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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方氏听到自己不用再露宿街头,当地又磕了好几个响头。
齐清儿侧头往祁王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眉宇低垂,神色平淡。一时不知他为何要让方氏留在小小的县令手里,画眉稍稍锁住。
心想,若是刑部或者凌王知道了,定然要将这方氏领走,到时候滨州刺史鱼肉百姓的案子又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单凭纯净公主一人之力,沈县令未必就会站在公主这样的女流之辈一边。
更何况朝中官阶之间向来盘根错节,他沈县令未必就不是凌王和刑部的人。
加之,据方氏之言,半年前他的儿子方远就已经有过入京告状之举,如今却下落不明。若方远的失踪是在其告状之后,那沈县令早已知道滨州难民一事,并且联手刑部共同掩埋事实。
齐清儿想到这里实为祁王这一举而担忧。
他既在布局演戏,又怎能有这样一个连她都能考虑到的漏洞。
沈县令殷勤的下了审堂的主坐,相迎齐清儿,祁王,公主等人出府。
走到屋檐下才发现外面依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震动地屋檐哗啦啦直响。沈县令忙引着众人往游廊中走去,说这时雨太大,麻烦贵人绕一绕再出府,免得打湿了裙衫。
皋璟雯见方氏一事已定,心情大好,一口答应了沈县令的想法。
祁王本就是陪同而来,自然顺了公主的意思。
齐清儿只在后面缓缓跟着,脑海中迁思回虑。又看到不远处另一条游廊上方氏正弓身尾随着一名府役,当是已经安排好了住处。齐清儿微微吸了一口冷气,祁王都未曾觉得不妥,她又何须再多言,何况方氏都已经被带了下去。
顺着游廊,几人走出去还不到二十步。忽有一位县令府上小婢女端着盆水,妥妥地洒了皋璟雯一身。
好在水是温的,皋璟雯左侧的裙摆上腾起一层轻烟。
吓得皋璟雯往后连退好几步,忙用手撩起被打湿的裙摆,以免水渍印到内层的衣服。
这样的冷天,打湿了身子可怎么好。
“大胆奴婢,走路都不知道要看着吗,还是眼睛瞎了!”沈县令立马从祁王和齐清儿身后冲了出来,对着哆嗦得跪在地上的婢女破口大骂。
反到让皋璟雯不能再指责什么。
冲撞来得突然,祁王和齐清儿都尚未反应回来。只见游廊中又出现了一个妇人,装扮得不算华丽却极是富贵。
妇人忙施一礼,道:“纯净公主,祁王殿下,都是妾身的过失,嫌水调得不够温度命这婢女前去换了,谁料却在此冲撞了公主,实在该死!”
原来是县令的夫人。
皋璟雯见其如此诚恳地认了错,撇撇嘴,“都起来吧,算是我今天倒霉!”说着嫌弃地拎着被打湿的裙摆。
沈夫人原地殷笑一下,忙又上前双手捧住了公主身上的湿裙,“怎的打湿了这么一大片!这天气这般阴凉,纯净公主若是不嫌弃,到妾身的暖阁中换身衣服再走吧!免得受了风寒,妾身和夫君可都担待不起啊!”
说话间和沈县令相互快速的交换了眼神。
这是有备而来吧!
沈夫人这是想请纯净公主到暖阁中单独叙话。
然沈县令和沈夫人的这一出戏倒是让齐清儿看不懂了,只怕不单只是为了讨好这位被召回国中正得皋帝宠爱的纯净公主。
齐清儿未及多想,见皋璟雯扭头道:“俊昇哥哥先带着嬅雨到马车上等我吧,不必在此等着,我换了衣服就来。”
说完随着沈夫人消失在游廊内。
跪在地上的婢女这才匆匆拾起铜盆隐身退下。
祁王露出并不在意的样子,整个过程连眉毛都未曾抬一下,转身对着沈县令道:“还请沈县令带路。”
沈县令连忙点头哈腰,“祁王殿下,嬅雨姑娘,这边请。”
齐清儿顺着祁王的脚步,走在祁王的右后方。她低头余光看着祁王,心中想着身后尾随的沈县令。
这个棋局像才刚刚开始,只是不知祁王殿下在这局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一个角色。
游廊两侧,雨水似珠链般垂落。
时不时有些细微的,被拍碎的雨星子溅进廊中。
齐清儿心思不在脚下,一不留神扑到了祁王身上。连忙站直了身体,刚欲道歉,才知是祁王突然站住了脚跟,因为前面正有个府役就地跪着。
这个时候出现的府役定是有要事相告。
沈县令三步并成两步,从齐清儿身后走到祁王一旁。
府役先是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看沈县令,方道:“大人,太子来了!”
