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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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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5月13日,即徐悲鸿与蒋碧微“私奔”的前一天,徐秘密通知蒋碧微,要她当晚悄悄离家,雇黄包车到爱所亚路长发客栈找他,并叮嘱说:雇车要找留辫子的车夫,因为那种人比较老实可靠。

民国初年,陈三立住南京中正街,家门口有一条很短的铁路。一日陈独自出游,回来时乘人力车,车夫问地名,陈茫然不知,便挥手让车夫前行。穿街入巷,走了一阵子后,车夫又问地名,陈仍答不出来,忽急中生智,想起了火车声,便告车夫家在火车站附近。而车夫所行,正与其家的方向背道而驰。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家人有的四处寻觅,有的立在门口张望。若是门前没人,陈也未必认得出这是自己的家。

民国时期,苏州天平山的轿夫一度都是清一色的女性。她们兜揽生意时常说的一句话是:“太太,你现在不坐,到时候你要是从山上坐轿子下来,我是要把你骂出山门的。”

1936年春天,徐悲鸿南下广西。6月,蒋碧微决意去南宁把徐劝回南京。她从上海乘船,经香港到广州,再从三水坐轮船经梧州到南宁。从梧州到南宁的船是一艘只有一间舱房的小火轮,舱内两边有六张上下床,蒋碧微上船后发现,12个旅客中,除她之外,都是男的。蒋碧微后来回忆:“这一段航程,足足要走三天。当时正是南国酷热难耐的天气,三天里我既不能沐浴,又无法更衣,狼狈困窘可想。住在我上铺的那位先生,有一双黑茸茸的毛腿,清早醒来,一眼望见两条毛腿高高悬在上铺床沿,总使我觉得厌恶万分,浑身都不自在。”

1933年6月18日上午8点,中央研究院总干事杨杏佛和儿子杨小佛登车出门,轿车刚开出中央研究院大门,四个早已埋伏多时的特务便一起冲出,拔枪围着汽车乱射。司机负伤后破门而出,杨杏佛爱子心切,并没逃离,而是用身体挡住儿子,饮弹身亡。

《申报》老板史量才的遭遇与杨杏佛相近。1934年10月。史量才去杭州休养,11月13日午后,乘汽车沿沪杭公路回上海,同车还有史的妻子、儿子、侄女等,加司机一共六人。当天下午3点左右,汽车行至海宁附近的翁家埠时,突然被一辆汽车挡住去路,车上跳下数名匪徒,持枪先将司机打死,史量才等见状纷纷下车逃命,被匪徒追击。史原本已逃入一个茅屋,从后门再逃时,因不认路,避于一个干涸的小池塘里,被追来的匪徒发现,一弹穿其两耳,史当场毙命。其子则得以逃脱。

上世纪30年代,顾颉刚一度受聘于北京大学和燕京大学两个单位,并任燕京大学历史系主任。两校一个在城里,一个在郊外,相距30里,顾则住在西皇城根5号。顾颉刚为此买了一辆汽车,奔波于两校及各种应酬活动之间,他每月因此支付的费用为司机20元,汽油100元。由此可见顾颉刚收入之不菲。

梁漱溟的一个学生有一次和梁漱溟夫妇同坐一趟火车,见梁夫妇间一路无话,就对梁漱溟说,旅途中应该聊聊天,怎么你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梁漱溟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在闲着,你看我闲的时候可能是我最忙的时候。

上世纪20年代,周作人是北大教授,同时在燕京大学兼课。因而常从城里去西郊,1926年10月20日,他在一封信里说:“燕大开学已有月余,我每星期须出城两天,海淀这一条路已经有点走熟了。假定上午八时出门,行程如下,即十五分高梁桥,五分慈献寺,十分白祥庵南村,十分叶赫那拉氏坟,五分黄庄,十五分海淀北篓斗桥到。今年北京的秋天特别好,在郊外秋色更是好看,我在寒风中坐洋车上远望鼻烟色的西山,近看树林后的古庙以及河途一带微黄的草木,不觉过了二三十分的时光。最可喜的是大柳树南村与白祥庵南村之间的一段S形的马路,望去真与图画相似,总是看不厌。不过这只是说那空旷没有人的地方,若是市街,例如西直门或海淀镇,那真是很不愉快的,其中以海淀为尤甚,道路破坏污秽,每旁沟内满是垃圾及居民所倾倒出来的煤球灰,全是一副没人管理的地方的景象。街上三三五五遇见灰色的人们,学校或商店的门口常贴着一条红纸,写着什么团营连等字样,这种情形以我初出城时为最甚,现在似乎稍好一点了,但还是未全去。”

