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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柔肠科学魂--解读二十世纪文化的科学底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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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每一桩物理个体都加以诗化,又给每一个物种一片优雅飘忽的弹性粘性,一切个体于是都存在于一个数学上的“连续统”当中。在这些“格物诗”里,一朵玫瑰,一面镜子,一只娃娃,一泓喷泉,一匹野兽,一间房间──里尔克把它称为“梦中芸窗”的,都具生命,全有历史,皆能关联,就连呼吸也能成诗!里尔克如此热爱生命,喜欢格物,如果到过名闻世界的湖南桃花江“美人窝”,一定会写那里连虱子都是双眼皮、有酒窝的!“格物诗”是精妙绝伦的物理观察,也是美轮美奂的视觉意象。读读他的名诗《笼中豹》,就能感受到一片气韵生动,几声不同凡响:
  
  无穷尽走过铁栏,已把他的虎视磨损 疲倦了,对一切都已不再视听 他前面好似万千重铁栏 而万千重的背后世界早已不存
  柔韧绵软的步武,轻捷强健的脚印 转着圈子愈收愈小,围绕着中心
  像一场孔武有力的舞蹈 在中间,站着一个巨大的意志消沉
  偶尔几次,那眼珠上的帘幕无声 会卷起,于是放进去一副图景
  那图景穿透给静穆紧绷着的四肢
  一直到达心中才黯然销魂……
  
  (笔者译。见《诗可以译》,《文汇读书周报》2000年4月15日)
  
