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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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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走马上任,发现沈斌所订海关策略,皆经过仔细斟酌,连自己这个谈判场中能抓住对手稍纵即逝漏洞的人,每天下了心思千挑万选都难寻出破绽。大明的海岸线太长了,二十几个海关怎么可能堵住全国的窟窿,天下皆曰沈氏可杀,有谁明白沈斌这几年,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着整个大明皇朝的走私犯,对抗着数千年来的无序和混乱。用一个书生的肩膀拉住一架狂奔的马车,试图让它改变方向,真的可能吗?

每想到沈斌的结局,朱二总是不寒而栗。是以有了闲暇他总跑到沈斌赋闲后居住的地方,向他请教海关管理的意见。每当此时,沈斌也是倾己所能,坦诚相告。只有全力思考问题时,人们才能在沈斌身上看到生命的影子。谁都预料到,终究会有一天这个影子要随生命归去。可是,有谁能安慰他,有谁能替他诉说心中的委屈。

“咱们出钱让沈兄入土为安吧,我家境好,在这松江府的西边,我已经让人看好了一块风景秀丽之所”。朱二擦了擦眼睛,看看沈斌床头那补满了补丁的帐子,心中无限悲伤。

“葬了吧,沈家亲属还都在云南,通知他们也来不及,沈兄妻子早丧,又没再娶”!一个同僚答应着。

“我替老爷谢谢大家了”,帐子旁边,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敛衽施礼,他是沈斌的妾室,昔日秦淮河上的红粉知己。

正商议间,一个汉子大叫着闯进院子,“老爷,大喜,大喜,皇上要复老爷的职了,皇上下旨,老爷复职,朱老爷去水师另有公干了”!

推开门,看着低垂的帐子,汉子手中的报纸无力地飘落到地上。上面有圣旨的全文,是故旧用快船沿江送过来的,沾满了汗渍。

“……查沈斌署理海关,鞠躬尽粹,虽有小过,难掩大功,故官复原职,特赐宁海子爵位,赐锦缎十匹,纹银千两……望奉公体国,勿负朕意……”!

“老爷……。”妇人扑在沈斌尚温的遗体上,放声大哭。

伴着乍起的秋风,远处传来凄凉的琴音,依稀是沈斌当年在秦淮上所做的挽歌、“你看它,西子湖畔,武穆志未死,你看它,姑苏城头,子胥恨难平,休道是,国之干城,到头来,一缕英魂秋风冷,江海掩悲声……”。

第二卷大风第十章较量(七)

较量(七)

洪武十五年秋八月,新旧势力第一次较量以沈斌的复出落下帏幕。就在帏幕落下的瞬间,老太师李善长累死,沈斌病故。这是一场代价沉重的胜利,短短两年间,无数豪杰作为牺牲,被放到了民族复兴的祭坛上。然而,民族与民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新势力与旧势力之间的较量永无休止,这盘棋不过刚刚开了个头,远远未到收子的时候。

所有付出的代价必需收回来,没有无谓的牺牲,我发誓。无论谁阻挡在收获面前,他都必需付出代价。武安国在自己北平旧宅中,默默地看着快马送来的邸报和江南新闻。当伤痛太多时,人往往已经不会再感受到伤痛。郭璞和张五哥坐在他旁边,同样的沉默。以郭璞为官多年的经验能推断出,经历这一番打击,武安国将不再是原来的武安国,他终于走上了官场。从武安国偶尔抬起的眼睛中,张五再看不到当年那种迷茫,也看不到里边的温情,代之是一缕深沉而坚毅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李善长以开国辅政第一功臣的身份,生封公,死为王,谥文正,两个孙子被加封为伯爵,李家世代不适用于死刑,风光大葬,极尽哀荣。相比之下,沈斌的葬礼则寒酸得多,官员未及上任就老去,照大明规矩是不在抚恤之例的,何况其还有戴罪立功的身份。几个昔日的同僚凑钱草草的为其办理了后事。但是具《江南新闻》介绍,当日横浦江边,无权无势的商贾闻讯皆素饰其船,一夜间竟白帆满江。更有秦淮河上画舫数艘,不远千里来送,众商女念沈公子一生潦倒终获解脱,漫舞轻歌,奏欢乐以酬知己……。

