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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晤(原名悲伤的体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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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竟然可能回到原来的光景,我不觉害怕起来,因为这种结局,在我看来,止是最糟糕的。在这样的景况中,过去几年的爱情和婚姻,一经回顾,彷怫只是一段迷人的插曲一像一段假期——短暂地介人我不断往前的人生,过后,又让我恢复原状,与昔日没有两样。这段恋情于是乎变得好像不是真的——与我的过去格格不人,使我几乎相信它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根本与我无关。果真如此,对我而言,伊在我的生命里等于又死了一次;比第一次更让我难舍。什么都行,就是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可知道,卿卿,当你离去时,带走了多少东西?你甚至剥夺了我的过去,我俩从未分享过的东西。我错了,竟然说残肢可以从被切除的疼痛中复原。我之所以被骗,是因为它使尽了各样伎俩伤害我,我最多只能逐一地识破。

    然而,还是有两项大收获——现在,我已有自知之明,不至于把它们称作「永久性」的收获。当我转向神时,我的心所遇见的再也不是那道紧闭的门;转向伊,也不再是一片空茫,——也不再嘀咕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何问题。我的涂鸦显示出我已有了些许进步,但与我所期望的仍有些许差距。也许,真正的情形是,这两种改变都非可以轻易观察得到的,因为没有突然的。惊人的、和情绪性的转变。就像室内的逐渐暖和起来,或晨曦的泻入,当你开始察觉时,它已持续一阵子了。

    这些手记谈到我自已。伊和神。无论就次序或比重看,都与应有的情况恰恰相反。而且,我还特别留心,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不让自己掉人那可称之为赞美的思考模式里。然而,对我最有帮助的,应就是这种赞美的心态。赞美原是爱的一种表现,其中永远不乏喜乐的成分。赞美要先后代序。先赞美将她赏赐给我的神,再赞美神所赏赐给我的她。在赞美中,我们岂不已多少享受到所赞美的,无论离它行多远?的碓,我应该多多赞美。现在,我已失去了以往可从伊身上尝到的佳美果实,而今陷在自己乖僻的幽峡里,也远离了那原可从神那里尝到的,不过,神的恩典若真是无止境的,将来有一大,或许还有机会吧。虽然这样,透过赞美,此刻我犹能或多或少地享受到伊;而且,也已约略享受到神了。这比虚无好太多了。

    但是,我也许恩赐不足。我知道自己曾把伊比拟成一把剑。这个比拟虽然差强人意,细究起来,却似不足涵括她所有的好,并且容易误导。我应该将它平衡一卜,用另一个比拟——「伊同时也像座大花园,由无数的小花园层层环抱而成。墙围著墙,树篱绕着树篱。愈往里去,愈让人觉其奥妙。芬芳,愈见其生机蓬勃、沛然丰茂。」。

    然后,对她,对自己所赏悦的一切受造物,我理应称美一句:「各以某种方式,凭其独特的风貌,酷似著创造它的主宰。」。

    就这样,从花园上溯造园的大师,从剑上溯铸剑的精匠,上溯赐予生命的生命源头,上溯美化万物的美的本体。

    当我想到她是一把剑时,「她在神的手中」这句话便刹时活化起来。或许我与她一起度过的尘世生活原是铸剑过程的一部分。现在,也许神正握著剑柄,打量著这把新造的武器,随后在空中挥舞起来,雷光闪闪——「真是一把正宗的耶路撒冷宝剑」。

    昨晚的某一片刻可以用些比喻来形容,否则,不是语言所能诉说的。想像一个人陷在全然的黑暗中,他以为自己困在囚房或地牢里。这时,传来了一阵声响,他判断是远处传来的声响——半哩之外的海涛。林梢的风啸、或牛群的哞叫。果真如此,就证明他并未困在牢房里,而是自由的人,在空旷的野外。或者,这可能是一种较细微的声音——近旁的一阵咯咯的笑声。果真如此,黑暗中有个友伴就在他身旁。无论如何,这总是一道令人快慰的、友善的声音。我还不至于疯狂到把这样的经验当作有何东西存在着的证据。它只不过等向于欢然跃人与一道理念有关的想像活动里,过去,这道理念,对我而言,只是纯粹概念化的理论——什么理念呢?亦即我,或任何生命有限的凡人,也任何时刻里,对于自己真止的处境,都可能产生全盘的误解。

