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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的岁月:李新回忆录-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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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他。我主张他要对反右派表现积极,但又不可多说话,而且说话要特别谨慎,以免被人抓住辫子。我们当时哪能想到,人民大学的领导竟要把右派帽子往我的头上戴呢?

当时,人民大学的反右派斗争,正搞得热火朝天。因为我事前知道党的策略,我想什么话都不说,等一阵热潮退去也就完了。谁知就在把吴景超、李景汉等人打成右派后不久,人民大学的领导人(党组书记)竟然想趁机通过北京市委把一顶右派帽子安在我的头上。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实在可怕极了!

就在我从编书组回到西郊的一个晚上,党委办公室的一个好同志,匆匆忙忙地把刚出版的《党内参考资料》(北京市委的内部刊物)送给我,要我立刻打开来看。我打开一看,呀,不好!那上面在显著地方,登着一则人民大学反右派的报导说:人大党委常委李新居然擅自召集校务委员会,让大右派分子吴景超、李景汉参加,引起广大群众不满,连党外教授赵锡禹等人都提出了批评意见。这个报导让读者看了,一定认为李新是吴景超、李景汉的后台,是隐藏在党内很深的右派分子。我看了这个报导,怒不可遏,来不及和何干之打招呼,就立刻赶回城里。回到家中,我连忙写了一封要求更正的信,准备送交《党内参考资料》编辑部,希望他们于下期登出来,以正视听。第四部分 反右派亲历记 2。反右派亲历记(2)

在要发信的时候,一想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该先请教吴老才好。我于是拿着信和刊物,忙到吴老家去。吴老住在六条39号,就在我们38号的旁边。我见到吴老的时候,虽然很恭敬地喊了他一声,但余怒未息,心里还是气鼓鼓的,吴老一定看得出来。我把刊物翻到登报导的那一页,和我要求更正的信,都放到吴老的茶案上,希望吴老看一看,并指示我是否可立即发出或需要如何修改。吴老客气地笑了一笑,便用镇纸石把两样东西压住,然后,对我说:〃你先到书房休息一下,看看书吧。〃吴老的书房,就在他办公室旁边,我平常见他的时候,常到里面去看书。但今天进到书房,什么书也看不下去。稍等一会儿,我又走出来,走到他坐的沙发旁边。还没等我开口再问,吴老就说:〃别急嘛,先看看书,冷静冷静再说。〃我这时的心情,也确实冷静下来了。我想吴老见我这么急,他却一点也不急,这其间必定有道理。我于是从报架上拿下一些外地报纸来看。我估计吴老已经看完了我的东西以后,才慢慢地回去到客厅。这时,吴老手中拿着我的东西,见我走到他面前,便又把它们压在镇纸石下面。过了许久,吴老也不说话。我实在沉不住气了,便开口问道:〃吴老,您看我的信可以发吗?〃吴老沉吟了一会,才回答说:〃他们就是要你跳嘛!〃只说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坐了一阵,我只得回家。回到家中,我仔细揣摩吴老那句话,〃他们就是要你跳嘛!〃看来,这封信是发不得的。《党内参考资料》是市委的党刊,你若有不同意见,就可能说你反对市委。我于是感到去请问吴老,这一步是走得太对了。

当天晚上,吴老又派警卫员叫我去。他亲切地对我说:〃反右派是毛主席决定的嘛,你怎能不参加呢?我已经跟胡锡奎校长说了,他会找你谈的。〃

第二天,胡锡奎找我谈话,说已经告诉高教部,要我回校参加反右派斗争。并且分配给我就近指导城内两个系的运动,这两个系就是新闻系和档案系。档案系运动的情况我现在已记不清楚了,但新闻系一次会议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而且始终感到内疚。

