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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命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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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跃进”时期西藏正忙于“平叛”,在实现公社化方面远远落后。在西藏还是“一国两制”状态时,其落后不算问题,但“平叛”之后的西藏已经变成了同样是共产党天下,西藏继续落后就成了西藏工委的责任。当时基本全中国的所有农户都被纳入了人民公社,有人比喻,如果把凡是已经实现公社化的地区用都标上共产主义的颜色——红色,在整个中国大陆的版图上就只剩一个“白区”——西藏。“白”在共产党的术语里代表反动和敌人,这种比喻一定使西藏的中共领导人内心不安。那时全国的口号是“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西藏就必须“飞奔”才能跟得上。然而西藏总是与形势的发展差半拍(至今也是如此),正当西藏准备开始飞奔的时候,中国其他地方已经因为“大跃进”的灾难陷入困境。激进的公社化对农业造成的破坏导致全国性大饥荒,饿死了上千万人。中共不得不在其八届九中全会上宣布改变激进路线,毛泽东也因此退居“二线”,让位给党内“务实派”,开始实行一条比较稳健的路线。1960年11月,中共中央指示西藏工委,西藏地区几年之内不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不要办农业生产合作社,正在试办的农业合作社全部解散,连“西藏自治区”也拖延到五年以后才成立。这种路线的调整,使得西藏的“黄金时期”得以保存。1962年4月21日到5月29日,中共在北京召开了为时一个多月的民族工作会议。当时的中共统战部长李维汉在会上检讨了“平叛扩大化”的错误,要求加紧“甄别纠正”。在似乎开始解冻的气氛下,硕果仅存的几位西藏上层代表开始表达他们积郁已久的不满。佛学大师喜饶嘉措在会上的发言相当尖锐,他当着中共领导人说:“我今天要说句真心话,你们有些做法太失人心,蒋介石、马步芳没有做过的事,你们做了……你们老爱回避实质问题而搞数字游戏……我也向您学习,用几个数字,讲讲你们这几年的毛病:一说假话,二不认错,三乱整人,四无佛心,不讲人道……”吓得翻译当时不敢给译 。班禅喇嘛的《七万言书》也是在那期间抛出的。然而策略上的收敛并非等于意识形态的改变。毛泽东是一个从不甘心承认自己犯有任何错误的人。他在检讨“大跃进”失误的中共“七千人大会”上向他的全体部下鞠躬,亦是一个令他耿耿于怀的耻辱。中共“务实派”的稳健路线仅仅实施一年时间,他就开始以新的方式重新确立自己的“伟大舵手”之正确。1962年9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他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路线,指出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这条路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确立为“党的基本路线”)。当毛泽东看到班禅的《七万言书》,便将其定性为“无产阶级敌人的反攻倒算” ,厄运由此降临到班禅喇嘛头上。从晚清到民国,班禅一直与汉人政府保持相对密切的关系,成为西藏上层“亲汉派”的代表。1949年,在毛泽东还没有把西藏问题放进日程表时,十世班禅就致电中共,要求中共进军西藏,“肃清叛国分子,拯救西藏人民” 。班禅堪布会议厅还主动为中共进军西藏出谋划策 。西藏“平叛”之后,中共让班禅取代达赖担任西藏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班禅则公开配合中共,谴责叛乱,支持中共在西藏发动的改革——包括取消寺院特权,鼓励僧人参加生产劳动。如果中共在1962年还有一点“统战”意识的话,它完全可以不理睬班禅的《七万言书》,那种从内部上书提意见对中共并不构成实质威胁,如果施加某些影响(中共长于此道),也足以使班禅因恐惧而闭嘴。然而那时的中共却毫不留情地把他划到了敌人一边,展开对《七万言书》的围攻批判。