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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眼前的风雪穿透这幅身躯吧,让冰雪融水浇熄心中的烈焰。她对着夜空微笑,两行泪却从腮边滴落。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21
他说过不见任何人,竟然有人胆敢推门而入,而且气势汹汹。他转过身,面上清楚地写着不悦。
披风上犹带霜花的伊绮娅疾步走到他面前,俏丽的小脸上带着与他相似的不满。“父王为什么两天都不见我派来的人?”
“我不想见。”
“好,”伊绮娅忿忿不平地点点头,“好啊,那就让她病死好了!”
“有人病了么?”
“有啊,就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公主呀,第一大雪下来就熬不过了。”郡主气乎乎地加上一句:“还会有谁?”
郡王眉头略蹙,“你没有传医官么?”
“医官说她的病来势猛烈,病情凶险,怕是很快就没命了。”
“什么?”郡王的眼睛在一瞬间射出两道利光。
郡主一怔,却鼓起勇气对上父王的目光,一句蒙语脱回而出。“我看父汗可以准备将她的灵柩送还京师了。”
郡王没再说一个字,转身风一般地朝门口奔去。
21
慈光城下的守军看见两匹红锦骢飞马入城,前面的郡王驱马飞似的掠过,整整快过后面郡主的两个马身。
不等侍女掀起绵质的门帘,他一手挥开厚重的帘幕,快步走入内室,焦急的目光落在金丝帐中的美人身上。她紧闭着双目,脸和嘴唇都是失血的清白色。
守在床边的娅姿娜站起身来,急急地说着:“父王怎么才来?她已烧了两天了!现在连药都不会吃啦!”
郡王坐在床前,以手抚在夕露的额头。真的很烫。他摇动她的肩膀,叫一声她的名字,毫无反应。他的手背轻拍她的脸,“夕露,醒醒!”
她似乎有了一点知觉,但却并不是清醒。泛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疼……好疼……”
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炽烫的头倚在他胸膛。她喃喃说话,神志好象更加混乱。“娘,娘……带我……回去……回去……”她的声音很低,只有郡王听得见,却让他的心蓦然紧缩。
“父王都是你啦,害得她――”娅姿娜收到姐姐眼神的警告,立即收口不言。
“药呢?”郡王抬头望着女儿。
娅姿娜说:“她已经不会吃药了,好不容易喂进去的全都会吐出来。”
“把药拿来。”他命令,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的表露,却也不容人有丝毫反对。
一旁的侍女双手捧着药盅,却不敢走近王爷身边。伊绮娅接过,静立在父王的面前。“这是王医官亲手熬的药,再喂不进她就得等死了。”
郡王瞄了女儿一眼,冷着一张脸不理她。他用手捏住夕露的两颊,略一用力,硬是让她的嘴唇张开一道缝隙。拿过药杯,他将药水含在口中。就这样一手捏住她的脸,一手将她抱在怀中,以唇覆在她的唇上,慢慢将药汁送入她柔若花瓣的嘴唇。喂进第一口,郡王空出手来,从她的下颌抚过脖颈直至前胸,让药水顺畅流下。只有一滴从夕露的唇边溢出,她竟没有吐出来。
毫不理会两个女儿和周围侍女们的惊异,就当她们完全不存在。郡王接着喂怀中的美人吃药,每一次嘴唇相亲都徐缓而平稳,将一盅药全数送了下去。
等药喂完,侍女们早已悄悄退下,娅姿娜也出门而去。伊绮娅走到门边,回过头来说:“父王如若不想要她,不如放她自生自灭,但是您又会如此心疼她,何苦伤她在先?”没等父亲犀利的双眸射向自己,伊绮娅就飞一般地闪出了内室。
吃下药的她平静了许多,看上去象是沉沉地入睡。半个时辰以后,侍女又送来了一剂药,他又如前为她送下。然后,依然怀抱着她,直到感觉她的身体渐渐被汤药催出层层的汗水。少时,她的衣裳已被汗水湿透,连他的外衣也浸上湿气,她身上的灼热开始退去。
将她轻轻放回床上,吩咐侍女为她换去湿衣,郡王起身走出清音宛。一出门口,便看见有人已经站在汉白玉的石级上,显然已等候良久。
敬将军背向清音宛的外门,双臂环胸,眼神投注在城外的远山之巅。
郡王走至他旁边,也立于石阶上,并没有看大将军,深沉的黑眸也望向夜中的远山。