1924年春,泰戈尔来华,访问北京后,由徐志摩和英国人恩厚之等陪同去山西。行前在车厢里,徐志摩还在给林徽因写信,墨迹未干,车已开动。恩厚之发觉徐志摩手持信笺,表情伤感,趁着热闹混乱,把信取过替诗人收藏起来。这封没有发出的信后来成了藏品,上世纪80年代被发表出来。

1927年寒假,在清华任教的吴宓乘火车回陕西探亲。1月11日车过山西,吴宓在当天的日记中写下如此观感:“山西境内,田畴整治,城垣壮丽,野无盗贼,途少乞丐,不得不归功于阎锡山也。”

6.家境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衡量北平小康之家的“标准”一说为: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

赛金花晚景凄凉,从名妓几乎沦为乞丐,靠人接济度日。上世纪30年代中期,瑞蚨祥西栈每夜设局,酒肉征逐,一副豪赌滥嫖狂抽的场景。29军的实力派人物,从宋哲元到张自忠、冯治安、刘汝明、肖振瀛以及石友三等人,都是这里的常客。赛金花也常来“坐台”,客人们怜其落魄,一场豪赌之后,抽头二三百元,悉数送与这位有名的“赛二爷”。赛则如获恩赐,感激涕零。

学徒出身的瑞蚨祥老板孟靓侯后来富可敌国,他究竟有多少家当,已无可统计。孟家在天津英租界湖北路12号对过小巷内有一处住宅,院内特制一个洋灰地窖,作藏金之用。解放前夕,孟家迁出前启窖掘金,内有黄金8000条,达8万两。这也仅仅是孟家无数财产的一部分。与此相比,电视剧《潜伏》所表现的天津另一处租界住宅——余则成家——的鸡窝所藏的那二十几根金条,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重庆“财神爷”赵健臣说:“我一生的钱,大约值80万两银子。”

上世纪20年代,段祺瑞欠黎元洪7万元,后因无力偿还被黎告上法庭。

上海沦陷后,物资短缺,日军和汪伪政权对一些生活用品实行配给供应,大户人家有钱也花不出去,日子日渐难过。后来的香港航运业巨头曹文锦当时不过十六七岁,他父亲曹隐云与汪伪政权的一些“要员”如陈公博、钱大魁、唐生明等以前私交甚密,此时便派上了用场。唐生明是蒋介石派到汪伪政权“曲线救国”的,他常到曹家串门,其大太太甚至还在曹家住了几个月,可见两家的交情非同一般。日本人每月配给唐生明的生活用品相当充裕,除自家享受外,他也分一些给曹家。曹文锦后来回忆:“我记得最难受的是冬天没有煤取暖,没有煤烧水洗澡。唐生明来上海后,我们一家人常常去法租界金神父路的唐公馆洗热水澡。”曹所谓感到“最难受”的,在当时江南一带的穷人看来,无异于“吃饱了撑的”。

1924年溥仪被逐出宫后,在天津生活了多年。他在《我的前半生》中,有这样一段记述:“天津时期的购买用品的开支比在北京时大得多,而且月月增加,像钢琴、钟表、收音机、西装、皮鞋、眼镜,买了又买,不厌其多。婉容本是一位天津大小姐,花钱买废物的门道比我多。她买了什么东西,文绣也一定要。我给文绣买了,婉容一定又要买,而且花的钱更多,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皇后的身份。文绣看她买了,自然又叽咕着要。这种竞赛式的购买,弄得我后来不得不规定她们的月费定额,自然,给婉容定的数目要比文绣的大一些,记得起初是婉容一千,文绣八百,后来有了困难,减到三百与二百。”

胡蝶成名时,还不兴片酬一说,她在明星影片公司的月薪是2000元。其中实发1000元,另外1000元先赊着。此外公司还给她配了一辆专用小汽车。就这1000块也并非小数,当时大米的价格仅为一石10元。

明星影片公司发迹之后,高层管理人员如总经理、经理、协理等也都随之“阔”了起来:出入汽车,家里厨子、听差、奶妈、花匠等一应俱全。老板张石川的妻子何秀云就自称同时用过七个仆人。

曹锟贿选时,熊秉琦任山东省省长。曹贿选的资本,据说以熊的“报效”为最多,前后达百万元以上。1924年,熊秉琦下台,卸任前在济南、青岛一带大量收购黄金,致金价暴涨,舆论沸腾。他因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唯恐事发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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