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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6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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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好奇。但他们看我有什么用?可笑的事发生在六楼。我就这么笑着跑到街上。然后回家。 
  我在街心随手一招,九路公共汽车就在要撞上我的时候戛然停住了。司机冲着我骂:小妹,你找死啊?!我笑嘻嘻地爬上车,以忽略他的姿态向车尾走去。三站路后,我下车。等到了家门口,我仍捂着嘴,吃吃吃地笑个不停。我想刘聪龙这时一定还在那里敛着头受罪。 
  或许是那天我太快乐的原故,所以接下来面对苏芳的死亡时,我竟没有多少悲戚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头脑有些麻木,我弄不清苏芳怎么说死就死了?早晨还好好的一个人,到了黄昏就硬硬地躺在那里,再不能说话呼吸了。 
  我记得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上楼的时候,我发现楼道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大多是同栋的邻居,可我一个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他们侧着身子让我挤上楼,一个个怪怪地看着我,我心里突然乱乱的紧张起来,脸上的笑意就这样被一种近似麻木的表情取代了。这种麻木表情是我应付内心诸如紧张惶恐痛苦愤怒伤心等所有剧烈情感的总代理。我就是脸带这种麻木表情跨进我家敞开的大门的。 
  屋子里也有好多的人,我曾在王泽荫的办公室见过他们其中的几个,他们都是王泽荫的同事。今天是王泽荫的生日,一屋子都是他的同事,可王泽荫自己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就用这种麻木的表情看着他们,突然问:我爸妈呢?说这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躺在卧室床上的苏芳。我撇开他们,朝苏芳走去。有两个人试图拦住我,我尖叫一声,张嘴就咬他们伸过来的手。后面就有人说:让她看看。大家就悄悄闪到了一边。 
  苏芳死了,我看得出来。尽管苏芳的面容比平时还要红润鲜嫩,但我用不着伸手去辨识,就知道她真的死了,只有死人的脸才会表现出这样从容的平静来。死这个字眼在我们家庭太常见了,死亡之后的那种平静我曾无数次在梦中和白日梦中揣拟过,今天苏芳的表情正合了我梦中的某种揣拟。我感觉我的心突然沉了一下,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头脑空空的一片,木木的一片。尽管我脸上的表情还是近乎麻木,但我的内心已有了痛感。后来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身子软软的也难以支撑,就挨着屁股,在苏芳的床头柜边坐下来了。 
  有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人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也许说了些什么话,但我没听进去,我感觉有看不见的水在朝我悄悄漫淹,我的意识就这样飘浮起来,以致后来苏芳的尸体是什么时候被人抬走的,我也不知道。直到房间里最后只剩我父亲一个女同事,我才从刘聪龙和那个避孕套的幻觉中醒过来。我看了看床上,发现苏芳没了,就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我妈呢?我父亲的那个同事一下子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她抓着我的手说:你总算说话了!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你哭一场吧,哭一场就会好受些……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谁要哭了?王泽荫呢?难道王泽荫也死了吗?听了这话,我父亲的同事突然就僵在了那里,望着我,半开的嘴巴里吐不出一个字。 
  我后来才知道,苏芳的自杀蓄谋已久。她那天把自己打扮得简直像个新娘,梳着高耸的发髻,穿着白色的衫裙,据说还买了好多的蜡烛和玫瑰把房间装饰得非常有氛围,有情调。但那天等我回去时,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也许是有人收拾了,也许是我压根没注意。苏芳死前还喝了一点红酒,我想这大概就是那天她脸色红润的原因吧。 
