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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与迷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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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来了?他相信,他不认识人家人家也是认识他的,哪家的猪他没套过啊。 

  傻祥老婆呢,也有她自个儿的伤心,她是被傻祥和婆婆逼来的,她的脚脖子多少还有些疼,但他们已不相信她的疼了,他们说,就甭装了,谁没摔过跟斗啊。那天她在胡同里摔了一跤,不过是脚脖子处青了一块,但为了躲避繁重的家务,她便说腿断了,赖在炕上不肯起来了。要是知道婆婆在这事上大作文章,她死也不会说腿断的,可既然“断”了,就得“断”到底了,婆婆忙着开人家的批斗会,她便躺在家里不停地哎哟,哎哟得眼泪都下来了。其实,她是在为哎哟的后果担心呢。期间,傻祥一再地要请大夫,她就一再地拒绝,有一刻傻祥终于怀疑道,你他妈的不是装的吧?很快地,婆婆也知道是装的了,一床被子捂在这说谎的贱妇身上,举起扫把狠命地打,打累了将扫把交给傻祥,自个儿看了傻祥打。被子里可怜的人儿听到婆婆在外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她感到,自个儿这一招,真是把婆婆给气坏了,婆婆还指望跟人家要误工费呢,还指望把人家两家子弄成阶级敌人呢,这下可好,全砸了。 

  傻祥老婆的出现,胡同里其它三辆车上的人都看见了,参加过批斗会的人也都看见了,听过广播喇叭的人,凡认识傻祥老婆的也都注意到了,大家相互询问着,傻祥老婆不是摔断腿了?终于问不出名堂,有人索性直接地来问傻祥了:你媳妇的腿没事吧?傻祥便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的意思显然是有过事的,但这事没得也太快点了吧?问的人心里疑惑着,嘴上却再不好问什么了,不管怎样,人家傻祥还帮了套过猪呢。 


三十二  更多的人是不问的,看傻祥老婆一眼,转脸就忘记了。忘不了的,也只有这一个胡同的人了,秋菊和秋月,文广和文路,三定和蒋寡妇。虽说没蒋寡妇什么事,但只要和傻祥娘有关,她就认定和自个儿有关,她是要永远地把傻祥娘当对头了。他们看到傻祥老婆的第一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子,接着就往下看她的腿,她的腿确是显一点别扭,但干活儿毫不碍事,下坡的时候,蹿得比兔子还快呢!但就是这个活蹦乱跳的女人,前几天还躺在家里,被称作一个被地富分子和臭老九合谋伤害的人!这个制造假相、加害于人的女人,这个做了坏事还装成没事人一样的女人,要说隐藏的阶级敌人,她倒很是够格呢!但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就算够格,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好在她还不知羞耻地露面了,若是不露面,被大家指指点点的,就该是他们这些受冤枉的人了。 

  老婆的腿,傻祥也不是没想过,但每人一份任务,他总不能让老婆歇在家里,让老娘替她拉车吧。况且他娘一劲地催促,说,去吧去吧,坏事是他们先做,咱怕什么,贫下中农莫非还要怕地富反坏啊?对这个娘,他是没一点办法,对这个老婆,他同样是没一点办法,他就像一个投错了胎的孩子,哪哪都觉得不对劲。但除了这个家,哪个家又肯收留他呢。日子就是这样的憋气,傻祥的唯一出路,也只有抹下脸子,把老婆的绳子拴在车上,装作没事人一样去面对大家了。 

  渐渐地,胡同里的四辆车距离愈来愈远了,谁也不知谁在哪里了。 

  李三定将绳子勒在肩上,走在蒋寡妇的左侧。前前后后都是生面孔,一整个热闹的世界,仿佛只剩了他和蒋寡妇两个人了。 

  喇叭里农业学大寨的歌声停了,换了党支部书记米囤固的声音。声音十分地洪亮,只是回音太多了,东南西北全是他的声音了,因此到底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接着是生产大队长金七友,也是一样的效果。无非是学大寨、鼓干劲一类的话吧。大家都无心去听,他们这些当头儿的,就会在喇叭里瞎嚷嚷,下来拉一车试试啊!不见他们下来,更不见他们的儿子,那个米小刚,那个金大良,看看他们的手,有一点茧子没有?没有茧子,有什么资格呆在大队里啊! 

