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2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互之间争夺,那时不仅是生态毁坏,连社会也难免遭劫了。
绿色哲学所提倡的生活方式是把无限增长变为自我控制,把感官享乐转向审美追求,变征服
自然为顺应自然。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已有许多人做了探讨,我认为从哲学角度已无困难,
逻辑上也很通畅,但至今只停留于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关键在于尚无将哲学变为现实
生活的可行方法。哲学只能说明世界,方法才能改变世界。“浅绿”之所以能成为广泛的社
会运动,相当的成分在于它本身就是一种可操作的方法;而“深绿”,至今为止还只是哲学。
  不少人做过努力,形形色色的绿色组织或试验基地散见于世界各国,但在人们眼里无非
是一群怪人。有人提出“心灵环保”的概念,等待芸芸众生一个个灵魂实现“升华”,即使
可能的话,已在困境中徘徊的地球和人类又有没有足够时间?以往推动人类变革,一向以许
诺更富有的生活为吸引,然而绿色变革却要人们从过度消费回归朴素,安贫乐道、清心寡欲、
自我节制,让人们自觉接受这种“牺牲”,期望是否太高?我对此不敢乐观。
  在“文化决定论”和“制度决定论”中,如果一定只能选择其一的话,我任可选择后者。
“深绿”仅在“灵性”的层面作文章,是不会走出哲学的沙龙,进入以制度为构架的社会生
活的。当今工业文明的社会制度之核心是追逐利润与效率。世界上不同类型的社会看上去差
别很大,奉行不同甚至相反的主义,然而依我看,它们的区别只是手段的区别,在本质上,
它们最终的目的都是追求财富的无限增长,完全一致。无论是“和平竞赛”,还是“超英赶
美”,只如位于跑道左、中、右的不同位置,都是向着同一终点跑。其实这几年,手段的区
别也在迅速减小。只要奉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就是谁的跑法快,就该向谁
学,手段也就能理直气壮地抛弃意识形态了。确实,市场与竞争的制度能够最大程度地激发
经济活力和创意,但是,也同时不可分地制造着生态危机与社会问题。追根究底,环境污染、
人性异化、通货膨胀、生产过剩、失业和犯罪等当代人类面临的重大问题,都能找到通向利
润与效率的根源。在这种社会制度中,谁要是只根据文化或心灵的觉醒而身体力行,把“深
绿”当作生活方式和行为准则,他就将在社会找不到立足之地,不但谈不上改变社会制度,
连自身生存也无法保证。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许多人都有的无可奈何的感慨。
  我认为资本主义不能救中国,资本主义的手段也同样不能救中国,虽然资本主义无疑能
使中国繁荣一时,但代价却可能使我们失去更长远的生存。我同样对民主制抱有怀疑。在我
看来,民主制有一个根本的、与其共生、并有可能最终毁掉它自身以及整个人类的弊病,那
就是作为一种制度,它最大程度地纵容贪婪。
  自私是人的天性,放纵的自私就是贪婪,而只要不受抑制,自私必然会放纵成贪婪。迄
今为止的民主思想与制度都是以鼓励个人自由发展、最大程度发挥天性为目的的。受鼓励的
自私反过来也为民主的发展提供养料。当面对一个待开发的富饶自然时,自私与民主的结合
确实能转化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动力,实现社会生产力的飞速发展。民主化提供的均等
机会使越来越多的人能加入占有和获取的角逐,欲望和满足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在追逐利
润的比赛中,清贫时代形成的制约贪婪的道德体系和宗教体系逐步瓦解,贪婪越来越理直气
壮,甚至得意洋洋。同时,民主制使经济脱离政权的羁绊,只听从市场的“无形之手”摆布,
但那只手的推动能力远远大于抑制能力,因此,不可避免地把人类的生产与消费,一直推动
到今天这种变态的疯狂。
  当人类终于发现资源是有限的,生态是脆弱的,地球有可能最终被毁时,物欲却已被激
发到无限,如同上了毒瘾,欲罢不能。仅靠个人的自觉是难以实现人类社会的转弯的,尤其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面前,那转弯必须及早完成,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只有自上而下的
