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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个儿高,肤色深,妖娆。但是他偏没有肉欲的要求;当他掌握着女孩子的时候,当脂粉气弥漫在他周围的时候,或当他认识到体珙和红颜是一种特殊的快事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的触摸感。在他实际体验异性的吸引力之前,富于挑逗性的东西冲击一定是不可抗御的,只有在那些难得的片刻中,他似乎才认识到了大部分男人只要一有机会就千方百计地踏入的世俗境地。
这件事是在一次演出之后,在卡洛顿剧院的后台告诉她的。他去罗马的事是在那天定下来的;他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然而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这个消息。他的宗教抱负是一件他决不愿和她讨论又同样热切的希望和她讨论的事。她会恼火的。但是,那天夜晚他到后台去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他的内心的喜悦了。
“你是个大傻瓜。”她厌恶地说道。
“这正是我的愿望。”
“白痴。”
“不管你称呼我什么也不会使事情改变,朱丝婷。”
“你认为我不懂这个吗?骂你两句是我稍微发泄一下感情的需要,就是这样。”之间坐了下去、这里可以看到她;他身子不占地方地蜷了起来,完全不挡别人的路。卡洛顿剧院只有两个主角化妆室。朱丝婷还没有资格使用它们。她是在公共化妆室里凋围的人熙来攘往。
“该死的老德·布里克萨特红衣主教!”她尖刻地说道。“自打我一看见他的那工夫,我就讨厌他!”
戴恩抿着嘴轻声笑着。“你并不讨厌他,你要知道。”
“我讨厌!我讨厌!”
“不,你并不是这样的。安妮婶婶在圣诞节时告诉过我一件事,我敢打赌,你是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什么?”她警惕地问道。
“在你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他曾经拿奶饼喂过你,拍你的后背,让你打奶嗝,摇你睡觉。安妮婶婶说,你是个特别古怪的孩子,不愿意让别人抱,可是当他抱你的时候,你却很喜欢。”
“荒诞不可信的谎言!”
“不,不是这样的,”他露齿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为什么这样讨厌他呢?”
“我就是讨厌。他是个劣等的老贪婪鬼,他使我干呕。”
“我喜欢他、一直都喜欢他。一个完美无缺的教士,这就是沃蒂神父对他的称呼。我也这样想。”
“唔,我说,滚他的蛋吧!”
“朱丝婷!”
“这回让你震惊了,是吗?我敢打赌,你决不会想到说这个词的。”
他的眼光闪动着。“你明白它是什么意思吗?告诉我,朱茜,说下去,我量你不敢!”
当他取笑她的时候,她一向是抵挡不住的;她的眼睛也闪动起来。“你会成为一个卢巴波①神父的,你这个大傻瓜;不过,要是你还不知道那个词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还是别打破砂锅问到底。”
①意为喜欢激烈争论的人。——译注
他倒认真起来了。“别担心,我不会这样的。”
一双非常匀称的女性大腿停在戴恩身边,转了过来。他抬起头来,脸唰地红了,他扭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你好,玛撒。”
“你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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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绝顶漂亮的姑娘,表演能力稍差一此,但是在任何一次演出中她都是一个撑门面的演员;她也偶尔和戴恩喝上一杯茶,朱丝婷不止一次听到他对她的夸奖。个儿高,电影杂志总是这样称呼性感强烈的人的,头发和眼睛都十分黑,肤如凝脂,乳房极其动人。
她往朱丝婷的桌角上一坐,一条腿挑逗的鼻子前荡来荡去,以毫不掩饰的欣赏的眼光打量着他;这显然使李十分窘迫。老天爷,他还真是一表人才哩!朱丝婷这个平淡无奇的老辕马怎么会有这么一副相貌的弟弟?他也许才刚刚18岁,这也许是勾引年轻者,可是谁还管得了那许多?
“到我那儿去喝点儿咖啡什么的,好吗?”她低头望着戴恩,问道。“你俩一起去吧?”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
朱丝婷否定地摇了摇头,但是表情颇为遗憾,好象真的受到了诱惑似的。“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玛撒,可是我不能去。”他求救似地看了一眼手表。“天哪、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还要多久,朱丝婷?”
“大约十分钟。”
“我在外面等你,你吗?”
“胆小鬼。”她嘲弄地说道。
玛撒的眼光跟着他。“他真是漂亮极了。他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
朱丝婷失望地露齿一笑,终于把她的脸擦净了、雀斑去而复来。也许在伦敦会好些,那里没有阳光。“哦,别发愁,他留意到了。他也喜欢。不过他会干吗?戴恩不会的。”
“为什么?他怎么了?你决不会跟我说他是个搞同性恋的人吧!呸,为什么我遇上的每一个漂亮男子都是同性恋者呢?不过,我决不认为戴恩是;他根本没给我这种印象。”
“说话留神点儿,你这个蠢货!他当然不是同性恋者。事实上,我们的小鸟儿,在他看上三色堇①的那天,也就是我把他和那三色堇的喉咙割断的那一天。”
①喻同性关系的男人。——译注
“哦,如果他不是这三色堇,又喜欢我、不什么他不凑趣呢?他不看直出我的眼风吗?他是嫌我对他来说太老了吗?”
“亲爱的,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你决算不上老,别为这个担心。不是的,戴恩已经立誓戒绝生活中的性行为,这个傻瓜。他要当教士了。”
玛撒的芳唇张开了,把漆黑浓密的头发往后一掠。“看你再瞎说!”
“真的,真的。”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一切都要被废弃?”
“那么,上帝是是个比三色堇更大的同性恋者。”
“也许你是对的,”朱丝婷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当然不会太喜欢女人的。咱们是平庸之辈,就象在楼上厅座的后面。而那些严于律已的男人却是在正厅前座和楼厅前座。”
“哦”
朱丝婷扭着身了脱去了厄勒克特拉的长袍,匆忙从头上套下一件薄的棉布衣服;她想起外面有些冷、又加上了一件羊毛衫,和气地拍了拍玛撒的头。“别为这个发愁啦,宝贝儿。上帝对你格外照顾,没有给你任何脑子。请相信我,这样要好得多。你是决不会和万物之发进行任何竞争的。”
“我不知道。和上帝争夺你弟弟我是不会反对的。”
“忘掉吧。你是和国教争斗,不会成功的。你还是勾引三色堇要快得多,记住我的话吧。”
一辆梵蒂冈的小汽车在飞机场接到了戴恩,载着他飞驰过阳光渐逝的街道,街道上的川流不息。一个个都是相貌俊美、满面笑容;他的鼻子贴在窗口上,饱览着一切,亲眼看到以前只在画片上看到过的东西使他难抑心头的激动——罗马圆柱,洛可可式①的宫殿和圣彼得教堂那文艺复兴时代的壮观的建筑。
①欧洲18世纪建筑艺术的一种风格,其特点是纤细、浮华、烦琐。——译注
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从头到脚都穿着鲜红服装的是拉尔夫·拉乌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