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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霞姑娘 作者:[苏联] 勃列伏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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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都在驿道和公路上排成一长串,川流不息地朝东驶去。而所有由东往西、或者方向大致相同的次要村道,则都被回程的医院救护车、载有伤员的货车以及运送技术装备被打坏、损毁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冬天的林中道路,不久前还长满青草,现在却渐渐被踏平,并且充满喧嚣声。舒适的汽车已经容纳不下伤兵,这些汽车都是从被占领的欧洲各国首都赶到这一森林地带来的。因此只好用敞篷卡车和从农庄征用的集体农庄货车来运送伤兵。还有许多伤兵在路边蹒跚而行,他们抓住拖运打坏了的坦克的牵引车,吊在踏板上,或者攀住汽车挡板,这些汽车装满了比他们更幸运的同伴。

  甚至连最小的村庄都挤满了新调来的部队,或者因为设立野战医院而乱成一团。无论在什么地方,甚至在那些只有晌午才透进一线阳光的密林深处,都留下了残酷战斗的痕迹:烧毁的坦克,打烂的汽车,遍地核桃壳似的锈铁块,以及瘫在浸透油迹,烧焦了的土坑里的飞机残骸。

  眼下只能穿过密林前进。即使是这样,只要听到一点点沙沙声,也不得不环顾四周,尽量躲开。有一次,当他们好象听见附近有人气喘吁吁地走动、有树枝被折断的声响时,他们在沼地小丘间的水洼里几乎趴了一个小时。后来才弄清楚:原来是一匹带着深色圆斑点的高大栗色马在边走边啃食青草。这匹马背上没有鞍子,却套着一副残缺不全的骑兵笼头。马儿孤单地边走边吃着草,不时地昂起头来,警觉地竖起耳朵,一发现有人,它就暴躁地发出喷鼻声,然后象只麋鹿一样奔逃开去,踏坏了一片树丛。这匹马的性子已经变野了。

  在人迹罕至的密林中,在一片枯死痹萎和被飓风刮倒的树木之间艰难跋涉的时刻,只有那间或随着东风传来的隐约炮声,才能给他们指引道路,鼓舞他们,使他们充满力量。他们倾听着炮声,恰如聆听朋友们的歌声,又好象在欣赏那使他们精神振奋,把期望和动气注入他们心田的进行曲。他们就这样迎着遥远的炮声向前挺进。满心盼望着尽快到达战线……

  一天早晨,他们发现路上树木开始变得稀疏了。松树的林梢卷曲着,早已遮不住太阳。阳光照亮了不时碰到的零星的林中草地。在凋零的针叶树间,又生出了一些阔叶小丛树。昔日那柔软而潮湿的青苔——双脚往往悄无声息地陷了进去——已经被硬土所取代。硬土上也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枯萎的松树针叶。帚石南②开始变成蓝色,长着枯萎的蜡菊的阴湿地随处可见。这些蜡菊有的是白色的,有的是粉红色的,有的又是淡紫色的。后来三角形的枞材完全消失了,松林也变得稀疏起来。最后,在松林的尽头,展现出一片平坦的沼泽地,开阔而空旷。

  【 ②帚石南系一植物名。——译者注】

  两个旅伴停住脚步。这时,风改变了方向,炮声已经清晰可闻。远处,左右两侧,汽车象野蜂一样发出单调的轰鸣声。

  米特罗凡·伊里奇退进森林,坐到小丘上一边察看自己那双盖着油纸似的干枯的手,一边说道:“好啦,森林已经到了尽头!”

  沉默片刻后,他又接着说:“不过,天黑以前不能进入沼地。在五公里以内,我们会象雪地上的白嘴鸟一样被人发现的。汽车……你听见汽车在轰鸣吗?”

  两个旅伴又回到森林中。他们没生篝火,就在帚石南中躺了下来。他们一边倾听着炮声,一边考虑着最后的、显然也是最艰苦的一段路程。 
第13章
 
  隆隆炮声彻夜未停。打从夜幕低垂,第一批星星闪亮的时候起,在东方整个地平线上就可以看见一片连续不断的淡黄色的火光。这片火光正象民间迷信传说的那种能“催燕麦成熟”的闪电一样。然而,从低地里很快腾起一片雾霭,于是,不管是火光,还是星星、月亮,一下子杳无形迹,全部被遮住了。只剩下一团浮动的白色浓雾,仿佛棉絮一般包住了一切,吞没了所有的声响。

