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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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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1章
 
  战难年代的命运使穆霞和马特列娜·尼基季奇娜·鲁勃佐娃在林中空地上米特罗凡·伊里奇的露天墓穴旁邂逅相遇。那一天之前,穆霞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初度的印象并未欺骗姑娘。她确实不止一次见过这张美丽严峻、镇定自若、精力充沛的面庞,不过不是在生活里,而是在报刊的照片上。如果在她俩相遇的那一刻穆霞不是那样的震惊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她定会回忆起这位陌生女人的姓名来的,因为著名的牲畜饲养员玛特列娜·鲁勃佐娃不仅在穆霞居住的那些地区,而且在全苏联都是著名人物。

  常常来《红色农夫》集体农庄采访的地方和首都报纸的摄影记者,都喜欢给她拍照。有一帧摄影作品还在国际评选会上获得金质奖章。在这张照片上,玛特列娜·鲁勃佐娃紧抱着两头花斑牛犊的脑袋,以纤细的白桦树为背景,华丽的披巾随风飘拂,满面春风,焕发出青春的欢悦。这张照片放大后作为插页在一家画报上刊登出来了。从那以后,在农民家里以及工人宿舍,在工人俱乐部和农村阅览室,在战前年代里到处都可以见到这位农庄美人同牛犊合影的照片,因为她的形象象征着新的乡村。

  玛特列娜·尼基季奇娜并非一下子就获得了众口称赞的劳动荣誉。她那还比较短促的生活道路既不平凡,也不轻松。

  鲁勃佐娃的母亲是个被好心邻居收养的农民遗孤。当她差不多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尽管她不情愿,还是被迫嫁给了一个给地主当雇工的上了年岁的孤身赤贫的农民。那时候她除了青春,罕见的美貌和两只不太有力的干活的手以外,简直一无所有。她的丈夫有一间破旧的、空荡荡的、屋顶上长满绿色藓苔的小茅屋,在一座大集镇的入口处摇摇欲堕。他是一个饱经苦难的失意者,为人并不凶悍,但是忧郁寡言,他不想出人头地。玛特列娜不记得父亲的模样。在从老爷的庄园回集镇的途中,他穿着褴楼的衣衫遇上了暴风雪,冻死在田野里。那时玛特列娜刚满三岁,而她的小弟弟还在襁褓之中。

  这位没有享受过生活乐趣的农妇,坚强地咽下了这口苦水。夏天,她不知疲倦地在自家茅屋旁的小园地上翻耕,帮助人家草、割麦和打谷;冬天,则给别人家做短工梳理亚麻,编织毛手套出售,靠这些勉勉强强地养活她的孩子。玛特列娜从三岁半开始照看小弟弟,而到五岁就已经帮妈妈纺织毛线了。她家没有土地。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长大成人,玛特列娜常常回忆起那已很遥远的冬日,当染上一片白霜的村子上空,严寒的深黄色天幕中高高升起凝然不动的缕缕炊烟时,她们的茅屋是怎样完全掩埋在白雪之中的:雪堆逼近窗户,塞满台阶,封住大门。雪花穿过千疮百孔的屋顶洒向堂屋,钻进茅棚,在门口象细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这些雪堆上没有任何脚印,谁也没有将它们扒开,踏出一条通道来。

  母亲用缀满补丁、磨得油光的皮袄把孩子们裹起来,让孩子们蜷缩在火炉上。从清晨到傍晚,有时直至午夜过后,还凑在烟雾弥漫、若明若暗的松明下织啊织,织个不停,在年幼的莫特里娅看来,母亲似乎总在编织着同一只用葱皮染色的毛线勾成的褐色花纹手套。从她嘴里吐出团团白气。为了调换插在火炉囱的砖缝间的松明,在腋下暖一暖冻僵的手指;或者是当她嘶哑而又猛烈地咳嗽,而这吃力的咳嗽声使得孩子们觉得母亲胸膛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破裂了,这时候,她才放下她手中的活。

  春天,当冰雪被驱走,窗下停止了融雪的凝重滴水,而白嘴鸦在菜地里的一株老柳树上开始放声鸣叫的时候,莫特里娅就在园子里帮妈妈翻耕着润湿的、散发出温馨、潮湿和腐粪的刺鼻气味的土地。这是她们最幸福的时光。母亲变得年轻、俊俏了,她黝黑的脸颊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鲜艳的红晕,灵活地夹着一把旧铲子。莫特里娅和小科利卡敲碎已经板结成团的土块,从高高的土院上连根拔掉绒毛裤子一般的莠草。白嘴鸦一边重新构筑它们被暴风雪毁坏的窝巢,一边亢奋而愉快地啁啾着。阳光和煦,透明的烟柱在油黑而潮湿的大地上空袅袅飘飞。突然,母亲开始咳起嗽来,铲子从手里滚落,接着她无力地坐到隔年生长的褐色草地上。母亲咳出声来,朝旁边吐了一口鲜血。

  小姑娘不由害怕起来。

  有时候,当天色微明,莫特里娅和科利卡的同年孩子们还在梦中的时候,姐弟俩便爬起床来,拿起小桶,满村转游,给菜地捡野粪。他俩尽力在人们赶出牲口来以前把活干完。可是需要大量粪肥,姐弟俩不得不在白天也出外拾粪,于是,农家的孩子们便跟在他俩后边跑,向他俩抛掷干枯的马粪蛋,并且高声叫骂:“捡粪娃,痨病仔!”

