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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91-美元硬过人民币-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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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小学的一名教师。因为弟弟死了,或者在那以前,他们的母亲在叫:“小飞鱼,小飞鱼。”那是弟弟的小名,他死后就成了王玉的。“妈的,现在叫这个名字成了朱浩一个人的专利!小飞鱼,他总是这么叫我。”王玉说。她怕我叫她小飞鱼,也许是诱惑我这么叫她吧?我真的有点动心,因为小飞鱼的确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仿佛看见那名字在水面上飘着,就是淹死了她小弟弟的那条清澈的边疆的河。两岸的草很茂密,方圆数十里人烟稀少,一栋孤立的砖房是他们母亲任教的学校兼他们的家了。    
    我问:“这些事你对人讲过不止一次吧?”这么说是在提醒自己不可能独自占有。就象小飞鱼的名字不属于我的嘴唇一样,那臆想的画面也不属于我的眼睛。王玉顿时无言。她低头沉思片刻,说:“是啊,我小时侯的事朱浩都知道。妈的!”我说:“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的。”这样一来我就不会把自己局限住了。接着我也讲了几桩童年往事,作为平衡的需要。我不欠王玉什么,哪怕是珍藏多年的童年。此外我还饶上了赵燕和小惠的童年,以表明我对童年的看法:不过是一些深刻或奇特的记忆,一些被夸大了的片断,并没有珍藏和待价而沽的必要。    
    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再过几天的──我的朋友声称这段时间船票紧张。我们谁也没有料到那竟是最后的一个晚上。    
    突然,有人敲门,是我的朋友送票来了。他还带来一个人,我从未见过,说是如此紧张的票能够搞到,全凭了这位。这位搞票的要和我交个朋友,这张票正好是一个见面的机会。他们进到屋里来,坐下,准备和我好好聊聊。这么说吧,我托的那位朋友姓周,最后搞到票的姓严。姓严的朋友和我初次见面。他们一来就拉开了长谈的架势,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轮船第二天凌晨六点起航,我们的时间,加在一起已不足八个小时。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到过不走。    
    这张船票如此难得,他们二人又是大老远(从码头上)地跑来送票,而且死活也不要我的钱。这样的一张票是不可以浪费的。我知道王玉会怎么想:反正这张票是不花钱的,浪费了也不算浪费。我们可以用原来准备买船票的钱再买一张船票。说实话,我也觉得太突然了,时间太紧张,不够用。我也想过是否换一班船走,缓两天也行。说实话我也不是吝惜姓周和姓严的朋友的劳动。我是不想浪费那张船票的钱。多出一张船票的钱此时对我很重要,而减去一张船票钱简直就是灭顶之灾了。    
    王玉来的这一段,搞得我经济紧张。我又是一个离开许城外出开会的人,不便向身边的朋友去借。东海,一来他的事多,二来,向他借钱用于王玉,似乎不妥。我的钱仅够一张王玉的回程船票了。我掐定行期让她走,除了生理上的考虑外也有钱的因素。突然来了这张免费船票真能解决我的不少问题,使我能把事情办得体面而不至于那么局促。我可以把原来用于买船票的钱拿出一部分来给王玉,让她路上用。另一些去买食品、水果,让她带着上路。这是十分应该的,也是最起码的。这么考虑我可不是为了自己呵。    
    我耐着性子与姓周和姓严的聊,聊文学、艺术以及人生。我们围着圆桌的四周坐着,我感到王玉的脚在下面蹭我。开始的时侯似是而非的,后来就直接了当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深受刺激。我有点心不在焉,桌面上的王玉莫名其妙地容光焕发了。这是下流的,我知道,但因为分离迫在眉睫,所以又是十分伤感的。我们俩都有些不对劲,有些陶醉和急切。也许姓周的和姓严的看出来了,他们起身告辞,嘴里说着:“你们还得准备准备。”此刻已经是凌晨零点十分了。    
    他们想起来问我们将乘什么交通工具去码头?这个时间上路很尴尬:早班车还没有出站,末班车早就歇了。通宵公交车没一个准点,怕误了船。看来只有利用自行车。姓周的和姓严的正好要骑车回码头上班,他们建议王玉和他们一起走──坐在姓周的或姓严的车后。如果我要送王玉也可以一道走,反正有两辆自行车。如果从时间上考虑,也是再合适不过的。若怕到得太早,他们可以留下来再聊一会儿。    