  诗难懂,也难译,独有我们中国人却心有灵犀一点通。坡仙说“小诗如秋菊,艳艳霜中明”,里尔克的诗亦然,小扣大响,冷艳如霜。诗人正是笔墨酣畅地执行着《文心雕龙·诠赋》里的名句:“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其实,这里又有他深深受了“泛灵论”思想怀柔覆盖的影子!顺便谈谈诗人的创造。到目前为止,对于诗人创作秘诀的最好解释是没有解释,只有“灵感”,也就是所谓“突创”(Nisus);而对于灵感的最深刻、最华丽、最独到、最概括的阐述,却又是法国数学家庞加勒的一篇小文《数学创作》!
  当然,我们感兴趣是科学对于文学深层次的浸润,而不是文学对于科学表层次的搬用;玩弄科学名词不见得就有科学精神。多年前中国有一部描写数学家的小说,隔几步路便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数论演草式。我看就像挂在绿树上的片片枯叶,怎么也品味不出这篇小说有什么科学人文精神。不想到了二十世纪末的世界村,中国文化居民仍旧我行我素,以为仅仅把人生经验“映射”(mapping)到“文字空间”就是创作,不需要任何思想给输氧,或者反思来制导。
  注重文化修养的科学家都一定阅读文学,但是只有深深浸透了科学精神的文学,才能引诱科学家毅然决然“失身”,去偏离自己原有的严谨轨道,为之不惜去做一趟闯荡江湖的浪子。一个文学界、翻译界令人感叹伤怀的例子,就是波伏娃的《第二性》的英文翻译,这故事听起来颇有点儿像朱生豪翻译莎士比亚。《第二性》第一本英文的翻译者不是文人,而是一位动物学教授帕石莱。为了翻译这本书,动物学教授不但要在不是母语的法文世界里过关斩将,而且要深入法国和德国一大帮哲学家的恶猛林子中去斩荆披棘,而对于生活在这片树林里的一头头“凶猛野兽”,他却一无防备。最后他不折不扣为了翻译这本书呕心抽肠而死,留下了一册优异卓拔的译本。在他身后,《第二性》许多别的语言的译本都得力于他传世的英译。
  共生和“文化培养基”
  英、法、德、俄等西方语言里,文化和“培养基”是同一个词。这是一片华美、深刻而命中注定的语言意象。西方文化人历来有一腔鲜明脾气,我喜欢称之为“共生共栖现象”:往往是一篇佳作一经问世,大家就立刻像过节似地踊跃传颂;一个疑义一经提出,所有的人马上以解决世界难题的劲头热烈讨论;思想和情趣的沟通像是有千万条通道交流往来,艺术品位和欣赏的感染也穿过无数道经络四通八达,创作上的相互启发和借鉴更像小学生那样你我传抄……他们不是“涸辙之鱼”,但“相濡以沫”,用自己艺术的、思想的高级分泌物来相互滋润着,互相补充着,共同繁荣着。所以,如果凡·高引用莫泊桑的中篇《彼埃尔和让》,里尔克非常喜欢塞尚的绘画,而卡尔维诺曾经作过“控制论”的报告,这就跟住在一个四合院的人家有事没事常串门一样平常了。他们与其说是一个由个人组成的群体,不如说是一种完全共生共栖的文化生态!文化,也就是文化人的培养基!
  中国的文化生态扎根于个体的“文人相轻”尖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冬天刺猬之间的关系:离远了就感到孤寒,凑近了又相互抵触!“门户之见”还只是一篇轻描淡写,“圈子”则是恰当的单刀直入。中国文人不愿自己的神笔在饱蘸墨汁的同时,也稍微蘸蘸那么点儿科学精神。同样,也很难要他们扮演共生的角色,用自己高贵的手臂去拥抱群体生态。
  卡夫卡和同时代文化人的共生,是构成卡夫卡的一块部件。重要因子还有下面二者:当代科学发展作用于卡夫卡的巨大影响,卡夫卡所使用文学语言德语文学的熟悉程度。文学批评界如果没有准备这“三要素”而要“解读”卡夫卡,恐怕是太高难度动作。文学虽然天马行空,但公认的原则最好还是不要违背:小说容忍“虚构”(Fiction),小说评论却遵循“非虚构”(Non…fiction)。如果以为只要“换我心,为你心”,就能“解读”天下万事万物,而根本不用去“格物致知”,那就无异于“我思故我在”。这些作品真像是从几条狭隘“公理”出发,就推导出大块大块文章。笔者不得不说,这些“解读”的作者是用写小说的神笔来着色添彩,握着自己的“心”来挥洒自如,但这也就成了同评论主角风马牛不相关的“创作”了。且说,作者都是极有才华的小说家,何妨写写卡夫卡为主角的小说?写小说无须学识,只问人生,还可以一逞其能。至于“作家解读”、“新锐批评”什么的,也都搞个人狭隘经验乃至一时意气在文字空间的映射……说得不客气点儿,如果世上真有那么多精妙的“学问”,小小环球早已“载不动许多愁”了!
  卡夫卡同其他人相互激荡共振是他写作时显示屏的一座图标。卡夫卡同时代的捷克作家恰佩克,他就写过《罗索姆万能机器人》和《昆虫游戏》等书,很明确地表现了人类在科学技术改变世界壮举之下的渺小和恐惧,一种精炼化、艺术化、甚至程式化了的“末世情怀”(Eschatology)。这种情怀在同时代人当中传递、激荡而弥漫,往往就成了一种正面和反面都可以应用的万能公式。所以,在恰佩克那里是万能机器人,在卡夫卡的《变形记》里就成了超级甲虫,而在比利时梅特林克的书房里,还会摇身一变而成了蜜蜂(看一看他的《蜜蜂的生活》),甚至花卉(读一读他的《花卉的智慧》)……事实证明,文化人敢于逾越雷池哪怕一步,向其他人的领域靠近而不怕尖刺,就会有“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成就。深受绘画影响的乌克兰导演巴拉让诺夫,他把镜头当作独立的绘画来拍了电影《故人影难忘》(Тенизабытыхпредков),作品一出就引起轰动。所以,文人们作为运行艺术的“主机”,他们之间的心灵通讯,同余光中先生所说的不同“艺术经验”之间的“转化”,两者恰好互补,正组成了阿波罗车驾下面的两个轮子,让文人可以驾雾腾云!
  卡夫卡式的“变形热潮”更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清风,它同布拉格和维也纳的文化氛围息息相关。变形之怪,是深深植根在布拉格的科学传统和反传统的反思苦果,也是文人在相对论世界、在科学发现所揭示的自然真相面前的一种人文杞忧。布拉格,“欧洲的魔术之都”,曾经是炼金术的中心和犹太密宗的渊薮,但是这里也生活过杰出的天文学家开普勒和第谷。而且,科学和反科学有时候会披着同样华丽眩目的外衣,同样招摇过市。这样,才会在恰佩克心里顺理成章地激发机器人的幻想,也才促使卡夫卡把正常的“城堡”狂想为超自然力量的俯视狰狞。卡夫卡笔下的“甲虫”,其实是现代文学里游园惊梦的常客,也是文化沙龙节目过后夜里经常性的梦魇。根本原因是现代科学在分析自然世界,分细了、微分了还要进一步肢解,于是现代文化也在分解、乃至肢解人类本身。在这里,文化受着科学莫大的精神冲击,还顺带接受精密的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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