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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痒-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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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

  骗子!她自己说。简直自虐地。

  我是教师嘛!她说。

  她居然自暴家门。她为什么不撒谎?

  你说,教师怎么是骗子?

  你想想,我有那么多学生。源源不断。我给他们白粉吃,我让他们相信,假的东西是真的,幻景是真实的,让他们去追逐呀。其实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自己压根儿就不相信,可是我却要他们相信。

  对啦!直到他们走入社会,发现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他们只能死。你说。

  那也未必。她说。他们还可以去骗下面的人呀!我们不是就前面的人骗的吗?我们的长辈们,他们就这么骗我们,要好好学习,做好人,对未来充满希望,拼搏,奋斗,然后一切就好起来啦,日子就好过起来了,就有钱了。对啦,你有钱,有钱的感觉好吗?

  不好。

  说说。

  钱多,耻辱也多。就像阿崎婆的金戒指。

  你说。你还记得阿崎婆。日本电影《望乡》中的“南洋姐”。那时候你才五六岁。有一次从电视上偶然看到那场面。大人们也不知道会演到这些,慌得措手不及,把你轰了出去。你就从外间窗户看进去。你看到了老年回乡却不被兄嫂接纳的阿崎,把她所积攒的金戒指什么的乱挥乱洒,你忘不了那悲得像猫一样的哭声,你还以为是笑呢。

  每一个金戒指,就代表着你接一次客——这是里面的台词。你呢?你有多少金戒指?多少财产?你接了多少次客,当了多少次妓女?所有的财富都是卖身得来的。所以的富人,都从妓女干起。

  真想杀了他们!你说。

  杀吧!她说。没有问杀谁。好像已经很明白了。没有必要问。没有必要说。彼此都知道为什么恨,怨恨的对象,一种奇特的默契。所以只要出了一个暴民,大家反应的,不是责问,而是叫好。

  杀了?你问道。

  杀了!她说。

  那就杀了他!

  好啊,先杀那个皮条客!你说。那家伙最讨厌啦!你看他那鸟样。操!还不就因为他舅舅是副市长?

  你指大佬。

  那就杀了他!她说。

  可他是市长的亲外甥呢!你又说。你故意把副市长说成市长。

  你怕吗?

  怕什么?你应,老子就专杀这样的人!老子还要杀他舅呢!

  他舅?就是市长?

  对!

  杀了!她说。要是她知道对方是她的丈夫,她会这样怂恿他吗?对方是跟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不是电影,不是看别人的新闻,不是隔岸观火。荣则俱荣,损则俱损。

  你问:怎么杀?他有警卫呢!接近都不可能。

  你有枪吗?

  你一跳。枪?曾经有人向你兜售手枪。你没有要。当时你想,要枪干什么呢?自己这种人,只有别人杀自己的份,没有自己杀别人的份。自卫?像那个卖枪者说的。可是你总不能随时把枪揣在身上呀?即使是晚上睡觉,也不能把它藏在枕头底下,那样是会睡不安稳的。

  现在你忽然觉得很需要一把枪。

  这是一种盲目的屠杀。这屠杀仿佛更带着快意。因为盲目,所以更快意,就好像你跑到大街上去,朝随便的什么人开一枪,或随便把哪幢房子给炸了。

  你真的觉得自己想去做。也许你其实一直需要枪,心中一直需要着,渴望着。

  我没有枪。你懊丧地说。很认真地懊丧了。我有钱,可是我没有枪。

  钱不能换来枪吗?

  不能。钱是软的,实际上并不能让你硬起来。只配用钱去笼络,卖通,贿赂,或者说去捐献吧,永远只能这样,永远成不了真正的主人,就像,科威特。就像,日本人,出钱买单的冤大头,窝曩。

  怎么说?

  永远是孙子。你说。我就是一直在他妈的干这样的事。贱事!我搞开发。没有政策,你开发个屁啊!有了政策,才有了项目,项目是必须用钱来换的,钱来铺路。说白了,就是贿赂。你以为我愿意吗?愿意讨贱?见了那些乌龟王八蛋,老子只觉得恶心!巴不得走远远的呢!谁那么贱?可是我必须做!就为了钱。要不然就没有钱。没有钱,贱!有了钱,更他妈的贱!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我他马的真是贱啊我,那个“阳光实业”的老板真他妈的贱!