  大家说是说,却也不影响劳动的干劲,大队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下边永远地有话说,就像是生产队长,谁当上了谁挨骂。但要彻底地造了反,大家又不愿意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有他们支应着,大家就是有劲,又该往哪里使呢? 

  因此,听不清头儿们说什么,有他们的声音就够了,有农业学大寨的歌儿就够了,有大大小小的红旗就够了,这叫造势,没有人造这个势,这么重的体力活儿,拉两趟就没人想拉了。 

  不要说大家,就是头一回参加劳动的李三定,也不由地受了这势的影响了,有时候,他觉得这世界小的,只剩了他和蒋寡妇两个人了;有时候,又觉得这世界大的,满眼都是红旗都是人群了,连自个儿、连蒋寡妇都看不到在哪里了。 

  

   开会

  劳动了一天的人们,晚上又被叫到生产队办公室开会来了。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牲口棚,牲口占一半,人占一半,中间是一溜牲口槽。记工员记工或会计算账的时候,通常凑到饲养员睡觉的里屋,因为里屋有炕火,不冻手,外屋手捉笔都捉不住。 

  多数的生产队开会都是在牲口棚里,李家营就一个开明地主,不可能再有大队部那样的宅子让出来。其他不开明的地主,宅子也没留下,都被贫下中农分去了。村里是哪哪都没有闲房了,队里又没钱盖房,只好这么凑合着,牲口棚的气味是呛人些,但牲口的热量也给人些儿温暖;到夏天有了苍蝇、蚊子,就都到棚外去了,棚外通常是连围墙都没有的大院子,开会的时候站在街上都可以听得到。 

  有的生产队,牲口棚也是狭小的,索性就到宽房大屋的户里开,但有一样,开学习会行,开批斗会这户人家就不乐意了,因为早有过这样的例子,在一户人家批斗两个说反动话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不恨批斗他们的人,倒恨上提供批斗场所的人家了,晚上拿一包老鼠药,把这户人家的猪给毒死了。都明白是两个年轻人干的,但两个年轻人就是不承认,再开会批斗也不承认,谁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毒死的是猪,又不是人;再说两个年轻人都出身贫农,贫农子女犯了大错,至多就是在会上臊臊他们的脸子,怎么也不会把他们归到地富反坏一边去的。 

  不管有没有开会的地方,会总是要开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刚刚开个头儿,运动可是全凭了开会来实现的。 


三十三  要说,这时候的大队干部当得也实在不易,一边是农业学大寨的任务,一边是阶级斗争的任务,一边是公社党委的直接领导,一边是工作队面对面的督察,哪边都不敢慢待,慢待了哪边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这阵子米囤固和金七友真是忙坏了,白天督促拉土垫沙,晚上还要安排各生产队的会议,白天对的是生产队长,晚上对的是政治指导员,一个一个的队,一个一个的人,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要都是学习的会也省事了,问题是发现阶级斗争新动向的的生产队愈来愈多了,队与队比赛着似的,几乎每个队都有人被揪出来了。每个队都有几个骨干,几个骨干像是揪人有瘾的,瞅准了一个目标,死活也要把他弄成众矢之的。而众人呢,一边愁家里的事没空做,一边又对被揪出来的人有兴头,白天累个臭死,晚上一说开批斗会,齐刷刷的一个都不会缺。揪出来的人有现行问题的,有历史问题的,现行问题还好办些,历史问题还要派人去外调,不然批斗会上批什么呢? 

  外调的事,原本应该生产队自个儿派人的,但一拉土垫沙,派谁谁提土方任务的事,说土方任务不去掉,外调怎么能调好?调不好,批斗会开不出质量谁负责? 

  在这件事上,据说米囤固和金七友争得厉害,一个说外调的人可以去掉土方任务,一个就说坚决不能去,一个说政治任务压倒一切,一个就说谁敢说农业学大寨不是政治任务?两人闹到工作队那里,工作队自是支持米囤固;金七友不服,又闹到公社党委那里,公社党委又支持金七友。两人僵持不下,索性哪里也不找了,生产队的外调人员也不用了,外调任务全统上来,交给了大队部的米小刚和金大良。两人一个是团干部,一个是民兵干部,团员和民兵都归生产队拉土垫沙去了,用不着他们管了,他们自个儿又推三阻四,赖在大队里不想下去,把外调任务给他们,也算是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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