第八十三章,再提身份
沈县令大惊失色,重复道:“太子?”
府役又道:“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在审堂等着大人呢!”
此话一落,沈县令原地顿足。斜眼看着祁王,不知是走还是留。
“既然是太子来访,必有要事,沈大人给本王指了路,本王自行出府便是,大人还是赶紧去审堂吧。”祁王和颜悦色,说得心平气和。
沈县令也不再多做停留,匆匆指了路,便告退下。
府役也匆匆道了句见过祁王殿下,便一溜烟了尾随沈县令而去。
此番,游廊之下,仅剩下祁王和齐清儿两人。
暮色幽黑,游廊中只有几丈开外的一个活靶放着橘黄色的光亮,只能将将把游廊的轮廓照清楚。
齐清儿沿着游廊走了两步,眼下无他人在场,齐清儿自当不必在祁王面前拘着自己。
太子的出现,终于让她看清了棋局。
杏眼微微凝视了雨珠,缓身站在祁王面前,“祁王的这个棋局果然布得高人一着,恐怕被算计进去的还不只纯净公主和太子殿下吧!”
祁王悄然无声地听着,抬起修长的手指接了些许冰冷的雨水,薄唇轻轻一勾,并无太大反应,细言道:“姑娘明知是局棋,还是帮着本王落了一颗棋子不是。”
齐清儿杏眼微扬,看着满目寒雨,对于祁王的这句话,她不予否认。
稍作停顿,叹出一口凉气,“我帮殿下落的是纯净公主这颗棋子。”皋璟雯确实关爱百姓,见不得方氏当街受辱,但若没有齐清儿引导,估计公主也不至于非要亲自带着方氏告上衙门。
这一举会给公主招来什么,齐清儿尚且不知。但她确是在不知后果的情况,帮了祁王。
祁王收回了手指,用随身的帕子擦去了手指上的雨水。
他似看出了齐清儿的忧思,桃花眼移上她的双眸,“姑娘也知道滨州刺史残忍地欺压百姓已有两年之余,璟雯更是在两年前为保旱灾下的百姓能够免了战事纷扰平安度日,委屈下嫁与越国和亲。这个时候只有她站出来为滨州的百姓说话,皋帝才会更加在意方氏的冤情。”
祁王说完顿了顿,侧过脸去,“至于这整个案情背后的操控者才会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说完此句,祁王终于有了些许激怒的情绪。
齐清儿轻轻抿嘴一笑,转身面对祁王,双眸在祁王俊美脸上缓缓扫过,“我猜这棋局中最终受益的会是太子,而落难的将会是凌王。”
凌王,她居然说到了凌王。
让李玄故意在沉香阁的后巷追打方氏,引起纯净公主的注意,然后一步一步推助公主将方氏带到京兆衙门。
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根本没有凌王的出现。
她却能猜中最后落难的会是凌王。
祁王收回脸,正视齐清儿,“姑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齐清儿淡然承受着祁王眼中灼人的目光,“滨州刺史如此胡作非为,若单单只是刑部想要去隐藏着么大个坑,怕是不易,除非还有权利更高的人在幕后主使。”
她停下下,杏眼游走在祁王的双眸之间。
她为了回京换了身份,现在却在祁王面前说着与她现有身份不符的见解。一个布匹商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对朝堂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如此了解。
但她却只是稍有犹疑,吸了一口祁王身上的檀香,继续道:“刑部是凌王的羽翼,如此想来,滨州刺史鱼肉两年有余尚未到达天听,也只有凌王能有这掩耳遮目的本事了!”
祁王微微侧头,在齐清儿耳边道:“如此看来,本王是小巫见大巫了。”
细语弄人,尤其是祁王口中吹来的凉丝丝的暖气,让齐清儿忽感戏弄之意。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心中忽生厌恶,道:“殿下就不怕我将这布局之事告诉公主,告诉凌王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