  你猛地缩住了。自己把自己公司的名字说了出来。

  她要知道了!她一定听到了。她当然知道你的公司名叫什么。现在她知道对面这个人是谁了。你惊慌地盯着视屏,等着她反应。你感觉到末日要到来了。

  果然,那边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反应。这恰恰说明她知道了。

  一丝凉风刮在了背上。你感觉自己站在毫无遮掩的悬崖上。

  你猛然发觉摄像头在对着自己。你把它拨到空空的墙上。你的头脑也一片空白。

  你忽然抓起鼠标,点击撤消键。撤消!撤消!撤消!可是你找不到这个键。你并不是用文字输入。你是用语音。无法撤消。

  你猛然记起自己电脑并没有关。你关掉了它。关掉了,又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更说明了你心虚,你在逃脱着什么。也许不关掉还更能遮掩一些。现在彻底完了。

  你希望拿什么来交换,换回你的行为,即使你将接受更大的灾难,也在所不辞。可当然不可能。

  你又开始寻思能不能抵赖。可是,不行。单凭你对对方脱了裤子做出那些事,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你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即使想在网上撒野。为什么偏偏要冲她做?为什么要冲她而去?

  也许对方的并不是她。那手上的白粉屑并不是什么粉笔,而确实是毒品。你一直以来都搞错了。那个真正的她,还在跟你闹着别扭,吵架,打架,离婚,吵吵闹闹,弄得满城风雨,整个上海都知道。整个上海都在谈论这个事情,丈夫多么坏!舆论上的,甚至法律上的,拘禁,判刑,重判,再重判!也比这样强啊!这算什么?跟自己的老婆在网上玩性游戏?这都成了什么事了嘛!

  夜很静。

  假如离了,也就罢了。现在正是你们彻底破裂的好时机。反正是离。你还怕什么?难道是真怕自由?真怕空虚?

  她为什么不离?你也为什么不离?

  你没有回卧室睡觉。你没有勇气。即使她关了灯以后。灯关了很久了。

  该怎样隐藏,怎样辩解呢?你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再如何面对她。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入睡的。好像没有睡。你希望做个梦。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梦了。你希望做个梦把现实和非现实的界限打浑了,就像庄周,不知道是梦里真实,还是现实中真实。

  你渴望一直生活在梦中。那发生的一切,原来并不是真的。

  但是第二天你还必须起来面对她。糟糕的是你们还是夫妻。糟糕的是,你们已经过了吵架期,或者说,彼此觉得没趣了。不使气扛对方。日子就又过了下去。说话,问话,做事。假如还在吵,你可以借此不出去,或者出走,不见她,避开她。

  既然没有吵,你们就还得相见。同一屋檐下。你们还是夫妻。一家人。既然是家,就还存在着家的作息规律。按规律,这时候该到起床时候了。即使你装睡懒觉,拖时间。一直拖到将近中午。也不能不出来。妻子这时候不出来做饭,就意味着罢工,丈夫不出来吃饭,就说明你有问题,在躲避。

  你听见她在下面厨房开水,还有锅盆朴勺撞击的声音。饭的味道出来了。菜下锅时爆出炸响。渐渐平息了。菜熟了。你必须出来了。你蹿进卫生间,刷牙,即使是大便,也不能永远不出来。

  她叫你吃饭。你不敢正视她。她好像总在瞟着你。她的眼睛在光线下花花的。那天天气很好。你们家的采光设计是一流的。像落在了整一个玻璃的世界中。两个人的目光好像在捉迷藏。当她瞟过来时,你急忙闪避;她也一样。你发现当你瞟向她时,她不在看你,但眼睛前无疑残留着两束光影,就好像水上的波光一样。

  她笑了。好像是跟你笑,又似乎不是。这笑是什么意思呢?是表示我知道了视频那边的人就是你?或者还是因为礼貌?老夫老妻间的,有什么礼貌可言?何况关系都已那样了。

  许多时候,笑是可怕的。笑,是一种最不可捉摸的东西。这笑,比凶恶更可怕。你争辩吧,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不争辩,又似乎确实在指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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