两人都不讲话,沉默中也有心照不宣的了然。
“贯海,她是个好女孩。”将军终于开口,却也不看着相交多年的兄弟。“别再折磨她,让她爱你。”
郡王无言,只一直望着对面的山脉,那里有一丝紫痕在夜中似有若无。
“已经十五年了,不要再惩罚自己。放自己自由,给公主幸福。”将军言之若轻,却意韵深远。
“我已经不会爱女人了。” 郡王的目光移向星空中的明月。
“不会么?”将军仍看着远处,声音也没有丝毫改变。“多喂她几次药就会了。”
时间稍微一停,郡王的左拳落在将军的右肩上,将军也不躲闪。两人相对一笑,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结成白霜。
“贯海,刚才你是怎么给她喂的药,我是不会说出去,不过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可不会为你保密吧。”他的语调有浓重的调侃意味,明显的笑意也毫不掩饰。
“我看你还没到将军府,就急于把这段笑谈讲给睿仪夫人听了吧。”
“不是笑谈,而是美谈,从来没见过你对女人如此在意。如果不是亲见,我不会相信你也会对女人温柔。”将军言语有一些迟疑,“即使是当年的紫茜也没令你如此。”
第五章 报以琼琚
22
醒来,醒来,似是曾经飞去的魂魄重又回归身躯。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希冀和依恋难舍的困惑,让生命在身体里再次温柔复苏。夕露睁开眼睛,感觉全身空空如一具飘浮的空壳。
“夕露姐姐醒了!”娅姿娜的声音。然后,郡主们的花样容颜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夕露被她们搀扶着坐起来,有一个短暂的头晕目眩,想来一定是卧床很久所至。她看一眼房中的人,不禁有些失望,她想见的人不在。当明白了自己的寻找毫无意义之后,她心中反而怨恨起自己,这份寻觅的欲望本身就是自欺。
娅姿娜笑嘻嘻拉住夕露的手,“夕露姐姐病了好几天了,还记不记得是谁给你喂的药?”
夕露茫然。
“你后来高热不退都不会吃药了,我们怎么喂也不行呢,是我父王一口口喂的你。”娅姿娜又笑,“他已经吻你几百次啦!”
“啊?”夕露的惊呼消失在唇边。
“真的不记得了么?”伊绮娅也在一旁笑问,“被他亲吻感觉是不是很幸福?”
夕露惊诧得美眸圆睁,不自觉地以手轻着双唇。天!居然一点记忆也没留下。她忽然从未有过的无比遗憾,如果病中有一点清醒,哪怕只有一点记忆的残痕也好。
伊绮娅依然含笑,“父王一早出城为敬叔叔送行去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又不忘补上一句:“你昏睡的两夜他全都守在你身边呢。”
“我真的全不记得了。”夕露喃喃低语,象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记得没关系呀,你只要知道父王对你的好就行了。”伊绮娅快乐地笑言,“日后你再报达他吧。”
夕露感觉自己象是迷迷糊糊,一瞬间的虚脱乏力,口中呐呐地回答:“报达什么啊。”
“爱他呀。”娅姿娜也坐近来。“还要将他定在你的身边,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天,这是她不敢想的事啊。
“郡主,王爷已经入城了。”门外侍女的声音。
夕露一阵心慌意乱,想不起与他共处的日夜是何种情形,与他唇齿相亲又是哪番感受。况且自己尚未梳洗呢,这样子怎么见他?
聪慧如伊绮娅早看穿了她的心思,用手整理一下她披散的长发。“公主姐姐不用打扮了,你这样子他也一样喜欢的。”
门廊上传来男子踏实厚重的脚步声。“她醒了么?”他的声音令夕露的心一阵不规则的悸动,红潮立时上涌,脸儿瞬间一片嫣红。来到北地以来,她常常脸红,总不会是因为水土不适的缘故吧。
“王妃已经醒了。”侍女回答未落,郡王已经跨入内室。
娅姿娜先侍女一步到他身边,为父王解去披风,然后挽住他手臂走向夕露的金丝纱帐。
夕露低着头,不敢抬目看他。
伊绮娅从侍女手中接过药盅,塞在郡王手中。“她又该吃药了,还是父王喂她吧。”两个少女笑声如铃铛,牵手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