    并非姓周和姓严的不是通情达理之人,主要他们对我和王玉的关系拿不太准。若按我托姓周买票的那个电话理解:王玉应是我朋友的女友,我管她吃住为其联系船票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责任。这层意思是明明白白的。大约他们也想结交朱浩,所以提议顺路把王玉带到码头上去。我们聊天的时侯,王玉可以抓紧时间睡觉。而他们带走王玉后我完全可以睡上整整一天。他们全都为我想好了,可有一件最正常的事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亦不能明言。为使这两个好心人逐步理解我们又花去了宝贵的两小时。    
    我们还剩四小时。刨去路上得花的一个半小时(我们得骑车横贯许城南北),只能睡两个半小时了。我上了闹钟,我们熄灯睡觉。一会儿王玉翻身坐起来,她忘了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次她来我没有送她任何东西。好在走得仓促,否则又是一桩心事。不足五分钟她就收拾完毕,躺下又睡。我想起来,王玉自从来了以后就没怎么从包里往外拿过什么。要用的东西,比如唇膏,也是用过了就立刻放回去。现在想来她满怀临时栖身之感,根本就没有缠住我过一辈子的意思。是我多虑了。王玉是一个自觉的人。    
    分别在即,我对她越来越具有好感。我闭着眼睛装睡,一面想时间不多了。如果我现在有所要求的话,似乎不太妥当。难道我真的把对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而且还要赚回什么不成?说来也很奇怪,在最后时刻我有点怜悯王玉了,并把禁欲当成了好感或尊重的一种表达。我要让自己立刻睡去。    
    我发现王玉在摸我。她的一只手伸过来,摸我,但无声。我想是否应该和她吻别一下,道声晚安?于是我转过去,拥抱了她。我想把她放回去,回来睡我的觉,可她不愿放开我。她用胳膊把我的上身支起来,然后将自己挪入我身下的那个空当。也许我已经在做梦,身体就变轻了。迷迷糊糊地,我任其摆布。巨大的快感使我不愿醒来。我闭着眼睛,顺流而下,象一截木头,或一具尸体。她高抬双腿,将脚交叉在我的背上,身体蜷成了一个球。我的感觉也是整体的,挺得笔直,从一只水果的内部洞穿而过。这真有点象最后一夜,也的确是最后一夜啊?也不完全是。我都有点糊涂了。一般来说,我们还有相逢的机会,但也说不一定。即使相逢了,能否象此刻一样亲密无间、如胶似漆?那真不一定。我们还能再在一起睡觉吗?    
    至少,那最后一夜的想像是必要的,它使我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激情。所以我一面干一面在对自己说:这可是最后的一次,最后一夜。下次即便见面也不可能再在一起干了。其实不用自我暗示,一切都从身体的反应里相互感受到了。说实话,那的确是有所不同的。在到达高潮时王玉咬住我的胸脯,失声痛哭起来。我将自己留在她的体内良久,最后象灰烬那样无力地飘出。    
    她的哭声真煽动情欲,我又在想那回事了,可身体已经失灵。我在想这是最后一夜,最后的一次,而且已经过去了。我们都不必在这以后死去,只是不会再彼此占有了。我的思绪突然开朗,是否可以这样总结整个事态:生活在继续,堕落到今夜为止?


障碍一九九三年

    那一年朱浩来许城,很晚了,我们从东海家里出来。我们没有乘车,步行前往演武二村。夜深人静,行人稀少,街灯明晃晃的,月亮也很好。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机会,反复出现,为什么以前就那么难以寻觅呢?王玉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过提起她。这件事已有结论,不必为此担心。    
    经过五十分钟的步行我们来到室内。我去炉子上烧了开水,沏上解酒的茶(我们在东海家喝了不少酒)。现在我和朱浩分别坐在两只单人沙发里,中间立着一盏落地式台灯。我们喝着热茶,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许是为了和交心的气氛相适应,我提到了王玉的名字。完全没有想到朱浩会用那么自然的声音问我:“你们睡过吗?”    
    对此我毫无准备。在过去的几年里,我的戒备已逐步解除了。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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