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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迪亚爵士的影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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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在我进门的时候,短暂地中断朗读他的小说。我意识到,他要我听听他的小说,好叫我迷惑不解,兼以铭感五内。我确实相当感佩。他接纳我参与这个朗读仪式。他相信我。
  他转身对我说道:“你听到那些贱货跟他们的邦戈鼓声了吗?”
  没有邦戈鼓,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我们可以好好地抽他们一顿鞭子吗?”他自己知道,这种提议委实骇人听闻,不过,他就是想蠡测我的反应。只要见到他人畏缩,他心中就会油然而生一种无害的快感。
  我们走近窗边,向下探望圮朽的石绵屋顶,屋瓦因潮湿而霉腐。我们看向袅袅炊烟以及芭蕉树丛,看到家犬吠叫,孩童哭号。乌干达城市里的贫穷元素,一应俱全。
  “他们就欠那个,好好地吃一顿鞭子。”
  帕特说道:“维迪亚,你说够了没有。”再度强势,不见前些时日的眼泪与啜泣。
  既然,他高声朗读小说原稿,又以毫无羞赧的坦率邀我倾听,促发我再度请教他所心仪的作家。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他讨厌欧威尔,以及他以阅读圣经与马提雅尔自娱。我带了一本纳博科夫的《苍白火焰》(Pale Flame),就顺便跟他说,我有多么喜欢这本书。
  “我看过《普宁》(Pnin)。写得很没意思。里面什么也没讲。人家究竟喜欢他哪一点啊?”
  “或许是风格吧。”
  “他有什么风格?都是骗人的,就是要人更加注意他而已。美国人就是喜欢来这套。那些句子都写得漂漂亮亮的。写来干嘛?”
  他的兴趣,他的热情,全然专注在他自己的作品上面。他认为自己的作品前无古人。之前他从来没有任何类似的作品出版过。想要替他的写作寻找文风影响来源,只会白费心力,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作家影响过他;不论跟任何其他作品相比,他的书都不遑多让;其他人的作品他连模仿都学不像的。我琢磨了好一阵子,才能理解他丝毫不曾怀疑自己自负太甚过,可是,我开窍的那一天,并且确认他的作品独一无二,他确实是个创新大家,就是我俩友谊开展的第一天。
  有些人误将他文句中明显的贫乏,视为想像力的停顿,或是缺乏擘创风格的企图,或只不过是单调乏味而已。不过,他说,他下笔非常谨慎细腻,每个效果都经过悉心计算,刻意为之的质朴无华。以他的观点言之,他就像在用最简单的素材,重建一座城市模型,好比说,火柴棒搭建的罗马城,城里的桥梁还经得起真人行走于上,赶着推车过桥。他强烈嫌恶文格里的虚矫,痛斥写作时的造作姿态。他说,他从来不给自己的见闻与感受涂粉,同时间,“涂粉”,我从来没听说过的讲法,跟“哼哼唧唧”一样,都增加了我的词汇。


心仪的作家和作品(2)


