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岁。当年,我感觉非常年轻。我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位年长得多、智能得多、经验也比我丰富太多了的人。”
  维迪亚静坐一旁,冥想出神。他一言不发,我们上台之前也几乎未曾交谈。他穿着一件暗色西装外套,底下套着一领毛衣,暗色毛线长裤,深色的皮鞋。他似乎听得很仔细,而我也很感谢有这个机会表达我对他的敬意。
  “而你问到他给了我什么?”我说。“我以为,他给了我一切。最主要的是,他给了我自信,让我相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他说,每个作家都不一样,如果你写得好,就可以独领风骚。我一定要写自己的书,不能模仿别人的作品。我的创作一定要出自内心,而每一本书都需要一个下笔的理由。”
  向左看,我可以瞥见维迪亚在点头。要我先起头对话,让我心生不悦,而且,我也觉得自己越讲越没章法。
  “1966年,我初次结识维迪亚的时候,我连一本书也没出版过。维迪亚是我遇到过的作家当中,第一个负有完整的使命感,完整的自我意识,对他自己与对他的小说,坚持着绝不妥协的态度。假如他立下了一条规矩,他就会彻底遵守到底。他说,作家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来。他问过我一次,或是两次:‘你确定你一定要走这条路吗?你确定你一定要当个作家吗?你确定你一定要过这样悲惨的生活吗?’当时,我才二十四岁。我说:‘我豁出去了。’”


一场文学对谈(2)


  维迪亚坐在我身旁,距离近到我可以听见他一丝不耐的叹息──或许,只是他在费力地喘气调息。虽说他坐得这么近,他的眼神却不落在我,抑或观众身上。他落座自成一种角度,让他仰首望天,而他身边另外一端,比尔·布佛倾身跟他交谈──对着他的肩膀,因为维迪亚始终侧身不愿面对他。他的肢体语言说明了他宁可身在他方。
  比尔开始再问我一个问题,此时,出于谨慎──因为,维迪亚,这场野台戏的巨星一直缄口无言──我转而跟维迪亚问道:“你曾经写过,‘身为受害者就是悖离常理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维迪亚清了清嗓子开言道:“嗯,我想‘被害者’一词或许已经遭到扩大引申了。我当时只有想到那些在政治上完全无助的人,他们毫无权利,无处申诉,我心里想着:他们总是悖离常理。之前,我花了几年的功夫研究奴役与革命之时,得到这个结论。奴隶没有任何权利──我现在在想的是加勒比海沿岸的奴役状态──而作为受害者就是悖于常理。奴隶就是悖于常理的一群人。那是真的。这个字现在已经给引申出广义了。之前,我想到‘被害者’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个字义。我在想的时候,是以一种非常实际、现实的方式。我不会一概而论的。”
  我说:“所以说,你那么说的时候,就不是从现代意义出发的。”
  “不,我的意思跟某个窝在大学里找不到工作的人绝对不一样。”维迪亚说话时带着一股急躁的精力,通常他只有在焦躁易怒时才会如此发作。我已经注意到他局促不安的坐姿,也看得出来,他另有心事。“不,那就是另外一种被害者了。”
  观众里有人听他似乎在嘲弄大学而哄然发笑,这段笑声歇落之时,我还是持续着这个话题,想要引他多谈一些。
  维迪亚扬首,目中无物,说道:“关于我自己,我不会这么想。我只处理我手边现有的材料,我也不会像这样一概而论。”
  我感觉被他顶了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就任凭沉默冷场。轮到维迪亚端菜上桌了。或许他也对:我的问题显示他的不适令我尴尬,使得我企图对他逢迎,讨他开怀。
  他趁着四下无声,自信充沛地响笑数声:“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中断对话的。”
  布佛想要挽救这停断了的片刻,说着:“保罗,倘若我可以插嘴的话。昨天晚上我才从纽约飞过来,而我搭火车过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你的书。在某些方面,世上再也找不两位作家,像二位的差异这么大,然而,你们还是有些近似之处。其中一点就是,两位都是在英国成为作家,建立文名的。就你而言,维迪亚,你是在负笈英国,在牛津求学之时,才成为一位作家的。而在保罗而言──你,保罗,同样也在定居此地时成为作家。住在英国对你们二位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我比个手势请维迪亚先回答。
  维迪亚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蜷缩在他的椅子里,用心专注,再度抬起目光,对着马戏团帐篷篷顶支架说话。“各位应该要考虑到,”他说,“写作其实是一种体力劳动业。书籍也是具体的产品。书籍要经过印刷、发行、评论、阅读、经销──书本是种具体的成品,是一项商业活动。书本也是工业社会发达后的一种效应。你不可能光是拍拍鼓就能打出一本书来的。”他接着让这句话沉淀下来。“因此,1950年间,我刚刚出道写作时,假如你要用英文写作的话,全世界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成为一个作家。就是这里。不会是美国,因为我在美国没有熟人,也缺乏渠道。我只有在这里才有人接应。当然,我也绝对不能待在其他英语系国家,因为,我想他们国内连出版业都付诸阙如。”
  他皱起眉头,双臂抱在胸前,看来昂然不屈。“1950年的时候,情况跟现在大不相同。现在变得相当多。澳洲、加拿大自己的出版业都已经羽翼丰满,印度现在也在发展他们自己的出版业了。而每每以外国身分写作,是件非常困窘为难的事情。”
  布佛问道:“为什么说为难呢?”
  “因为,很少有人能分享你的经验、你的成长背景,”维迪亚说,“我的弟弟,他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天还跟我说,或许他是这个世界上惟一能够真正理解我写的东西的人。至于他尝试写作的东西,我也比一般人要多一分了解,我们有着共同成长的背景。如果,我们所要针对的观众、读者,是一群跟我们一样的人的话,我们就会变型为完全不同的作家。写作的时候,我总是刻意处在真空状态,几乎总是为我自己而写,几乎总是驱除观众,不要预设读者。我感觉,美国作家跟他的美国读者,或是一个法国作家跟他的法国读者之间,那种美好的关系──我总是为一些漠视我的材料的读者而写。”
  布佛说:“那你为什么不回归千里达呢?”
  “你不可能拍拍鼓就打出书来的!”维迪亚高喊着,“就是这么简单。我还能怎么办?”他坐在椅子上剧烈地摇晃着身子,故作不解之姿来嘲讽他。“我的意思是,想像地进入──那种探寻。谁会出版你的书?哪些人会想阅读呢?又由谁来评论呢?谁会花钱买书呢?谁要付钱补贴你的劳务呢?那些都不属于探寻。”