1964年,班禅被撤消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代理主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委员长的和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副主席的职务,遭到抄家,被群众斗争。从那以后,他被禁止过问西藏事务,直到“文化革命”结束一直没回西藏。“文革”中,他被关进监狱达九年八个月之久。另一位尖锐批评中共的喜饶嘉措大师则被遣送回老家青海循化县,由当地群众批斗,最终受折磨而死。班禅的遭遇显示了中共在西藏依靠对象的变化,从与西藏上层合作为主,到彻底抛弃他们。一旦中共能够牢固地控制西藏,西藏上层人士就失去了价值。班禅上书反而说明,继续豢养他们还可能制造麻烦。按照共产主义的阶级阵线,依靠对象应该是劳苦大众。既然中共给了劳苦大众以“翻身”,就是他们的解放者和大救星,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办,何况他们的文化程度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七万言书》的,依靠他们可靠且没有麻烦。从“民主改革”到“文化大革命”之间,西藏虽然没停止过在革命旋涡中翻卷,但总体来讲,那时受冲击的主要是上层社会,下层群众更多地是得到好处。即使刮过一阵办合作社的风,全西藏也只办起了七、八十个社 ,很快又被解散。而牧区实行的是不分财产、不斗牧主、不划阶级的“三不”政策,基本没有搞民主改革,仅实行了一些有利于贫苦牧民的措施。所以那一段被班禅和喜饶嘉措视为暗无天日的日子,才能被另外一些藏人视为“黄金时期”。而到了“文化大革命”,一切则发生了变化。那是一场被称为“触及每一个人灵魂的革命”,人人都被卷了进去,西藏的“黄金时期”也随之戛然而止。对西藏人影响最大的是公社化。公社是中共在中国农村实现其社会主义目标的一种组织形式,把农民的财产合并到一起,由公社进行支配,既符合共产党消灭私有制的意识形态,也是中共政权控制农村和农民的有效方法。对西藏来讲,通过公社把国家控制延伸到农村牧场的每一个农牧民,还具有进一步稳固中国主权的价值。西藏的公社化比中国内地晚了七、八年时间,基本是和“文化大革命”同步进行的。1964年,西藏办起第一批人民公社。1965年底和1966年初,办起了130个人民公社。1970年是西藏公社化大发展的一年,新华社6月10日报道西藏34%的乡建立了666个人民公社,到年底公社数量就已达到1070多个,被纳入公社的户数占全西藏总户数的63。6%;到1975年,西藏99%的乡完成公社化,共建立人民公社1925个。西藏农民“翻身”的日子只有短短几年,公社化使他们重新被剥夺,再次失去土地、牲畜和生活的自由,他们重新遭受压迫,而且被压到一个更为庞大和沉重的名叫“公社”的牢笼之下。当年的公社社员告诉我,那时想领一斤酥油,都得先打报告给生产队,再通过队长、会计、保管员等层层手续。通过此一小事即可想象“社员”被控制的程度。那时社会经济中的个体成分几乎全部被消灭。1966年以前,拉萨有个体小商贩一千二百余户,到1975年,只剩下67户 。扎朗县曾经有三千部农民自家织氆氇的织机,被冠以“资本主义尾巴”的罪名,统统割掉 。集体化使农牧民失去了生产积极性,就像他们原来不愿意为领主卖力一样,他们也不愿意为集体卖力。人类的共性是只愿意为自己卖力。中国内地的公社社员和西藏的公社社员在民族性上虽有天壤之别,在这种共性上却毫无二致。尽管理论上集体也包括他们自己,可那并不能真正说服他们。既然不能自己富,那就大家一块穷,共产主义的宗教就是这样一种结果。一位在旧西藏当朗生的西藏人回忆:
  民主改革到文化革命那些年,有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屋,生活好过了。文化革命当中生活不行,主要是政策问题,那会儿这叫江热,藏话就是要饭的,土改中分的衣服、用具也都拿到康马的牧区换东西了,人家说我们除了糌粑糊糊罐子,都拿到人家那儿换吃的了。秋收打场一完,干活的人就不多了,老人孩子都到各处要饭去了。吃不饱肚子,人也爱生病,小孩在路边呆着就打瞌睡。去找医生,人家医生说要吃饱、吃好,我们只能苦笑,村里人编了顺口溜:不盼望吃喝玩乐,就盼望吃饱肚子。如果这种生活再有10年,就饿死人了。
  根据中共自己的评估和统计,公社化后期,全西藏有五十万人的生活比不上公社化以前,其中有近二十万人生活相当困难。这个数字在当时西藏一百八十万的人口总数中,所占比例是相当高的。连西藏的中共首脑都承认,西藏老百姓“没有尝到公社化的甜头,或者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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