  “捡粪娃”——这倒不要紧,可是“痨病仔”——这已经骂到妈妈了。于是,沉静的、腼腆的莫特里娅①有时忍受不了欺侮,随手抓起一块卵石、碎砖或者一根小棍,边哭边扑向欺侮她的小孩。白天外出捡粪,两个孩子常常带着空桶,被抓得满脸伤痕,泪眼汪汪地回到家来。母亲安慰他们,在井边给他们洗去血迹,一边叹着气,一边忧郁地老是重复着一条谚语:“别跟强梁打架,别跟富人辨理。”

  【 ①莫特里娅是玛特列娜的小称。——译者注】

  孩子们整天都在菜地里翻耕,拾粪,从井里汲水浇地,而一旦母亲外出给人家帮工 草时,姐弟俩则还得自己浇地锄草,给蔬菜追肥——这些活在夏天他俩都满不在乎。小草长起来了,田野里出现了 浆草,篱芭旁长出了新生的 麻。他们拿 麻和浆草做菜汤。开始结浆果了,接着磨菇也长出来了。这些东西不仅可以食用,而且可以卖给那些避暑的人。随后,蔬菜也成熟了。在这一时刻,甚至母亲那双被又大又黑的眼圈衬托出 郁神色的眸子里,也闪出了欢快的火花。

  在晴朗的夏日,热得无力而又困倦的公鸡无精打彩地啼叫着,传来了打磨镰刀刀刃的愉快的敲击声。一束金色的阳光从敞开着的小窗子里射进屋里。这时候,母亲用一把旧木梳梳理着自己长长的波形发辫,然后,把发辫盘到美丽的、高傲地扬起的头上,久久地注视着幽暗的镜子里那容光焕发的面影。每当这样的时刻,她总是唱那支忧郁的歌子:

  我是多么美貌,多么美貌,

  只是衣着实在太糟,

  谁都不会来娶我,

  就因为姑娘我衣服不好……

  莫特里娅偎依在妈妈脚旁,幻想着。她的脑海里呈现出奇特的、并非孩童能有的幻想:一旦她长大成人,就去给老爷们干活。她将起早贪黑地干活,积攒起很多的钱。她们就养一头母山羊,于是她们就将有羊奶,母亲的健康是多么需要羊奶啊!母亲恢复了健康,一家人就在一块儿劳动;她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然后把屋顶修理好,买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像别的人家一样过活;那时无论谁再也不敢骂她和科利卡是“痨病仔”了,再也不敢朝她俩扔马粪了。而母亲将永远是这般美丽和愉快,就象她在这些少有的夏日傍晚一样。最主要的是积钱,买山羊。象隔壁的阿加菲娜婶婶常说的那样,油脂丰富的羊奶会“一下子”让母亲恢复元气的。这头母山羊好象是能使全家摆脱一切不幸的救星。它在小姑娘的心目中变成了某种神话般的东西,有如热鸟的翎毛,有如圣约翰节日之夜开放的小花。

  战争爆发了。谁也不愿再做贩羊毛的生意。毛手套的雇主们——车夫,牲口贩子,小本经营者——来到普鲁士的东部地区作战,变成波兰平原上战壕里腐烂发臭的尸体。为了使孩子们不致饿死,玛特列娜·鲁勃佐娃的母亲把科利卡反锁在阴冷的茅屋里。嘱咐他谁来了也不许开门,而后带着女儿外出沿门乞讨。

  母亲生性高傲,不愿在自己的村子里乞求施舍,况且村里人也不会给同村人施舍的。妈妈和女儿时常到很远的村子——米加洛沃,卡基诺,波日特诺沃和大乡镇克留契——去讨乞。人们给得很少,有的大娘心里虽然乐意施舍,但自个儿每个戈比都要掰成两半用,每块面包都要省着吃。人们把她们放进屋来,让她们暖暖身子,可是说到面包——上帝保佑你吧,自个儿还没东西吃哩。有时母亲和女儿一天里走了十五至二十俄里路,才带回家十个干瘪发霉的面包头,勉强够两三天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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