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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之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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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特朗德并不显得十分吃惊。她解释道:

  “使我和罗贝尔结合的爱情,在我们结婚时并没有经受过考验。他出外旅行,我大多跟着他,因为他是我丈夫,我们有共同利益。可是他在我之外的私生活,我一无所知。所以如果案情的进展迫使我们审查他的行为,我是不会十分气恼的。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请告诉我,不要保留。”

  “我可以问您几件事吗?”

  “当然可以。”

  “蒙泰西厄先生死时,格尔森先生在巴黎吗?”

  “不在。我们在波尔多。卡特琳娜拍电报通知我们。我们是第三天早上赶到巴黎的。”

  “住在哪儿?”

  “我父亲的房子里。”

  “你丈夫的房间离蒙泰西厄的远不远?”

  “挨得很近。”

  “您丈夫守了灵吗?”

  “最后一夜与我轮着守的。”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对。”

  “房里有没有蒙泰西厄先生可以用来存放文件的大柜、保险箱呢?”

  “有一只大柜。”

  “锁了吗?”

  “记不清了。”

  “我记得,”卡特琳娜说,“祖父突然去世时,柜子是开着的。我把它锁好,抽了钥匙,放在壁炉上。下葬那天,贝尔纳先生拿了钥匙开柜子。”

  拉乌尔做了个干脆的手势,说:

  “因此,可以认定,格尔森先生在那天夜里偷走了遗嘱。”

  贝尔特朗德立即反驳:

  “您说什么?这太可鄙了!您有什么权利一开始就认定是他偷的?”

  “肯定是他偷的。”拉乌尔说,“因为是他买通法默龙先生,叫他把遗嘱塞进蒙泰西厄卷宗的。”

  “他为什么要偷呢?”

  “为了先读到,看有没有对您,也就是对他不利的条款。”

  “可是没有任何对我不利的条款呀!”

  “乍一看去,是没有。您和妹妹各得一份房地产。她那份比您的大,您就得到一笔用金子作抵的补偿。可是金子是怎么来的?您觉得这事不明白,格尔森先生也为此事不解。不管怎样,他把遗嘱装进口袋,留着慢慢琢磨,并想法搞到附加遗嘱,得到提取金子的秘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不过,我们读了遗嘱,可以猜出他的步骤。他经过反复琢磨,两个月后,到了拉迪卡代尔,在周围查看。”

  “先生,您知道些什么?他没有离开我,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旅行。”

  “并不总是这样。那阵子他假称去德国旅行(我暗暗问过您妹妹,知道他这次外出),其实就住在塞纳河对岸的基尔伯夫。晚上,他到附近的林子里,藏在沃什尔大娘母子俩的破屋后面,夜里,他翻过峭壁后面的围墙,来查看小城堡。我认出了他翻墙的地方。其实他来小城堡一无所获,既没找到金沙,也没得到提取金沙的秘方。不过,细细领会已经拟定的遗嘱,有一条狭长的地带,似乎与发现和掌握金沙的秘方大有关系,于是他就让人移栽了三棵柳树,这样一来,就把峭壁地段,罗马人坟山和那段河流划到您继承的那一部分了。”

  贝尔特朗德越来越气恼。

  “证据呢?证据呢?”

  “移树的活儿,是伐木工沃什尔干的。他是沃什尔大娘的儿子。他母亲知道这件事。沃什尔大娘还没有完全变疯的时候,把这事到处乱说。我问过村里一些大嫂,她们的回答让我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可,那人是我丈夫吗?”

  “是。本地人都认识他。他从前和您一起在小城堡住过。再说,我在基尔伯夫他住过的旅馆发现了痕迹。他用了一个假名登记住宿,却没有改换笔迹。我从登记簿上把这一页扯下来了,就在我的包里。此外,登记簿上还有一个人的签名。那人在他要离开那里时去找过他。”

  “还有一个人?”

  “对,一个女的。”

  贝尔特朗德一下火了。

  “撒谎!我丈夫从未有过情妇。这一切是恶意中伤,是谎话!您为什么要抓着我丈夫不放?”