“此景世所罕见,不知要羡煞多少风流才子”,郭璞见武安国半天不说话,怕他闷坏了身体,好言开解。

“朝廷大佬无目,倒是脂粉烟花们知道珍惜沈公子的才情”。武安国回以一声长叹。把目光放到李善长病榻前给他写的信上。

李善长的亲笔信也由李家派亲信送到了武安国手中,从颤抖的笔迹上就可以看出这是李善长病入膏胱时所写。信中,李善长再次解释了自己当天牺牲沈斌保全海关的理由,并坦诚地叮嘱武安国,为政者无私德。在执掌权柄的瞬间,每个掌权者都必需放弃个人的生死荣辱。错综复杂的政局让他只能在各方势力之间寻求稳定,在稳定之外再寻求相对的正确。除了皇帝本人,所有大臣每天都在做着交易,以对别人有利的条件换取对自己有利的支持。能立到朝堂上之士,没有一个人是傻子,无论坊间巷里有多少关于他们的愚蠢传说,其实,所有痴呆愚顽不过是表象,每一步看似不经意的进退之间都暗含机锋。他赞赏武安国所说的责任,但是,相比寻求个人内心的平衡,国家的平衡更重。他也知道武安国所做的,一定会彻底改变这个国家,但是,他希望在利益能被众人接受之前,武安国必需想方设法先保全自己。只有生存下去,才有继续下去的机会。有时候,退两步进三步并不是懦弱。牺牲无辜的人也不是背叛,只要最终结果让这个牺牲有所价值。

“老弟,节哀顺便吧”,郭璞轻轻拍了拍武安国的肩膀,相比他那江南秀士的身子骨,武安国太高大了,以至于他每次想拍武安国的肩膀,都不得不站起来绕到其座位后。

叹了口气,武安国轻轻笑了笑,“我哪里有心思去哀什么,我是在想李太师故去后,谁来弥补那个权力真空”。

“真空”?郭璞愣了一下,这个比方打得好,真空是北平书院的学生创造的一个新词,他们通过玻璃管和活塞证明了真空的存在。出现了真空后,好像有一种极大的力量推动周围的东西去弥补。李善长去了,他那第一辅政大臣的位置的确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武安国能想到这层,进步不可谓不大。

“我觉得皇上未必希望再出现一个太师,无论是谁,都不会再受到同样得宠信”!郭璞从笔架上取来一支武式“毛笔”,蘸了些墨水,在纸上乱划。“虽然皇上现在辛苦多了,但也不再用考虑元老派的意见。行事少了很多制肘”。

“那倒也是,趋利避害,我都会这么选择。若论权谋,天底下还有谁能高过当今万岁爷”!想到武安国这般厉害人物都像棋子一样被皇上摆来摆去,丝毫没还手的余地,五哥边说紧张地四下张望,唯恐隔墙有耳朵。

郭璞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又一一涂去,邵质、吴沉、费震,这几个大学士都属于笔架型,自己不会有什么独立见解。纵使对北平新政有什么不满,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况且其中有些人的财产还和北平息息相关。各部尚书平时都没少得了新兴各商户的好处,有几个虽然一直看北平不顺眼,但拿人手短,也不会太过分的难为新政。以后需要特别注意是三品到五品这些京官,这些人多是江南科举出身,家里都是些有田有地的主儿,一旦他们抱成了团和北平过不去,难免三人成虎。就像这次进攻的发起者白正不过是个名儒,没有任何权势,依然让北平新政差点夭折。

“不用画了,无论我们怎么打点,总会有人跳出来,这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水火难容,有那个功夫倒不如抓紧时间壮大我们自己的实力”。武安国看郭璞犹豫不决的样子,替他做了决定。

“也未必,只要大家都能从北平这疙瘩儿获得好处,互相之间冲突就不大,可以坐下来说道说道,不用闹到皇上那去撕破脸皮”。张五倒是胸有成竹,小心地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武安国手中。

这染满了五哥汗味的东西,肯定事关重大,武安国慢慢地在灯下把火漆挑开,抽出里边的内容。薄薄的几页纸上,写着一份合同,但这份合同内容,在武安国眼中却有千金之重。

“天那,我到底干了什么”,武安国跌进椅子里,内心发出一声狂喊。

这份合同是实际上是一份分脏协议,辽东一战之后,苏策宇的独立骑兵旅成为各位王爷眼中的肥肉。朱元璋肢解震北军时,多方势力把手伸向了这里,能够无粮无援情况下在草原上纵横这么多年的人,瞎子才看不到其内在价值。为了防止王飞雨的悲剧再次发生,燕王请旨给苏策宇讨了个镇扶使的衔,让苏部彻底从震北军中独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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