  苏芳是吃安眠药自杀的。她把一瓶安眠药吃光后,轻轻地在床上一躺。据说在这之前,她还留了一封信给我父亲王泽荫。我没看见,不知她写的是什么。我想信里面大概是对我和王泽荫的控诉吧?或者是要王泽荫好好把我抚养成人?我看了好多影碟,人死前的遗言大多是这么写的。可我都十三岁了,实在没人抚养,也不至于饿死吧?现在的人只要肯想法子,糊口应该不难。我就不懂非洲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难民,一大片一大片地饿死。 
  苏芳对我不满,这我知道。但我知道她对王泽荫的不满应该比对我多些。当初法医王泽荫简直是用欺骗的手段骗取护士苏芳的爱情的。在北站路一个灯影幢幢的舞厅,王泽荫那双看惯了死尸的眼睛像狼一样在舞池里睃寻。后来他发现了穿白衫裙的苏芳。那是二十岁的苏芳从学校毕业踏人社会后参加的第一场舞会,她脸上的表情像花一般稚嫩而富有朝气,并明显充满对生活的好奇和感恩。不像其他女人故意把自己弄得—副饱饮风尘、醉生梦死的样子。二十七岁的工泽荫一边喝着酒,一边盯着蝴蝶一般翩跹的苏芳看。他身边的同事就捅厂捅他的胳膊,说:怎么,对这个雏儿有兴趣?我父亲王泽荫没有吭声,他只是把手边的酒举起来抿了一大口。父亲的同事知道了父亲的心思,就像鱼一样滑向舞厅,朝苏芳靠过去。他扮成醉汉的模样,在苏芳身边蹭蹭撞撞。 
  若换了是现在的我,早一个耳光掀过去了。可那时的苏芳只不住地皱眉,不住地失声惊叫。没一会儿,舞厅就乱套了,苏芳的女同伴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责问王泽荫的同事,说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这时王泽荫出面了,他将“醉汉”一把抓到自己身边,然后不住地向苏芳和她三个女同伴道歉,说他的同事喝多了,实在对不起。苏芳看他彬彬有礼、谦逊温良的样子,心底里马上就泛起了一种安全感。当第二次再在舞厅里见面的时候,两人就理所当然地熟了。这跟王泽荫的过分殷勤有关。从邀舞到邀酒,王泽荫都特别主动。苏芳就这样一步一步与他走到了一起。这种恋爱小把戏当然算不了什么欺骗,王泽荫也没有想到要瞒苏芳,在苏芳第一次投怀送抱时,王泽荫就告诉了她那晚同事“醉酒”的真正目的之所在。苏芳拿小拳擂了一下王泽荫,嗔责了一句,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是啊,如果没有那同事的“表演”,自己怎么能认识王泽荫呢。王泽荫的同事也抱同样的想法,所以在后来王泽荫与苏芳的结婚宴上,他叫得最凶,一副功臣的嘴脸。苏芳对他也是特别的关照,敬酒频频,让他真正地醉了一回。不过以我现在对王泽荫的了解,那晚即使没有同事的帮忙,二十七岁的王泽荫也完全有能力去接近二十岁的苏芳,只不过那样,他们的相识过程就是另一条路了。 
  我父亲王泽荫人长得并不差,身高一米七九,体重七十六公斤。这样的身材再套上西服,的确经久耐看。加上王泽荫非常注意自己的仪表,头发永远是板寸,下巴从来都刮得铁青。所以走在街上,常常会被女人眼角的余光扫及。但在认识苏芳之前,王泽荫的恋爱却特别的失败。知根知底的女孩,玩得好的很多,但要论及爱情,就会像鸟一样从王泽荫身边飞开。为什么?她们几乎想象不出,这双抚摸过死尸的手再来抚摸自己,会是什么感觉?王泽荫只好由人作介绍了,但还是不行,好几个女孩见了王泽荫第一次后,就再不肯见第二次了,说是受不了王泽荫身上的福尔马林气味,而且他身上的这股福尔马林气味非常特别。 
  碰上护士苏芳也算是王泽荫的运气。二十岁的护士苏芳一是单纯,二是闻惯了福尔马林气味,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甚至开始她还以为那气味是门己身上的呢。当然她自己身上也的确有这朴气味,不过倘若细察,就发现两人身上的气味还是有细微差别的。但热恋中的苏芳并没有细察。 
  王泽荫对苏芳的真正欺骗是他隐瞒了自己的职业。他只告诉苏芳他在政府执法部门工作,至于工作性质是属国家机密,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单纯的苏芳就信了,并且对自己身份神秘的男朋友充满近乎崇拜的敬意。要说苏芳的智商并不低,但热恋中的女人智商常常处朽减半状态。就像美国人片《真实的谎言》里那样,女法律专家对门己的特上丈夫一无所知,却被一个收购旧汽车的男人假扮特工,骗得五迷三道。让人简直要笑死去。 
  不到一年,二十一岁的苏芳与王泽荫结婚了。为了避免苏芳与自己同事有过多的接触,婚后,王泽荫没有要自己单位的房子,而是在离苏芳单位不远的地力购买了一套商品房。一个现成的理由,就是为了方便苏芳上班,这让苏芳又扎扎实实地感动了一回。 
  跟所有刚成立的家庭一样,王泽荫和苏芳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占装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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