  “这话您已经问过我了。”

  “后来呢?后来呢?”她极力克制自己,问道,“说下去,我想知道人家有多么无耻,要……”

  拉乌尔平静地说下去:

  “后来,格尔森先生停止了活动。柳树移栽活了。挖出柳树的土丘慢慢恢复了天然状态。可是问题尚未解决,提取金子的秘方还未找到。你们两姐妹住到这里来的时候,他怀着再干一场的欲望来到这里。

  “利用遗嘱,住到蒙泰西厄先生住过的地方,到现场查看夺到手的地块,研究提取金子条件的时刻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把法默龙拉下水,用两万法郎收买了那家伙的良心。次日早上,法默龙来这里找他——无非是最后有了顾虑啦,听他作什么吩咐啦,反正是这类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吃过午饭,格尔森先生去花园散步,过了河,一直走到鸽楼,推开门……”

  “……当胸挨了一枪,顿时就毙了命。”贝舒站起身,交抱双臂,摆出一副挑衅姿态,大声打断他的话,“因为,说到底,你的一切推证就是要得出这个结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胸挨了一枪,顿时就毙了命!”贝舒用同样激动和得意的声音重复道,“因此,格尔森先生也许是这个阴谋的主谋,是他偷了遗嘱,是他移动了三棵柳树,是他偷了花园里一千米的土地;他搅得天地翻覆,不但为完善自己的杰作,设下巧妙的圈套,而且亲自充当这个圈套的受害者!你要跟我们说的,无非就是这些。你想让我贝舒,警长贝舒相信这一套!相信这些谎言!老朋友,去哄别人吧!”

  贝舒,队长贝舒站在拉乌尔·达韦纳克对面,仍然交抱着双臂,脸上气乎乎的,充满神圣的怒火。在他旁边,贝尔特朗德也站起身,准备挺身捍卫丈夫。卡特琳娜坐着,低着头,脸上不显任何表情,似乎在流泪。

  拉乌尔久久地瞪着贝舒,带着难以描述的鄙视,似乎在想:“这个蠢东西,永远启不开窍!”接着他耸耸肩,走出门去。

  屋里人从窗子里望着他。只见他在屋前那块狭窄的平台上大步踱着,叼着烟卷,背着双手,眼睛盯着平台上铺的石板,正在动着脑子。有一次,他朝小河走去,一直走到桥边,停下步子,又折回来。又过了几分钟。

  他再进客厅时,两姐妹和贝舒都未作声。贝尔特朗德坐在卡特琳娜身旁,似乎十分沮丧。至于贝舒,老老实实,那种抵抗、挑衅和咄咄逼人的傲慢,一丝一毫也没有显露。似乎拉乌尔鄙视的目光让他泄了气。他一心想的,就是以低眉顺眼、恭恭谨谨,来让老师原谅他的顶撞。

  再说,这位老师也懒得劳神费力,去展开他的论证,解释论据中不一致的地方。

  他只是问卡特琳娜:

  “为了得到您的信任,我应该回答贝舒的问题吗?”

  “不必。”姑娘回答。

  “太太,您也这样认为?”他问贝尔特朗德。

  “是的。”

  “你们完全信任我?”

  “对。”

  他又问:

  “你们希望留在小城堡,还是回勒阿弗尔,或者去巴黎呢?”

  卡特琳娜猛地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说:

  “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姐姐和我。”

  “既是这样,那就留在小城堡吧。不过,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不要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去折磨自己。不管你们觉得周围的威胁恫吓表面上如何凶险,见舒的预言是多么可怕,你们一秒钟都不要担心害怕。只有一件事要做:准备行装,过几个星期离开小城堡,并要大肆放风,说九月十日,最晚十二日动身,要赶到巴黎处理一些事务。”

  “我们该对谁说呢?”

  “对遇到的村民。”

  “我们难得出门。”

  “那就对你们的仆人说。我去勒阿弗尔把他们接回来。让贝尔纳先生,他事务所的办事员、夏尔洛特、阿诺尔德、预审法官等人都知道你们的打算。九月十二日,小城堡就要关闭,你们打算明年春上再回来。”

  贝舒插话道:

  “我还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我就吃惊了。”拉乌尔说。

  家庭会议结束了。正如拉乌尔所预见的,开了很长时问。

  贝舒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事儿办完了?”

  “没有全部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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