    五种官觉,一种抽象得无可救药的理性,片面取样得几可造成危害的记忆,一套先人为主的观念,和无数的假设——多到让人只能察验其中的一小部分,遑论全盘加以反省。这样的一种工具,你说,能观照出多少事物的全貌?。

    如果可能,我决不会去攀爬一棵羽毛似的或布满棘的树。近来,两道迥异的思想变本加厉地压向我的心头。其一是,那永活的兽医远比我们所能想像的不要严酷而不近人情,而可能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手术,其疼痛的程度,也远非人心所能预料。其二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待尘埃落定,所有的问题都会消失。一切事态终将否极泰来。

    伊的每张照片若都走了样,其实无所谓;我对她的记忆若不够完整,也无关紧要——不那么重要。不管是纸上的或心上的,形象的本身并不重要,它的作用仅在引发联想。从另一个无比高超的范畴举例个对等的例子吧,明天早晨,牧师会递给我一片冷冷的,没有味道的小圆薄姘。这样的一片薄饼绝对无法伪饰自已让人以为它与透过它而与我合而为一的那位,有何相似之处。难道这个缺陷是不利的吗?其实,从某方面看,恐怕是有益的。

    我所要的是基督,而非与他相似的某样东西。我所要的是她,而非她的拷贝。一张相当传神的照片最后可能变成一道陷阱、一层阻碍。一种相当恐怖的东西。

    肖像——无论是心头外的图画或雕像,或心中由想像构筑而成的影像,其实都一样,我想,必有它的用处,否则,不会这样普受欢迎。然而,在我看来,它们具有相当明显的危害性。至高神的肖像很容易变成「神圣」的肖像——被当作圣物崇拜。其实,我对神所持的信念绝非神圣不可侵犯的。相反地,它必须不断地被捣碎,而且是神自己把它搞碎的。他正是那位伟大的偶像破坏者。这种捣碎的行为,我们几乎要说,正是显示他存在的标记之——,不是吗?道成肉身是至高无上的例子;它使前人对弥赛亚所持的观念全盘毁。大部分人会被偶像破坏的情事「激怒」,那些不为之气恼的人有福了。向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我们私下的祷告里。

    一切事物的真相都具有偶像破坏的特质。你的尘世的爱人,即使在今生理,岂非也经常超然独立于你对她所持的理念之上?这恰好正是你所要的。你要她,乃是包括她一切的顽抗、过失以及让你错愕不已的种种表现,换句话说,她那率真的,由不得你左右的本样。正是这样的她,而非任何的肖像或记忆,才是我们仍应恋恋不舍的,虽然所爱的她已经亡故了。

    不过,如今,这样的她已非人用想家所能构著的了。在这点上,伊和所有已亡故的人,与神颇有相似之处。也是从这角度看,依恋她变得有点近乎依恋神。在这两件事里,我都必须向著事物的真相张开爱的双臂(眼睛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了),穿过——越过——一切瞬息万变的,由思想、激情或想家构筑出来的幻象。绝对不能坐下来沈缅于幻象的本身,把它当作神来膜拜,伊来爱。

    不是我对神所持的理念,而是神的本身。不是我对伊所持的理念,而是伊本人。是的,也非我对邻舍所持的理念,而是邻舍本人。对还活著的人一一与自己住在同一屋顶下的人,我们岂不常犯这样的错误?讲话和应对时,不是针对这人的本我,而是我们心中为这人所勾勒的图画——其实顶多只是几笔模糊的轮廓。他的表现必须与这幅图画大相迳庭了,我们才会对实况稍加注意。在现实生活中——这是它与小说截然不同的地方之—,如果我们就近观察,他的说话和举止几乎从未真正「性格一致」过。换句话说,从未吻合我们所认为的他的性格。他的手中永远握有一张你我无法知道的牌。

    我认为自己是这样待人的,所凭的理由是我发现别人经常,极其明显地,这样对待我。我们都以为自己完士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这会儿我可能又,再一次地,用纸片搭盖起房子来了。若真是这样,他必定会再一次地把它拆毁。除非我终于被判无望而这弃绝,永远沉伦在地狱里搭盖纸的城堡,「在死人当中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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