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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蒂提,”伊尔维策尔郁郁寡欢地反驳道,“你是了解我的,我的工作根本就不允许我在这上面花时间。”
“我当然了解你,我的小布比,”她以戏谑的口吻说,“而且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不是吗?是我把你抚养成人,是我出钱让你受了教育。据我看来,你现在活得不赖,当然是靠我的钱。”
伊尔维策尔显然很不愿意有人提及这些事情。他恼火地答道:“据我看来,你靠我的工作活得也不错。”
蒂兰尼娅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带着威胁的语调说:“你这话算什么意思?”
“哦,没有什么意思,”他回避说,“亲爱的姨妈,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以来已经有半个世纪了,在这些时间里你一丁点儿也没有变。”
“可是,你却变了,”她说,“你变得老多了,我可怜的侄儿。”
“哦?”他反击道,“这样的话,我可一定要对你说,你这个老姑娘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
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俩充满恶意地互相对视着,然后伊尔维策尔让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都是老样子,这样挺好的。”
“百分之一百的正确,”蒂兰尼娅点了点头说,“我们俩还是像以往一样的意见一致。”
蹲在铁皮桶里的两只动物紧紧地靠在一起,一个能听到另一个的心跳声。它们几乎连气都不敢透。
魔法师和巫婆之间的谈话以这种七拉八扯的方式又继续了一会儿。很显然,他们俩都在窥视对方,都不信任对方。他们的空话终于说完了。
这时候,他们俩面面相觑地坐在椅子上,像牌局上的两个扑克牌手,瞪起眼睛注视着对方。房间里顿时出现了一片冰冷的寂静。当他们俩的目光相交时,在他们俩中间的空气中出现了一根巨大的冰柱,这根冰柱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吧,”蒂兰尼娅说。
伊尔维策尔的脸上呈现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我已经想到了,你不会只是到这儿来与我一起喝一杯什么除夕潘趣酒的。”
巫婆猛地站起身来。
“你怎么会恰好想到这上面去的?”
“我是从你的乌鸦雅各布·克拉克尔——还是叫其他什么名字——那儿知道的。”
“它到这儿来过?”
“是啊,不是你把它给派来的吗?”
“我根本就没有派它来,”蒂兰尼娅生气地说,“我是想突然来访给你—个惊喜的。”
伊尔维策尔一点也不高兴地微笑着。
“亲爱的蒂提姨妈,别太难受了。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使我对你的来访有所准备。”
“这只死乌鸦,”巫婆继续说,“它未免有点太自作主张了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伊尔维策尔答道,“它实在是太恬不知耻。”
姨妈点了点头。
“它在我这儿已经有大约一年的时间了。它从一开始就很不顺从。”
魔法师和巫婆又沉默地互相对视着。
最后,伊尔维策尔问道:“它对你,对你的生意到底知道多少?”
“什么也不知道,”蒂兰尼娅说,“它就是那么一个没有教养的乌鸦,别的它什么也不知道。”
“你可以肯定吗?”
“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
雅各布听了窃窃私笑,它在雄猫耳边耳语道:“她完全搞错了。”
“那你究竟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不知羞耻的、长羽毛的动物呢?”伊尔维策尔探究地问道。
“这是因为我对它的底细了解得太清楚了的缘故。”
“你了解它的什么底细呢?”
巫婆炫耀地展示出嵌在她牙齿中间的钻石。
“我什么都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它是动物最高委员会派到我家里来监视我的一个密探。这个无赖自以为很聪明。它至今还仍然以为,我对此毫无察觉。”
雅各布用很响的声音闭住了它的大嘴巴。莫里齐奥推了推它,轻声说:“是你自己搞错了,我的同事!”
魔法师扬了扬他的眉毛,深思地点了点头。
“瞧,”他说,“前一段时间我家里也来了一个密探——一只非常愚蠢的雄猫。它自以为是一个歌唱家。它很自信,贪吃,爱虚荣,不过很容易对付,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使它对我没有威胁,这对我来说如同儿戏一样的容易。我让它尽情地吃,把它喂肥了——一给它吃催眠药。它一直懵懵懂懂地睡觉,可它自己觉得很幸福,很满意,这个小傻瓜。它甚至还崇拜我呢!”