一场文学对谈(3)


  观众看到维迪亚脖子青筋凸起,火气上升,传出一阵不自在的笑声,布佛捱过笑声停顿后又说,千里达充裕的文化素材当然就是维迪亚的虚构小说的取材来源。
  “是啦,是啦,难免吧,因为当你开始写作的时候,你手上也就只有这些材料,”维迪亚说,“那也是你二十啷当的时候萦绕胸怀的材料。这一层材料也很重要,因为,那是种完整的经验。年事稍长之后,经验都会修改。不过,那是非常纯真的。”
  “关于观众的问题,我只是很纳闷,”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才发展出这种什么人在读你的书的意识?”
  “我压根儿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有什么人在读我的书。我很少碰到读过我的书的人,”他说,观众笑了起来。“我碰到过太多太多人,一个劲儿瞎吹乱捧,还能跟我做完访问。”笑浪此起彼落,接着一片死寂。冷场中,维迪亚又微微一哂,说道:“不过,我可没打算再度中断谈话。”
  “没的事,你并没有中断对话。”
  “喔,那好。”
  我说:“可是,现在的写作环境已经变了。”
  显然地,他不想对我提问。因此,我只有自屈谦卑的访问者位置,再三提出问题来请求他解释。他的影子再度落在我身上。我介意吗?一点也不会,只是因为我们在这里,占据了整个舞台,面对着一群认真的读者观众。只是,我有预感──是的,预感──维迪亚无意与他人分享舞台。
  “而今,你曾经说过,撰写《毕斯瓦先生》一书就像是你的伊甸园,”我说,“我只是想像着某种天堂──当然是要加引号的,特殊意义的天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