那天是由新闻系召开北京新闻界的座谈会。系主任安岗要我主持会议。我于是请大家对党的新闻工作发表意见。大概到会的新闻系统的人员都不知道我党这次〃引蛇出洞〃的策略,他们的发言非常激烈,对我党的新闻工作提出了尖刻的批评。在会场热烈情绪的鼓舞下,安岗也忍不住起而发言了。他说:〃毛主席就不断说,他最不爱看《人民日报》,死板板地……〃。我连忙暗地里扯了他两次衣服,希望他及时停止发言。但他的兴头很大,一直讲个不停。不得已,我只好宣布休会一刻钟,随后再继续开会。在休会时,我把安岗拉到一旁,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顿。等续会时,我故意问安岗是否继续他的发言,他说他的意见已经讲完了。我于是请别人发言,特别请校外的人发言。这时,彭子冈起来发言了。她说话时激昂慷慨,首先批评人民日报,说它拥有那么多的人,花了那么多的钱,结果却完全脱离群众。她问道:〃现在,谁还喜欢人民日报呢?连毛主席也不爱看了。〃说到这里,会场上为她鼓起了掌声。她随即又说:大公报人手不多,经费又少,但就是效率高,不但消息快,而且文章好,有许多文章,很快就流传全国……。她越说越有劲,还是她的丈夫徐盈劝阻了她,她才结束了发言。

这次座谈会的记录,根据校部要求,很快就整理出来上报了。彭子冈就是是因为这次发言被划成了右派,因为安岗是新闻系主仕,记录对他的发言记得很少,上报时可能又有删节。彭子冈我是校外来参加会议的,又是名记者,而且那天她讲得最多、最激烈,所以记录对她的话记得最详细,后来根据记录来划右派,她自然就无法逃脱了。彭子冈是彭华的姐姐,而彭华在抗战时期,一直和我在青委系统共事。1946年,我在北平军调执行部工作的时候,彭子冈和徐盈都成了我的好朋友。我在4月3日滕公馆事件后招待记者,还是由子冈用电话新闻的方式把消息刊登在《大公报》上。从此、直到全国解放后,'我们一直保待着良好的友谊。而这次座谈会竟使她被划成了右派。这次,我客观上保护了安岗,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呢?倘若能事前给她打个招呼,不是也可以使她免遭大难吗?我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真是太不够朋友了!对此,我一生引以为憾,始终感到内疚。

第四部分 反右派亲历记 3。反右派亲历记(3)

这时,人民大学的反右派斗争正走入高潮,全校大约已有400人被打成了右派。划右派要经过党的常委会讨论。李培之和我在常委会上,尽量把各系上报来要划右派的人减少,故意挑剔某某人的条件还不够,或情况还不够具体,希望拿回去搞清楚了再说。这样推、拖的结果,就少划了些石派。但有的系,由于领导人的心胸狭窄,借机整人,就是抓住一些人不放,非把他们打成右派不可。例如经济系有个青年教师孟氧,注释《资本论》出了名,但系领导嫉恨他,要把他打成右派。几次送到常委会讨论。常委多数同志〃爱才〃,说小青年说几句怪话不能算反党,应好好地教育他、教训他。但系里最后硬是找到了他恶毒攻击党的〃罪证〃,终于给他扣上了右派的帽子。

在高潮中斗得最激烈的是林希翎。她本名不叫林希翎,因为在批判《红楼梦》研究中,她羡慕毛主席表扬了李希凡和兰翎两位青年,才改成了这个名字。她本是法律系的学生,但随后研究《红楼梦》并写出了颇有见地的文章。吴老认为她是个人才,在颐和园里为她专门找了一个地方供她写作。后来人民大学还专门开了一次《红楼梦》研究的学术会议,把李希凡(曾在人大学习过)和他在山东大学的老师吴大琨请来参加了会议。吴大琨就是参加了这次学术会议后才调到人民大学来的。林希翎因研究《红楼梦》出了名,反右派恰好轮到了她头上。她不但会写文章,而且会说话,因此,开她的斗争会很不容易。党委从全校找到了一批能说会道的积极分子,事前作了很充分的准备并经过〃预演〃之后才召开几千人参加的斗争会。但在斗争会上,积极分子的发言却不断被林希翎驳倒。主持斗争会的人无法,只得领着群众高呼口号,才能将她压倒。像这种斗争的准备和召开过程,我是从不参加的,但听到情况后也觉得十分滑稽可笑。据说当时北京大学斗争谭天荣的情况也是如此。因此,林希翎和谭天荣一时成了北京学生界的著名人物。他们被打成右派后,当然是弄去劳动改造,甚至受到异常痛苦的遭遇。直到〃四人帮〃倒台后,右派才得到平反。人民大学党委把给林希翎平反的决定派人送去给她时,派去的人以为她会感激涕零,谁知她却不甚答理,于是,这人便把平反决定带回去了。这样,林希翎便成了很少几个没有平反的右派之一。80年代,林希翎被允许出国。台湾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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