  “现实就是一塌糊涂。一点不好看。写作一定要反映出这一点。艺术一定要说明真相。”
  不过,早先时日,我也曾经对他追索不休,一定要他开出他所师法的作家名单。他耸耸肩膀。“当然,普普通通啦,”他说,“吉米·乔哀斯。汤米 ·曼。”
  哪些书呢?我还纳闷着,又是什么缘故?
  “别再看纳布可夫了。读读《魂断威尼斯》吧。仔细注意书里思想的累积。观察每个句子是怎么架构的,又怎么加上去的。”
  那么,美国作家又如何呢?他总也会有几个看得上眼的吧。
  “你知道史蒂芬·奎恩的短篇故事《蓝色旅馆》开头第一句话吗?讲蓝色这种颜色的?”他问道,“我很喜欢。”
  他自己的作品比较能够引为范例,说明散文小说当可以如何复杂与透明。完全原创,不论形式还是内容,都出自清新的想像。其杰出之处并不张扬耀眼──他没有真的用上“杰出”二字,不过,他对自己的作品百分之百的满意,毫无惶惑,书中绝无虚张与矫饰的成分。
  “《米奎尔街》的表相是靠不住的,”他说,“你再细读一次,就会明白,我是怎么运用我的写作材料的。你读读那些句子,看起来很简单。不过,那本书差点儿写死我了,老兄。”
  马龙·白兰度读过《米奎尔街》,而且还很喜欢,奈波尔是听两人都认识的一位朋友,小说家爱德娜·欧布莱恩告诉他的这段轶闻的,欧布莱恩还四处广播说,白兰度同样着迷于乳头黯黑的女人。奈波尔很乐见白兰度赞佩这本书,这条小道八卦,令他对那位演员更感友善。他说,他喜欢《8月茶室》这部电影。最近,他电影看得不多,不过,从1942年到1950年间,千里达输入上映的每一部电影,他都不曾错过,直到他离家负笈牛津求学为止。
  “你知道白兰度怎么说演员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
  “演员就是那种你要不是在讲他的话,他就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的家伙。”奈波尔爆出他低沉而深有同感的大笑声,接着又将整句话重复了一次。
  我回到家的时候,悠默已经上床了。
  “比比,共吉哇, ”管家丫头低声地招呼我。听起来,她先前应该是挨过骂了,“你的女人病了。”
  悠默语音暗弱地说,她觉得很不舒服,真想吃些可乐果。我沏了杯茶给她,转身搜寻我的书架,找到一本美国短篇小说选集,里面凑巧收录了《蓝色旅馆》。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隆坡堡的皇宫旅馆外墙漆做浅蓝,色调恰如某种苍鹭鸟腿上的颜色,那鸟被迫要站在各种背景前面,表明立场。皇宫旅馆总是呼喊喧哗不断,相形之下,内布拉斯加冬季耀眼的景致,不过沦为一潭灰暗沉寂的沼泽死水。”
  然后,悠默站在书房门口,床单裹在身上,像件宽外袍,眼睛畏光地眨着,说道:“请你念书给我听,好吗?”
  


悠默怀孕了(1)


  奈波尔满怀赤忱地抱怨着他的房子,我就跟他讲起我家楼上的邻居──某个中年男人跟一个年纪要轻得多的女孩,新婚燕尔──两人整天咯咯傻笑,整间屋子里相互追逐。他们在浴缸里泼水嬉戏,吃饭的时候,碗盘刀叉铿锵嘎响,夫妻隔着房间,大呼小叫的:“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可是,不管他们讲什么,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有时候,他们好像故意闹给我们听似的,拿我们当证人,仿佛要证明些什么。他们做爱的时候,喧嚣无度──她高潮一到就鬼吼鬼叫;尖叫声频率既高,音量又大,就像人家拼命工作,给轮胎充气,或是拿着锯子伐木一样。有时候又像是严刑拷问,人犯口供都是这般折磨强索出来的。
  奈波尔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哪?”
  “新搬来的。从加拿大来的。”
  “劣货,”他说,“那样不会让你讨厌所有的加拿大人吗?”
  我说,不会,帕特也笑了。
  “嗯,我倒是会因此而讨厌他们,”奈波尔说,“你跟他们讲话吗?”
  “有时。”
  “你应该跟他们‘切’的。”
  “你的意思是不跟他们讲话吗?”
  “我是说,眼睛里没有他们。你就算走过他们身边,也不理会他们。你跟他们‘切’。他们根本不存在。连影子都没有。”
  甚至连G。 雷赛·迈尔的处理态度──昂首阔步不回头,也谈不上。
  楼上在床上骑马打仗,摇晃得吱嘎作响,问题是,声音刚刚钻进我耳朵的时候,还只是毫无韵律的呢喃低语,结结巴巴与断续交谈,半推半就,都不过是前戏而已,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随即,床铺就开始左右摇摆,像有只长脚秧鸡在号叫一般,那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激将男人夜半犁田。接着,几乎在违逆我的自由意志之下,我给撩得欲火难耐,只有摇醒悠默,然后,我们就做起爱来。
  不过,在某个这样肉欲横流的夜晚,悠默拒绝了我的需求,将自己抱得紧紧的,说自己真的病得不轻。
  “你可能怀孕了,”我说,“你应该要去看医生。”
  “我不要医生。我不需要他。”
  “他挺高明的。他一定得给你检查身体。”
  “印度医生,”她说,“该死的狗屎。”
  巴络特医生,籍贯为印度的古吉拉特省,乌干达出生,在印度城市布罗其(Broach)接受医学训练,过去曾经治疗过我的淋病与疟疾。我问他可以看看悠默吗?他说,当然没问题,因为他同时也是一位产科医生,要紧的是,让他早些诊断悠默。
  悠默睡眼惺忪,不情不愿,隐隐不悦地,最后还是同意了。每次要出门之前,她总是特费周章地穿着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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