“它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吗?”
“它很愿意相信别人,”伊尔维策尔说,“你知道它今天做了什么吗?它主动向我坦白了一切,即它为什么会到我这儿来的,是谁派它来的。它甚至还请我原谅它,因为这么久以来它一直欺骗了我。你能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傻瓜吗?”
魔法师和巫婆之间的紧张空气顿时烟消云散,他们俩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尽管只有两个声音,可听起来让人觉得一点儿也不和谐。
铁皮桶里的莫里齐奥忍不住无声地哭泣起来,雅各布刚想说几句嘲讽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机智地放弃对此作出任何评论。
“尽管如此.”突然之间蒂兰尼娅又变得严肃起来了,“还得格外小心啊,我的小伙子!别人把密探派到我们家里来了,这说明动物最高委员会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因为谁的过失,它们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呢,布比?”
伊尔维策尔迎着他姨妈的目光回答道:“你还问我?也许是你自己太轻率了吧,蒂提。谁知道,一只乌鸦的头脑里会转些什么念头。但愿这个家伙不要把我的那只蠢猫给带坏了,最后使它也产生出一些危险的念头来。”
蒂兰尼娅在实验室里四处查看。
“我们应该审问一下这两个家伙,它们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雄猫的房间里,”魔法师答道,“我让莫里齐奥把乌鸦关起来,我让它看着乌鸦。”
“雄猫会执行你的命令吗?”
“这一点你尽管可以放心。”
“那么我们暂时就让它们去,”巫婆决定道,“过后我们还是可以教训它们的。当务之急是我有急事要和你谈谈。”
伊尔维策尔立刻又充满了疑虑。
“姨妈,谈什么呢?”
“你还没有问过我,我究竟为什么会来找你的。”
“那么我现在就问你。”
巫婆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用严肃的目光盯着她的侄子看了—会儿。他知道,他马上又要听到她所谓的责备了。他讨厌这种责备,因为在这种责备的后面总是隐藏着其他的目的。他神经质地用手指敲打着椅子的靠背,吹着口哨,眼睛朝上望着天花板。
“好,你给我听着,贝尔策布勃·伊尔维策尔,”她开始说道,“你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一切都得感谢我。这一点你是不是清楚?当你亲爱的父母亲——我的姐夫阿斯莫多伊斯和我漂亮的姐姐利利特——当初,当他们俩因为不慎而在海上遇难身亡时,是我把你接到我身边的,是我把你抚养成人的。我让你应有尽有,什么也不缺少。当你还是一个幼儿时我就教会了你怎么去折磨动物,使你得益匪浅。以后我又把你送到魔鬼学校,把你送到佐多姆…戈莫拉高级文科中学,然后又把你送到阿里曼学院。不过,你一直是一个很难调教的人,布比。当你还是一个斯廷克福魔法技术大学的大学生时,我就得经常为你专横武断的做法和你的无能打掩护了,因为谁让我们俩是我们家族中仅剩下来的最后两个继承人呢。一如你所知,所有这一切都让我花了不少钱。你应该为你在高级魔鬼学校考试时所得到的好成绩而感谢我,因为是我这个国际恶水怪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对他们施加了影响。我还设法让黑色艺术学院录取了你。是我把你引入地狱上流社会圈子的,这样你才有机会认识了你的靠山和那些有名望的资助人。总而言之,我认为你欠我的情实在是太多了。你不能拒绝我的一个小小的请求,再说你不用花吹灰之力便能满足我的这一请求。”
伊尔维策尔绷着脸。一般来说,如果她这么对他说的话。那么她便是想让他钻进她的圈套。
“不用我花吹灰之力?”他拖长了声音问,“这样的话我就太想知道了。”
“嗯……”巫婆说,