉起来的饭粒。教育是有限的启蒙。根本目的是为了欺骗。

  你一惊。

  所以《桃花源记》是保留篇目。不管哪一套教材,都是必选的。她又说。

  为什么?

  里面有理想主义呀。她说。人类原始的理想社会,乌托邦。陶渊明本身也是个好教材。不为五斗米折腰啦。但是,好像也没有用了。在上《桃花源记》的时候,就有学生说:陶渊明也真会吹牛。

  吹牛?怎么说?

  学生说,哪有那样的社会呀?吹牛罢了。

  你可以对他说,这是寄托着未来的理想嘛。

  我说了。她说。教参里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谁信呢?未来?

  她笑了。你也笑了。不是吗?希望到现在,忙乎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实现。这就是陶渊明的不高明之处了。倒是嵇康高明得多。她又说。是那个诗人,嵇叔夜。她特地点明。

  你又笑了。怎么说高明呢?你问她。

  会骗呀。她说。骗得巧妙呀。不是骗未来,而是骗现世。

  她是这么意思?

  她说,昨晚我梦见嵇康的时候,我唤他:嵇叔夜。他却把头转到了后面寻找,好像我叫的是他身后的什么人。他后面人海茫茫。没有人回答。他问我:你找的是谁?我说,我也不知道找的是谁。你不认识他?他问我。不认识,我说,就是摆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谁是嵇康。

  你一愣。你不认识?

  不认识。

  你明白了。

  但你马上又更惶惑起来。明明认识,却又对自己说不认识;名名知道,却对自己说,我不知道。把有变成无,捂起来罢了。就好像把大便捂在裤裆里。这是多么的可怕!

  后来呢?你问。

  后来,我就发现了中国文化的一条线了。

  线?

  被捂起来的线。

  你又一惊。

  暗线。她说。隐藏起来的线,虚的线。从老子到庄子,从张道陵到竹林七贤,从文学到艺术,从绘画到戏剧,不要实,要虚,虚拟,写意,以虚代实,计白当黑……无,意味着真正的有,虚,意味着真正的实……

  她在指什么?

  这不是在说电脑嘛。你脱口说道。你为什么要提电脑?难道你要把事情捅穿?

  对啦,她居然也说。这就是现代的智慧。

  智慧?她又在指什么?

  你智慧。你说。与其是在肯定她,勿宁是在再作一次确认,她手不是真的用智慧忘掉真实。

  我当然智慧。她说。因为我是教师呀。

  教师就智慧吗?

  因为我懂得如何欺骗。

  你有什么法宝?

  用药。

  药?

  毒药呀!她说。

  毒药!

  我以事见法。我知道这是什么“事”……她诵道。你一惊。

  你就是那个……毒药?

  她笑了。

  那毒药就是你?这你倒是没有想到。

  她笑。

  所以她知道你的那首诗。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你的诗了。没有人记得你还曾是诗人。

  你猛然想起:不对!这个毒药那么早就给我发邮件了,早在你教妻子上网之前。难道,妻子她早就会发邮件了?她从来没有告诉你(当然她未必要告诉你,她早就不需要你了,摒弃你了)。那么,她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

  你毛骨悚然。

  原来她并不笨!原来她确实是高智商。你们都是高智商。高智商和高智商间的较量,是殊死的。

  你呀,你呀!你叫道,原来都是你这个坏蛋!原来全是你……你忽然说。要摊牌了!这是最大的确认。你索性自己摊牌算了。自己向自己下开枪命令,总比别人下命令好。

  什么全是我呀!可是她却叫了起来。

  你愣了。

  我就做这么一件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喔!她说。

  她不肯承认……

  她明明知道。可是她却不肯全承认。只承认一部分。倒像把帷幕拉开一角,不全部拉开,又合上了。

  简直不可忍受。

  你好。你又在网上呼她。

  你好。她回答。

  她还戴着那“香奈儿”钻石项练。可见她的疏忽。

  你这么经常这样,不怕你丈夫知道吗?你问她。

  不怕。她说。

  为什么?

  因为他不知道。她说。

  啊。你想。不知道。是不可能知道。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知道呢?即使是戴着“香奈儿”钻石项练,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戴“香奈儿”钻石项练啊!也许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她。你又想。

  这是别的女人。是别的一个女人。

  我们来玩吧。你又沉湎下去了。

  好,不过要快点,我丈夫快回来啦。她说。

  她丈夫回来,会打她的。你想。

  这不是她。完全是别的一个女人。

  你又打了她。

  你找的理由是:电话响了她没有马上出来接。

  你好。

  你丈夫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问她。为什么不离?

  离?离了后呢?

  找个好的呀!你说。

  可能吗?

  可能。

  不可能的。她说。

  怎么不可能呢?即使找得不对,可以离了再找吧。

  再不行呢?

  还可以再找。现在社会已经不再歧视离婚女人了。

  这不是成了一个圈了吗?

  圈?

  是圈,还有什么出路呢?

  不可能没有出路的。这世上总有好人的。

  有吗?

  怎么,不相信吗?

  我是不相信自己。她说。

  什么?

  那一天,我看到了地狱。

  地狱?说得莎士比亚似的。

  告诉你一件事吧,她说,那一天,我被学生逮着看了生殖器。

  你一惊。是她!

  可她怎么这么说?这岂不是在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告诉你,她就是某个人?或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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