  在这种时候穿过沼泽地是连想也不用去想的。他们决定等到天明。但是,第一线曙光并未驱散浓雾。只有近旁的树木在乳白色的雾气中时隐时现。虽然内心不断提醒要小心谨慎:只要大雾不散,就得等待,可是,战线就在近旁,总在召唤他们前进。于是两个旅伴决心冒一下险。

  “你只要一想:明天我们就可以同自己人在一块儿了!……真会叫人高兴得发疯。”穆霞以在浓雾中显得暗哑、微微低沉的嗓音说道。

  米特罗凡·伊里奇只叹了一口气。现在既听不见炮声,也听不见军车的喧嚣声。四周是这样的静溢,以致耳朵里好似嗡嗡作响。

  他们走进了浓雾弥漫的沼泽地,朝着东方前进。他们的脚不时绊升到土疙瘩上,身子碰到又矮又粗的、多节的小白桦树和粗糙的小松树上。米特罗凡·伊里奇凭着他那猎人的敏感,一直满有把握地朝前走去。此刻,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起大雾甚至是件好事,这是一种独特的烟幕嘛。沼泽地也不坏。他觉得,正是“外国佬不会贸然闯入”的沼地,才是他们离战线只有十公里路程中还安全的一段路。他知道,近乎盲目地穿过陌生的沼地该是多么危险。但这同他们走大路会遇上的危险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啊!

  老人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停下来,伸长脖子留神地倾听。可是,不知是因为能见度差、炮击停止了,还是由于声音被羽毛垫子一样的浓雾所吸收,周围万籁俱寂。

  就这样,他俩从一个土墩跳到另一个土墩,踝骨陷在老深的泥淖里艰难地往前移动,直到太阳施展威力,驱散雾气为止。土质越来越松软了,脚下的小土墩老是颤动着,有弹性地往下陷。

  这时候,米特罗凡·伊里奇要求停下来休息。他俩腰部以下完全湿透了,不断的跳跃使他们疲乏不堪。他们面对面地坐下来,开始等待浓雾完全消散。沼地上散发着鼠芹草难闻的气味。穆霞在邻近的小土墩上发现了一簇簇刚劲的大覆盆子。她象一头小熊那样,将一小把深蓝色的饱满浆果放在掌心里揉搓,然后送进口里,浆果颗粒大,已经熟透了,水份倒不少,但吃起来很涩口,有一股沼地的腐臭味。

  大雾渐渐稀疏,米特罗凡·伊里奇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忧郁。他不时从地上站起来,不安地眺望着变得清晰起来的地平线。目力所及,他看到的尽是单调而凄凉的、土墩密布的洼地,那儿稀疏地长着几株萎缩的小松和小白桦。这一株株没精打采的小树好象不敢抬起头来似的,弯腰紧贴着含水过多的荒凉土地,它们那裸露在外、弯曲而多节的根须,死死地咬住泥土。

  在清新的空气中,又传来了隆隆炮声。炮声近在咫尺。沼泽地上 无人迹,看不见一条路。沼地长满了灰白色的苔藓,苔藓上面有一道道红线条,村上大片尚未成熟的野樱白果,显得色彩斑斓。他俩留在身后的足迹一直延伸到那远方地平线上,隐现黛绿色的森林,而足迹却早已被深褐色的浑水淹没了。

  米特罗凡·伊里奇小心地从一个土疙瘩上走下来,用脚试着踩了一下地,地面松软,直往下沉,脚也随着陷下去,靴子底下渗出了一道道浑浊的细小水流。

  “这样吧,亲爱的,”老人不安地说,“一步一步跟着我走,只是别踩上我的脚印,懂吗?注意保持三公尺左右的距离,不要靠得太近。”

  “怎么回事?”姑娘问道。老人的激动也传到了她身上。

  他默不作声地把土墩一踢。土墩有弹性地抖动了一下,穆霞感到近旁的其它土墩也跟着微微抖动了二下。

  “我们来到了一块糟糕的沼地……事情不妙……要当心呐!”

  老人沉思了片刻……经验告诉他,应当沿着来路转回去。可是现在炮声是这样的近……当然,所有大路都塞满了敌人的军车。他觉得,同法西斯分子相遇,比在沼泽地可能发生的最可怕的事儿更危险。不,不,无论如何也要向前走,向前走!

  不远的地方,在小土墩那凄凉的背景上,他发现了一种白生生的枯草羽叶,这种草在他的家乡被称作“狐须草”。这种草虽然长在沼地上,但总要选那些最干燥、最坚硬的地方,因此,它往往能在浮动的水草地之间标示出曾被人或是大野兽踩过的踪迹。往昔,米特罗凡·伊里奇带着儿子们去采野樱果的时候,就能根据这种草准确无误地在浮动的危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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