整体控制才有可能把社会从贪婪的疯狂跑道上拉下来。民主制的致命之处就在这时显露出来
以多数选票为立身之本的民主制只能被贪婪的多数逼着向前走,反之再为贪婪提供进一步
的动力,这是一个无法解脱的循环。作为一个理性制度,民主制却非得沿着这条非理性的轨
道往下滑,因为这是最根本的“民主”,这实在是民主制无法解决的一个悖论。
  对其他国家,现在提这问题或许还早,有些杞人忧天。但是对中国,这个问题已不能不
正视。中国社会以最多的人口,最少的平均资源,处于接近资源极限的位置。中国的传统道
德已在历次运动中“破”得所剩无几,“共产主义道德”却没有如期建立。改革又在此时打
开国门,把西方物质文明的诱惑眩目地投射进民族心灵的道德荒原。被差距刺激的贪婪格外
贪婪,那种贪婪再乘以十二亿人口,就成为世间最大的贪婪。以最大的贪婪吞吃最少的资源,
中国的前途便面对双倍的危险。如果再以民主制全面、彻底、无制约地纵容那种贪婪,危险
便会在双倍之上再加倍。已然被几千年的饿殍啃得支离破碎的中国,那时还能被这双倍大口
啃多久,实在是值得从现在就开始担忧的。
  因此,考虑人类社会制度的根本问题和根本变革,虽然巨大得与我们个人不成比例,却
是我们不能回避、而且是从现在就该开始着手进行的工作。让“深绿”从哲学的象牙塔走进
活生生的人类生活,从根本上,只能取决于社会制度的变化。从宏观看,社会制度本身也是
一种方法。只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才能赋予哲学在生活现实中立足的可能。哲学的探索和哲
学的普及当然是社会变革的前提,但是最终,变革的落实则必须由制度承载。
  我讲这番话决不是轻视环保和文化方面的工作,而是想表明,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工作
需要我们着手进行。相对来讲,这项工作一直受到忽略,当然这与变革尤其是脱胎换骨地
变革社会制度的难度有关。但是不管多么难,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进展,环保就只能停留在
“浅绿”层次,“深绿”也只能幽居于人的内心,而我们的目标挽救地球(更确切地说是
挽救我们自己),最终则难以实现。




                     编者旁白

  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最早要追溯到罗马俱乐部。罗马俱乐部不是一个娱乐组织,而是一
个学术团体,发起人是意大利经济学家佩切依。1968 年 4 月,他邀请来自 10 个国家的 30
位科学家、教育家、人类学家、实业家聚会罗马,讨论人类困境,包括:富足中的贫困,环
境的退化,对制度丧失信心,就业无保障,青年的异化,遗弃传统价值,通货膨胀以及金融
和经济混乱。他们把这些称为“世界性的问题”。当时中国正处在“文革”狂潮之中,没人
考虑这些事情。四年以后,由米都斯博士指导的麻省理工学院研究计划小组拿出了罗马俱乐
部的第一个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
               。
  报告中谈到一个法国儿童谜语。池塘里生着一朵水百合花,这种植物每天按两倍的速度
生长。如果不加限制,30 天便完全覆盖池塘,闷死水中其他生命。这种植物原来很小,不
到它覆盖半个池塘时,谁也想不到修剪它;想到修剪它时,只剩下最后一天来挽救池塘了。
  我们的地球何尝不是一个池塘?人类繁衍了几百万年,不曾感受自身繁衍的压力。在
10000 年前,地球上的人口只有大约 10 万;在 1500 年前,人口的数量达到 1 亿;150 年前,
人口的数量达到 10 亿。疾病、饥荒和战争给人类造成不幸,但同时也抑制着人口数量的增
长。进入 20 世纪,由于医学进步,婴儿成活率大大提高,人的寿命也大大延长。到了 20
世纪后半叶,人类猛然发现,如果放纵自身繁衍,马上就要超过地球能够容纳的限度。我们
的家园——地球,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现在,地球上的人口已经从 60 亿向 70 亿迈进。人们在生活中处处感到人口的拥挤。从
交通堵塞、生存空间狭窄、就业机会不足,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